二十七 做賊

雖然耗子還是第一次殺人，可是他卻沒有一點點心理負擔。跳入海中的他自然而然地模仿起魚類遊動姿態，他側著身子閉著眼，用並在一起的雙腳撥動著水流，用左右擺動的雙手控制著前進方向，用喉部發出的超音頻探索著前方的情況，用耳朵接收著反饋回來的聲波躲開前方的障礙。他時而浮出水面深吸一個空氣，時而隱入魚群躲開那些大型的捕食者。這一刻的耗子不在是一個人，而是一條在海中自由翱翔的魚。

耗子並沒有返回出發的港口，他把上岸地點選擇在一處無人的海灘上。耗子游上岸時已經八點多了，雖然耗子並不懼怕冬天的嚴寒，但是穿著濕漉漉的衣服總不是個事，再加上身上還穿著一條噁心的丁字褲，所以耗子勉為其難地決定當了一回小偷。

這幾年，隨著國內有錢人的增多，那些房產商也學著國外的同行搞起了海邊別墅。所以耗子向內陸方向沒走出多遠就發現了這樣一處海邊別墅群。雖然這樣的別墅群配備了高級別的保安措施，但是對於耗子而言，這些東西基本就是擺設。他選了一幢沒有***的別墅，雙腳一蹦，很輕鬆地就上到了別墅三樓的觀景台。

也不知是耗子幸運還是這家主人倒霉，通往這個觀景台的玻璃門竟然沒上鎖。耗子只是試探性地旋轉了一下門上的彈子鎖就很方便地打開了玻璃門。耗子並不知道這家主人的衣櫃在哪個房間，他只能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尋找。雖說耗子是第一次做賊，便是他還沒傻到開燈找東西。因此耗子只能借著透過窗帘的月光搜尋著自己的目標。

耗子打開的第一個房間是一間保姆室，裡面除了一些女式服飾外根本找不到適合他穿的衣服。他滿懷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的走進了第二間房間，可是這間明顯是主卧室的房間里也只找到了幾件睡衣。不死心的耗子緊接著走進了第三間房間，他徑直拉開門邊上的衣櫃，當他發現裡面放置的衣服也是女款時，他忍不住輕身叨念：「衣服！衣服！你在哪啊！」

「誰！誰在哪邊！」

耗子嚇了一跳，我正準備悶聲不響地逃跑時，房間里突然間變得***通明。燈光下，一位穿著睡衣，神色冷靜的女孩出現在耗子面前，而且這名女孩手中還抓著的一把手槍。

「說！你是怎麼進來的！要幹什麼？」

「我，我是從三樓走進來的！我只想找件衣服！」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

「我沒騙你！我真是從三樓走進來的！而且我真是想找件衣服，你看看我身上的衣服就知道了！」

雖然耗子並不害怕女孩手中的槍，而且他很確信自己可以在她開槍前搶過她手中的槍，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耗子並不想這樣做。

「騙不騙我，不是你說了就算的！把你的身份證拋過來！」

「我的身份證沒帶在身上！」

「你給我老實點！不拿出來是吧！好！你等著！」

這位女孩說完后一邊用槍指著耗子，一邊小心翼翼地向後退著。她一直退到床頭櫃邊上，這才反手摸向一隻呼叫器並且用力地按了下去。

「小姐！什麼事？」

「我房間里來了一個小毛賊！你快點上來！」

呼叫器中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不一會兒，耗子的身後就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

「不許動！」

話音剛落，耗子就覺得腰上被頂上了一個硬物。耗子心裡大叫『倒霉』他想不明白怎麼偷件衣服就會碰到兩個帶槍的傢伙。

「強仔！你先把他帶下去，我換身衣服就下來！」

「走吧！老實點！慢慢向後退！」

頂在耗子腰間的硬物動了動，耗子在兩把槍的逼迫下慢慢退出房間。耗子被身後的強仔用槍頂著走下樓梯，來到了一樓客廳。身後那人把耗子頂到沙發前，說道：「慢慢坐下去！不要讓我誤會喲！」

耗子側轉半邊身體，慢慢坐到沙發上，而那位被稱作強子的男人則始終用槍指著耗子，等到耗子坐好后，他後退幾步，一腳揣開耗子面前不遠處的茶機，然後才繼續後退著坐到耗子對面的沙發上。兩人都不說話，乘在這個功夫，耗子打量起對面坐著的男人。這個人的年齡大概有三十幾歲，麥色的膚色，右邊臉頰上還一條擦傷后留下的疤痕。他的身上也是一套黑西服，裡面穿著的是一件白襯衫。他手中的槍並不是國貨，而是一把銀白色的『沙漠之鷹』。這個人腰板挺直地坐著，他用右手握著槍，左手平伸著搭在沙發靠背上。他並沒平端著槍指著耗子，而是把槍柄擱在右膝蓋上，槍口正對著耗子。

「咚！咚！咚！」

「腦袋別亂動！看著我！」

耗子聽到樓梯上傳來的聲音本能地想扭頭看看，可是還沒等他有所動作，對面那個男人就出聲提醒他別亂動。從樓上下來的人正是剛才那位女孩，此時的她已經換上了一件立領線衫，身下則穿上了一條黑色的牛仔褲。

「你的身份證呢？」

「我真的沒帶！」

「小姐，這傢伙是怎麼進來的？」

「哦！」那個女孩不好意思地說道：「樓上的陽台門忘關了，這傢伙就是從那溜進來的！」

「我沒騙你吧！」

「這點算你沒騙我！你老實說，為什麼要三更半夜地溜進來！」

「我真是想偷件衣服！你看我身上濕成這樣，我想拿件衣服換換！」

這個女孩上下打量了耗子好一會兒，才接著說道：「強仔！你看呢？」

「小姐！這人可能真是小毛賊！我在他身上感覺不到殺氣！」

「哦！難道真是巧合？」

「應該是的！」

「喂！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陳好！」

「哪人？多大啦？」

「XX人，今年剛二十歲！」

「XX人？二十歲？看你的穿著並不像慣偷啊，不在家過年，幹嘛跑到這啊！」

「別提了！我是被人綁過來的。我乘綁我的人不注意，找了個機會跳海逃出來的，所以才會把全身搞成這樣！」

「綁架？」

「算是吧！」

「咯咯！你怎麼也會這樣倒霉？」

「怎麼？你也是？」耗子疑惑地看了一眼仍用槍指著他的男人，不確定地問道。

「不是他啦！他是負責保護我的！」

「那是？」

「你問的太多了！」

男人冷冷地打斷了耗子的問話。頭也不回地問道：「小姐！你看這人怎麼處理？」

「放了他吧！看他也怪可憐的！」

男人微微點了點頭，正想說點什麼時，耗子忍不住說道：「你能不能給我一件衣服！如果可以的話再借我點錢！我沒錢坐車！」

「你這個小偷可真逗！行了，我這就給你拿件衣服！」

「謝謝，謝謝！」

不一會兒，去拿衣服的女孩提著一個大袋子回到了客廳。

「給！我也不知道你的尺碼，你就將就著穿吧！袋子里還有一千塊現金！」

「謝謝！謝謝！」

「你快走吧！」

「哈哈！走？都別走了！」

「小姐小心！」

別墅的大門突然被人撞開，飛濺而出的大門玻璃碎片向耗子這邊直飛過來。耗子條件反射似地一下子趴到地上，而那個男人則用身體為女孩擋下了碎片。

「你就是王強吧！不錯，不錯！不愧是中南海衛隊出來的人！不過，我勸你別自不量力。我只要這個丫頭，不想殺人！你明白？」

一個穿著黑色武士服的中年男子躍過敞開的大門，慢慢出現在客廳中。

「哈哈！既然你知道我是誰就該知道我們的守則！要想帶她走，除非殺了我！」

「哼！不自量力！」

「快走！」

王強不顧身上的傷口，突然間把身後的女孩推到了耗子跟前，同時一聲巨大的槍聲迴響在別墅客廳里。

「傻愣著幹嘛！快走啊！」

「我的衣服，我的錢啊！」

王強的槍法雖然強悍，但是他的對手卻像風一般不斷移動身影，躲開了王強射出的子彈。

「快走啊！」王強背對著耗子他們大吼道。

「想走？我『鬼影無蹤』接下的任務還沒失過手！你們到是走給我看看啊！」

「呯！卡，卡，卡！」

「沒子彈了吧！現在換我出手了吧！」

一道模糊的身影突然出現在王強面前，還沒等王強反應過來，這道身影伸出手，看似輕輕推了一下王強。頓時，王強不下八十公斤的身體就像一隻乒乓球般一下子飛出二米距離，狠狠地撞到了客廳的牆壁上。

「小丫頭！不用我出手吧！乖乖地跟我走！」

「我的衣服！我的錢啊！」

「嗯？」

中年男人皺了皺眉頭，輕哼一聲后說道：「你小子是什麼人！雖然讓我出手的代價很高，但是我並不介意踢走一塊垃圾！」

「我跟你走！你就放過他吧！他只是一個小毛賊！」

「哼！算你識相！小丫頭，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呀！」

這個自稱是『鬼影無蹤』的中年男人，一腳踢飛那袋被玻璃碎片劃破的衣服，得意洋洋地沖耗子樂道：「小子！想要衣服是吧！滿地都是喲！你自個去撿吧！哈哈！」

「你還我衣服！還我錢！」

「啊！放手，快放手！痛死我啦！」

「你不是會踢嗎？我讓你踢老子的衣服，我讓你踢！」

「卡，卡！」

「啊！啊！」

「你不是『鬼影無蹤』嗎？老子今天就讓你名附其實！」

「卡卡！」

「啊啊！」

耗子一邊罵著，一邊單手抓著這個中年男人，幾下子就打斷了這人的手腳！

「陳好！陳好！快住手！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啪！」

耗子隨手把這個男人像丟死狗一樣丟到地上，然後一門心思地開始撿那些撒了一地的人民幣。而那個女孩則快步跑到王強身邊，眼淚汪汪地說道：「強仔！你怎麼樣！要不要緊！」

「我沒事！小姐，對不起！沒能保護好你！」

「沒事！沒事！」

「小姐！麻煩你幫你打個電話！我的手臂使不上勁！」

「好好！什麼號碼，你快說！」

「XXX！」

「喂！請幫我接XXX，我的通訊碼是XXX！」

「隊長嗎！我是王強！我現在XXX！那個『鬼影無蹤』已經捉到了！」

「不是我！是另有其人，你快過來吧！」

「好好！我知道了！」

「小姐！你去告訴那個陳好，我們大隊長想見見他，讓他等等再走！」

「好的，好的！」

「陳好！」女孩的叫喊聲根本並沒有引起耗子的注意，所以女孩不得不提高聲音大聲吼道：「喂！」

「幹嘛！」耗子頭也不回地繼續撿人民幣。

「有人要見你，你能等等再走嗎？」

「什麼人啊？我還得趕回家呢！」

「一個很重要的人！要不你打個電話回家？」

「哦！你不說我都忘了要打電話！」

在女孩的提醒下，耗子這才想到自己這麼晚不回家，老媽肯定要著急的。他接過女孩手裡的電話，撥通了老媽的電話。

「喂！是號號嗎？」

「咦！老媽，我還沒說話呢，你怎麼就知道是我啊！」

「你這死小孩去哪啦！家人來人好多人，你姐夫也來了！」

「哦！是嗎？我在同學家玩呢？今天可能不回家啦，如果有事就你打這個電話！」

「下次出去時記得告訴我一下，真是的，多大的孩子了，還不讓老媽省心！你等等，你姐夫有事找你！」

「耗子！你現在在哪！」

「我在『同學』家！」耗子特地加重了『同學』兩字，我相信姐夫該怎麼說話的。

「你這小子也真是的！手機也不帶！害我們到處找！行了！我直接去找吧！」

「行啊，到時你打這個電話！」

「好的！那就這樣！」

耗子掛斷了電話，他很感謝姐夫沒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母親。

「給你手機！我先說好了，接我的人到了以後，我就要走啦！如果你說的人沒到的話，那我可等不了！」

那個女孩正想回頭問王強，卻沒想到斷了一條手臂的他已經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

「你好！我是王強！真沒想到你的身手這麼好！接你的人什麼時候到？」

「應該三個小時左右吧！畢竟從我家到這裡還是有點路的！」

「那沒問題！我們隊長很快就會來了！」

「你的手臂不要嗎？」

「一點小傷而已！謝謝你救了小姐！」

「沒事，沒事！」

女孩扶著王強坐到一張還算完整的單人沙發上，然後又對耗子說道：「我再拿套衣服給你，你快點把濕衣服換下來吧，這樣一直穿著會感冒的！」

等到耗子換好衣服重新回到客廳時，女孩已經收拾好另外兩張單人沙發。三人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等著隊長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