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風雨前昔

耗子他們去的公司全稱叫做『龍騰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而公司的地址則是在二環以內，一幢被重新改建后的辦公大樓裡面。公司的股份，除去國家佔有的百分之五十一外，以耗子為首的研發隊伍佔了百分之十；公司老總點了百分之五；下設的四十家大型供貨商合在一起佔據了百分之二十；閑置了百分之十，用於公司獎勵；還有百分之四的股份則送給了公司的營銷總監。

說起這位營銷總監，普通老百姓或許不熟悉他的名字，但是他所策劃的廣告沒有一個國人會不知道。『今年過節不收禮，收禮只收XXX』，這個數十年佔據『觀眾最討厭廣告』榜首的廣告不僅帶給了這位總監一身罵名，也成就了他『商業怪才』的威名。

耗子他們進駐公司后，一頭扎進了遊戲修改以及編程中。等到他們搞定所有工作后，時間已經是2014年的九月下旬了。為了給公司提供技術支持，耗子他們並沒有返回基地。他們全都被白果秘密接進了一間幹部療養院，過起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逍遙日子。可是這樣的日子沒過幾天，這幫年青人就閑不住了。他們向白果要來了最新生產出來的模擬艙，繼續玩他們的遊戲去了。

2014年10月1日，是一個舉國歡慶的日子，也是『龍騰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正式對外營運的日子。當天央視一台的新聞節目以及隨後的《訪談》欄目都對龍騰公司作了報道；特別是《訪談》欄目，更是詳細報道了龍騰公司以及公司產品。也因此，普通老百姓在將信將疑中知道了這家運營遊戲的公司，也知道了這家公司發銷的產品將是一種雞蛋型的模擬艙。更讓觀眾感到意外的是，素來以嚴肅著稱的《訪談》欄目，竟然破天荒地讓那位文質彬彬的公司老總當場抽取了多達八千的幸運玩家。

在節目快要結束時，那位老總還笑呵呵地說道：「為了讓普通老百姓用的起，玩得起，第一批投向市場的簡易型模擬艙只會象徵性的收取一百元人民幣。機會難得，數量有限，想要體驗這款遊戲的玩家趕緊拿起你身邊的電話定購吧！我們的電話是XXXXX，而且只開通到今晚十點，千萬不要錯失機會喲！」

10月2日，當首批幸運兒收到龍騰公司快遞來的模擬艙時，他們最先做的事就是給龍騰公司的客服打電話，其原因就是這批幸運兒全都不知道該如何擺弄這玩意。他們圍著這個大雞蛋轉了半天，除了找出一根電源線外，連最起碼的網路線介面都沒找到。也因此，龍騰公司開業的第二天就創造了一個無人能及的記錄，那就是正式營運當天就接到了所有客戶的，總計一萬八千個諮詢電話。

當事後，媒體採訪這位營銷總監，為什麼不給模擬艙配奮使用說明書時，人們才知道這位總監的打算。『如果我配了說明書，那麼知道這個模擬艙的人也就一萬八；如果我不配說明，那麼知道這個模擬艙的人就有十萬八！說到這裡，還得謝謝各大媒體的配合啊！』營銷總監的話一經披漏，那些不明就理，當初漫罵龍騰公司『欺騙消費者』的媒體才知道又上了這位『商業怪才』的惡當，讓龍騰公司不花一分錢廣告費，就讓廣大民眾知道了他們公司的產品已經正式上市。

龍騰公司的產品好不好，只要看看那些幸運玩家的表現就知道了。自從他們搞清楚模擬艙的使用方法后，他們就呆在裡面再也沒有出來過。當這批玩家最終被家人，朋友揪出模擬艙后，這些連續戰鬥了一天一夜的玩家才明白過來，先前看到的，聽到的，都只是虛擬的東西。等到首批玩家吃飽，喝足，睡醒，準備繼續打天下時，他們才發現自己的模擬艙已經被家人，朋友佔據了。於是，龍騰公司又創記錄，在正式運營后的第三天就不得不緊急招聘接線員，而公司原有的三十八位接線員則全部進了醫院。

當這三十八位接線員被送到醫院時，負責治療的醫生還挺奇怪，怎麼這批病人全都是手臂脫臼，腦部缺氧昏迷啊。直到負責送病人過來的人解釋后，這位醫生才知道病因，他們全是因為短時間內拿放電話太多，說話太多才進醫院的。

『痛苦並快樂著』，這句話也行就是第二批遊戲玩家的真實寫照吧。第二批發售的模擬艙當然不可能是一百元了，它的售價已經變成了二千八百八；而當第二批玩家抱怨價格太高時，龍騰公司的接線生，就會用溫柔的語氣幫你算一筆帳，『你用無線上網本上網的費用，一年也得一千二吧！你玩個網游，十塊錢五十個小時不算貴吧！而我們的產品是直接通過衛星連網的，還是二年免費試玩，這樣算下來，我們的產品就是白送給您吶，所以您還猶豫什麼呢？還有，我們現在還是優惠促銷期間，二千八百八是打對摺的價格，過了這段時間就得恢復原價了；想定的話，你可得抓緊喲！』這些試玩過的玩家，一聽到這樣的回答，哪裡還忍得住啊。於是，龍騰公司堆放在倉庫中的，整整五萬台模擬艙在四號當天就被哄搶一空。

五號一早，已經無貨可賣的龍騰公司不得不發表聲明，通告那些沒搶到模擬艙的玩家，龍騰公司已經在加班加點生產，請廣大玩家耐心等待。與此同時，公司總裁還公布了多達二十門的預訂客服電話以及四家可以下訂單的網站。截止到六號下午五點，當營銷總監拿著預訂統計單去找總裁時，加在一起的訂貨量已經超過了十萬台。

「老總！這樣下去不行啊！你看是不是把產品的價格向上拉一拉啊！」

「價格就不用改了！」總裁向正準備說話的總監擺了擺手，接著說道：「這個價格是上面定下的，改動的手續很麻煩！而且上面也不指望在機器上賺錢，他們給我的指示是利用這個機器為平台，通過其它服務賺錢！我現在倒不擔心賺錢的問題，我只擔心後繼的機器什麼時候才能到位！」

「你說的，我能理解！據我所知我們的生產商都已經超複核運轉了，但是即使是這樣，仍然趕不上訂單的增加數量啊。這樣下去，我怕那些供應商會以次沖好，影響我們公司的產品質量！」

「質量絕對不會有問題的！我們現有的供應商，生產的東西都是模擬艙用的配件，真正核心的東西是由軍工企業生產的。所以，就算我們現有供應商生產的東西不達標，最多也就是外觀難看點，並不會影響機器的正常使用。」

「哦！這個我倒是不知道！」

「呵呵！」總裁笑著問道：「怎麼樣？現在訂出去多少台了？」

「已經超過十萬台了！」

「咳！咳！多少？」

「已經過十萬了，之前銷售出去的六萬台還不算在內！要不然我也不會著急啊！」

「十萬台的預訂單，再加上之前的六萬台！那豈不是說，銷售額已經過四億了？」

「是啊！這還是我來之前的統計數據，至於現在有多少我就不知道了！說實在的，我還是第一次為沒東西賣著急！」

「我的娘哦！這才第五天啊！」

「就是啊！也不知是哪位定的價格？他就不能把價格定高點嗎？像這麼好的東西，還愁沒人買嗎？」

「我想，他也沒想到會這樣吧！畢竟他也沒時間嘗試這東西啊！」

「沒試過就定價？難怪會把價格定得這麼低了！要不，你就找他說說看，把這個價格提一提？」

「再說吧！對了，老史！這兩天我有個想法，你說我們能不能把以前的經典電影搬到這個模擬艙上去啊！如果使用模擬艙的客戶能以電影主角的視角體驗整個電影進程，我想這一定會很爽吧！」

「可是效果好一點的電影都是外國片啊，這個版權問題要怎麼解決？去買？」

「不！我要讓他們幫我們免費製作！」

「這個不可能吧！人家又不是二愣子，怎麼可能無償提供呢？」

「如果我把咱們的產品賣給全世界呢？如果我告訴他們，只要在我們平台上播放的電影就可以讓全世界的人同步收看呢？」

「你是想學小馬，為其它商家搭建平台，而我們收手續費？」

「不可以嗎？」

「這個……」總監想了想後接著說道：「在國內還行，可是一旦在全世界運行，就得搭建一個交易平台，到時候要以什麼貨幣為交易基準呢？而且這個交易平台還脫離了國家的金融體系，國家會允許嗎？」

「允不允許，上報后不就知道了嗎？我只問你，我這個想法行不行？」

「行！當然行！小馬就是以這個起家的，掌握整個虛擬平台的我們沒理由不如他啊！」

「有你這句話就行了！我這就去彙報，我不在的這幾天，你可給我盯緊一點啊！」

「營銷上的事，我是沒問題！但是技術上的事，我不明白啊！」

「沒關係，技術上的事，你多聯繫陳研究員就行了！」

「那就沒問題了！你大概去幾天！」

「說不定，這得看上面那位有沒有時間見我！」

「哦！那你手機別關！」

「好的！」

總裁接過總監遞過的訂單文件並把它放在公文包，然後提著包走出了辦公室，而總監也跟他一起走了出去。走出辦公大樓后，總裁一路走到了停車場。當他在駕駛座上坐好后，他翻出總理秘書的電話並撥了出去。

「喂！是王秘書嗎？」

「是的，請問您是哪位？找誰？有什麼事？」

「我是龍騰的小劉啊！」

「原來是你啊，你現在可是總裁啦，要不要稱呼你『劉總』啊！呵呵，你有事嗎？」

「連你都笑話我啊！總理還在辦公室嗎？我找總理彙報工作，不知道方不方便？」

「你等等！」

「好！」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由近到遠的腳步聲，沒過多久，當那陣腳步聲重新出現時，總裁等到了回復。

「小劉？」

「我聽著呢！你說！」

「總理現在批閱文件，你過半個小時再打來吧！」

「哦！那我去你那等著吧！」

「好的！」

二十多分種后，總裁出現在了王秘書的面前。可是還沒等他詢問，王秘書就指了指裡面的辦公室，輕聲說道：「快進去吧！總理已經在裡面等著了！」

「麻煩你了！給，家鄉的煙！嘗嘗！」

「謝謝啦！快去吧！別讓總理等急了！」

「跟我客氣啥！我進去了！」

總裁敲了敲門，然後推開了辦公室的大門走了進去。

「小劉來啦！」總理摘下臉上的老花眼鏡，並放下手中的文件，笑呵呵地看著總裁說道。

「總理！」

「怎麼樣？工作還習慣嗎？」

「還行！」

「要注意身體啊！管公司可比呆在秘書處辛苦多了，要注意方式方法，不懂的地方就多問，知道嗎？」

「好的！謝謝總理！」

「嗯！你們公司現在怎麼樣了，還需要我幫忙嗎？」

「暫時還行！有老史同志在那頂著呢？」

「哦！那你找我是為了什麼？我還以為，你又要用到我這個老頭子呢？」

「呵呵！我哪敢啊！我有一個想法，想請總理幫我拿拿主意！」

「哦！說來聽聽，我給你參謀，參謀！」

劉總裁如此這般一說，等他說完后，他又從文件包里拿出那張統計單一邊遞給總理，一邊說道：「這是運營五天來的銷售情況，請總理過目！」

總理隨手接過劉總遞過的單子，可他的目光卻沒有落到單子上寫著的數據，他還在想著劉總剛才說的問題，思考著應不應該把模擬艙推向世界。

「小劉啊！這個想法很好，但是你有沒考慮過銷量問題？如果這個模擬艙賣不動，那麼你的想法就只是空想而已！」

「總理！如果產品沒市場，我也不動這個心思了。可是僅從國內的反應來看，我們的產品就已經供不應求啦！」

「哦！還有這樣的事？」總理重新戴好眼鏡，當他看清統計單上，每天預訂出去的模擬艙數量，以及最後一欄寫著的統計總量，從來都是處事不驚的他，也忍不住驚呼道：「好傢夥！五天銷了十多萬！難怪你會有這樣的想法了！行，東西先放我這，我再好好想想！」

「好的，總理！那我先走了！」

「嗯！出去時，幫我叫一下小王！」

「好的！」

劉總離開了總理辦公室，當他駕車行駛在開往公司的路上時，原本還陽光燦爛的天空忽然間飄來了一大片烏雲。看到這樣的情景，劉總忍不住抱怨道：「這鬼天氣，才晴了沒幾天，卻又要下雨了！真讓人不讓安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