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野菊花
牆體斑駁,還有一個個大洞,牆上皸裂的紋路像是老人家臉上的皺紋。
窗戶上的草紙已經黑得看不清原來的顏色,地面坑坑窪窪,難民住的房子都沒有這麼破。
蕭葉青心裡一陣淚流滿面,自己有點兒倒霉啊,原主是首富少爺的夫人,穿金戴銀,過著奢華富貴的生活,再看看自己,比貧農還貧農……
都是同一人,怎麼差距這麼大?
雖然房子破,但住的人卻不少,陸錦章的爺爺奶奶、爹娘、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除此之外,還有二房的人,總共有十幾口人,陸家本家的人都在這裡。
他們是昨天搬來的,現在屋子裡什麼都沒有,窮得無法形容。
對於蕭葉青出逃的事,大家都知道,但沒有去責備她,畢竟從天堂摔到地獄,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蕭葉青收回目光,往外走去。
陸悠悠看到蕭葉青往外走,連忙追出來:「嫂子,你去哪兒啊?」
蕭葉青低頭看著陸悠悠,七八歲,白嫩可愛,是個非常漂亮開朗的小姑娘:「我出去轉轉。」
陸悠悠拉住蕭葉青的手:「嫂子,我跟你一起去吧。」
蕭葉青很難拒絕這樣一個可愛的孩子:「走吧。」
二人結伴去了村子里。
他們的破房子在村尾,往前走,走一段路才能進入村子里。
村子里有好些青磚瓦房,並不貧窮,相反還有許多人是富裕人家。
村民的穿著也比較體面,看得出來,這個村子是真的很富裕。
蕭葉青的出現,吸引了很多村裡人的主意,畢竟這麼漂亮貴氣的姑娘可不多見,不過由於不熟悉,沒人來找她搭訕。
蕭葉青急於找食物,沒有精力去管村裡人,拉著陸悠悠在村裡轉悠。
這一轉悠,她沒發現食物,但是發現了一個小商機——路邊長著許多野菊花,野菊花是可以入葯的,采起來拿去賣,應該可以賣一些錢。
蕭葉青拍拍小姑娘的肩膀:「悠悠,你去找個籃子來,我們采野菊花。」
陸悠悠不理解:「采野菊花幹嘛,又不能吃?」
蕭葉青沒有多解釋:「聽話,快去拿。」
陸悠悠見蕭葉青堅持,也就跑回去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提著一個破籃子來:「嫂子,你放這裡面吧。」
蕭葉青已經采了一大把了,聞言把手裡的野菊花放到籃子里,順手又把籃子也接過來,而後繼續采野菊花。
陸悠悠見蕭葉青採得那麼認真,也跟著一起采起來。
野菊花非常多,一叢一叢,一片一片,而且是很大一片,站在那裡,一叢都可以摘很久。
蕭葉青和陸悠悠把籃子都采滿了:「悠悠,你回家去吧,我去一趟縣城。」
陸悠悠望著蕭葉青:「嫂子,那你快點兒回來。」
蕭葉青點點頭,對陸悠悠笑了一下:「我很快就回來。」說完就朝縣城去了。
白天可以問路上的人,應該不會迷路。
她這一走,陸悠悠就大哭著跑回家了:「嫂子走了,嫂子走了,爹娘,大哥,二哥……」
她以為蕭葉青離開了,非常不舍。
陸悠悠的哭聲把陸家人都給吸引到了院子里。
陸錦章臉色木木的,俊美的容顏沒了表情:剛才蕭葉青還信誓旦旦地說不走,轉眼就離去了,臨走還要這麼耍他一遭嗎?
陸母抱住陸悠悠,眼眶紅紅的:「不哭悠悠,我們現在不是有錢人了,不能耽誤她的前程,讓她去吧。」
陸悠悠哭得傷心極了:「我不想嫂子離開,嗚嗚,娘,我不想嫂子離開……」
陸母不知道怎麼安慰陸悠悠,後面乾脆一起哭了出來。
整個院子里,氛圍一片壓抑。
……
蕭葉青提著一籃子菊花往縣城走去,一路走,一路問,終於看到了城門。
城門上寫著「鳳凰縣」三個字,城門有些陳舊,也不夠大,遠夠不上恢弘的層面,但古樸的氣息,讓人有種站在時間長河的感覺。
蕭葉青排著隊進入了鳳凰縣,問路人尋找藥鋪。
這個時候,她忽然反應過來,要是野菊花值錢,村裡怎麼沒人采,大概、也許這野菊花賣不了錢,不過采都采了,還是去碰碰運氣吧。
穿過一條條繁華的街道,蕭葉青來到了一處藥鋪:「小哥,你們收野菊花嗎?」她手緊了緊,有些緊張。
夥計看了看籃子里的野菊花:「要收,五文錢一斤,你過來稱吧。」
蕭葉青心裡一喜,趕緊拿去稱:「小哥,既然野菊花可以賣錢,為什麼村裡沒人采呢?」
夥計一邊稱野菊花,一邊回答:「現在是秋收季節,大家忙著收割稻穀,哪有時間采野菊花。」
原來如此,蕭葉青一陣高興,等下回去,把大家召集起來采野菊花,有了錢才能改變困境:「多謝小哥。」
「沒事。」夥計又道,「你這野菊花有兩斤,兩斤十文錢。」
「多謝多謝。」蕭葉青開心了,有了錢可以去買吃的了。
夥計把十個銅板拿給了蕭葉青:「鋪子里還收野菊花,你可以多采一些來。」
「謝謝,我知道了。」蕭葉青高興地離去了。
拿著十個銅板,蕭葉青去了包子鋪:「饅頭多少錢一個?」
夥計回道:「一文錢一個。」
「給我包十個。」蕭葉青把十個銅板拿給夥計,家裡有十幾口人,十個饅頭是不夠的,但一人半個還是可以滿足的,一會兒摘了野菊花還可以再來換錢,有了錢又可以換吃的。
家裡沒有鍋碗瓢盆,不然可以買米面回去煮,現在只能買饅頭。
換了饅頭,蕭葉青趕緊回了家。
……
看到蕭葉青回來,陸家人那叫一個詫異:沒、沒走嗎?
蕭葉青覺得大家的眼神特別奇怪:「你們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陸母有些窘迫,連忙道:「沒、沒事。」
陸悠悠跑過來,歡喜地抱住蕭葉青:「嫂子,你沒離開太好了,嫂子,以後你別走了,好嗎?」
「我沒有走啊。」蕭葉青摸摸陸悠悠的腦袋,「來,我用菊花換了一些錢,買了些饅頭,饅頭不太夠,長輩吃一個,晚輩吃半個,將就一下。」
說著,蕭葉青把饅頭分給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