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得道高人?
第40章得道高人?
見阮白芷拿出武器,準備抵死頑抗,為首的男子不由嘆了一口氣,只能從背後抽出一把長刀出來。
他剛才之所以勸阮白芷投降,絕然不是什麼善心爆發,只是因為活著的阮白芷賞金更高而已。
此時他倒是可以留手,想辦法生擒阮白芷,但這兩個憨批可做不到。
男子瞅了一眼虯髯大漢以及西邊的另一位同伴。
然而就在此時,阮白芷突然動了,只見她身軀一扭,腰胯合一,宛若飛箭般,瞬息而上,手中的匕首直直朝著為首男子的面門扎去。
為首男子面色大變,下意識舉起長刀封住上三路,只聽一陣『霹靂乓啷』的金石交鳴之聲響起。
就在這一瞬間,阮白芷手中的雙匕在長刀上不知道連刺了多少下,他左支右拙,真是好不狼狽。
說真的,他從未見過阮白芷這樣不要命的打法,只求殺人,完全不管自身,他剛才要是一刀劈過去的話,先傷到的一定是阮白芷!
畢竟他手中長刀可遠比匕首要長多的。
只是他這樣做,萬一阮白芷沒有避讓,那這匕首可是要扎在他的面門上了。
這種兩敗俱傷,同歸於盡的打法,他可不會選。
在他心目中,他的小命可是比阮白芷這個必死之人要金貴的太多。
「還愣著幹嘛,併肩子上啊!」
使勁揮了一刀,將阮白芷暫時逼退之後,為首男子趕緊喘了一口氣,對著還在看戲的幾個人大聲吼道。
「我們這不是在看老大你,力展雄風,一人拿下這小娘們嘛。」
虯髯大漢大笑了一聲,這才猛然一蹬地,身形向前一衝,躍至半空中,手中的短斧猛然上下一劈,勁風烈烈,招大力沉,看這架勢彷彿要將阮白芷一刀劈成兩半般。
阮白芷腰一彎,一個鳳點頭想要繞過這一招,但誰知道虯髯大漢一個變招,斧刃貼著她的脊背,直接劃了過去,一道半個手掌長的傷痕瞬間出現在阮白芷的背上,無數的血珠噴薄而出,飄灑在天空上。
「呃!」
猛然一股劇痛襲來,即便阮白芷如此堅強之人,也忍不住發出一聲悶響。
但她還是勉力用匕首架了一下偷襲的長刀,避免了被一刀梟首的命運。
為首男子不滿的看了虯髯大漢一眼,老二現在真的越來越跳了,等回頭,他就找個由頭將其廢掉,這個團隊,老大隻有他一個,而老二隨時都有,剁了一個,還能再找一個。
其他兩人,也趕緊過來,一刀一劍朝著阮白芷的身上招呼。
這下輪到阮白芷極力抵擋,根本抽不出來手還擊。
四把武器同時加身,而且這四個人不論修為還是經驗都遠在她之上,現在就是一個三歲小兒來看,也知道阮白芷生死道消就在眼前,甚至下一瞬就被亂刀砍死都不奇怪。
一旁吃瓜看戲的張景淵,對於眼前這五個人的打鬥,還是那四個字的評價「菜鳥互啄」。
說真的,就這五個人的招式和修為,別的不說,恐怕就連蠻牛三兄弟,隨便哪個人出戰,都能把這五個人給力斬於狼牙棒下!
不過說來也是,四個廢靈根,好不容易修到了鍊氣三層,而這唯一的四靈根還是個剛剛成年的雛兒,他們怎麼可能跟李二虎他們這些整日里在三坡集廝混,刀口舔血的人相比。
就李二虎這技術,這做派,說李二虎經常因為偷盜不成,然後化身強盜,張景淵著實是一點都不奇怪。
剛才阮白芷和為首男子單挑的時候,他在嘴中還嘟囔著,阮白芷這匕首抬高了一寸,手腕翻轉的角度有些太大,為首男子打得太慫,有時候阮白芷明明已經空門大開,卻不敢直接一刀刺過去之類的話。
另外,他發現他最近跟『賊』這個字眼,真是脫離不了干係。
自己被李二虎誤認為盜術高手也就罷了,自己的老母親好好一個圖書館巡視員,居然也開始玩起了監守自盜的把戲,偷了圖書館里的鎮館之寶拿給他修行。
然而最離譜的是,阮白芷,自己的同學,居然是焱陽城裡面赫赫有名的白衣女賊。
這都是什麼玩意啊!
然而就在張景淵吐槽的時候,阮白芷和四個黑翼男子的打鬥,已然到了緊張危機的時刻。
「砰!」
虯髯大漢抓住阮白芷一個漏洞,直接一斧頭砸在了阮白芷的匕首上面,阮白芷手腕一軟吃不住力,左手的匕首瞬間被打落。
而其他兩名手持刀劍的黑衣男子則趁機在阮白芷的身上,狠狠的砍上兩刀,大量的鮮血瞬間從阮白芷身上的傷口瀰漫而出,將原本的白衣給染得一片赤紅。
阮白芷忍著劇痛,一個起落從四人的包圍圈鑽了出來,再次站在了小屋的大門口處。
看著死死把守著村口大門方向道路的四個人,感受著身上不知道多少道傷痕傳來的劇痛,阮白芷心若死灰,她很清楚,她現在真的是已經插翅難逃,必死無疑了。
念頭一轉,阮白芷手腕翻轉,把匕首沖著自己。
她神情凌厲的看著眼前四位黑衣人,她很清楚,自己一旦落到這些人的手裡面,恐怕真的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且死之前還要慘遭凌辱。
所以,她寧願選擇自殺!
想到這,阮白芷眼一閉,匕首猛然朝著自己的脖子刺了過去。
一瞬間,原本那些深藏在她腦海深處的記憶徑直浮了上來。
小時候的承歡膝下,爺爺奶奶母親死亡,父親殘廢之後,艱苦求活的歷程,以及她本來要把自己賣到翠綠樓,結果父親卻以自殺救贖了她的沉重。
包括這些年,她一個人孤獨的活著,知道那些富商的無良不義,決心偷竊的掙扎。
這些一切的一切,她原本以為,都不會記得的東西,此時全部都出現了。
「原來死之前,人的一生,真的會快速在腦海中重現。」
阮白芷自嘲的笑了笑。
然而就在這一刻,阮白芷猛然感覺一道無可匹敵的巨力從手腕上傳來,匕首瞬間脫手而出。
阮白芷趕緊一睜眼,只見一把飛劍在天空上劃過一道凌厲而絕美的白色弧線,就如同天邊的一道碩大殘月般。
飛劍從上至下,宛若糖葫蘆的竹籤一般,瞬間從四個黑衣人的身上直穿而過。
只不過,糖葫蘆的紅,是山楂本身的紅,而此時的紅卻是黑衣人鮮血帶來的紅。
四個黑衣人躺在地上的屍體,眼睛瞪大,面色驚恐,就以剛才飛劍的速度,他們恐怕連自己是被什麼殺死的,都不知道。
阮白芷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她真的不敢想象,自己居然活了,而死的卻是四個黑衣人。
足足過了數十息,阮白芷這才清醒過來,她直接拜倒在地上,萬分感激的說道:「多謝前輩出手相救,前輩的救命之恩,小女子願意結草銜環,作牛作馬來報答。」
阮白芷又喊了三遍,卻得不到半點的回應,只餘下她清脆空靈的聲音在天空中飄蕩。
披著隱身衣,站在距離阮白芷三尺遠不到的張景淵,看著阮白芷這拜來拜去的模樣,不由嘴角扯出一絲笑意。
嗯,沒錯,剛才出手救了阮白芷的人,正是張景淵。
不過,他並不打算現身。
因為他救阮白芷,絕然不是因為阮白芷是他的同學那麼簡單,只是因為阮白芷是個好人。
修真界的壞人實在是太多了,還是能多留一個好人的性命,就多留一個吧,憑什麼只能好人不長命,壞蛋活千年。
再說了,也不費事,一劍的事情。
當然了,在這四個黑衣人眼中,又或者被阮白芷洗劫的那些富商眼中,阮白芷自然是個十惡不赦的壞蛋,賊子,但誰讓張景淵看到的是,小女孩生活艱辛,只有阮白芷願意幫助其的一幕呢?
他覺得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就行了。
沒必要跟個法官一樣,事事都要調查的一清二楚,然後再下決斷。
那樣太累了,也不是他的風格。
畢竟,這個世界對與錯的界限,本來就不是那麼的涇渭分明,分毫不錯,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有很多時候,錯與對,只是看站的立場是什麼而已,屁股決定腦袋嘛。
那種敵國之英雄,我之仇寇的事情,還少嗎?
反正,就算他一言不合就殺人,說偷人東西就偷人東西,他還覺得自己是個好人,絕對的正道之光。
總之,他高興,念頭通達就行,這就是他張景淵的善惡觀。
他就是他,這世間不一樣的煙火。
所以阮白芷的感謝感激,以及什麼作牛作馬來報答,他不在意,也不需要。
又磕了幾個響頭,見周圍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阮白芷不由的嘆了一口氣,看來這位前輩,的確只是路過,在幫了自己之後,直接就走了。
「這才是真正的得道高人風範。」
阮白芷的眼神中充滿了憧憬,彷彿有星星閃爍一般。
說真的,即便是此時此刻,她都有種做夢的感覺,自己被圍殺,然後被一位前輩給救了,簡直跟顯影玉簡裡面演的一樣。
念頭一動,阮白芷在為首男子的身上摸索了一陣,將其身上的錢袋子等亂七八糟的東西掏了出來。
然而就在阮白芷準備將這些東西,放到自己錢袋子裡面的時候,那把飛劍突然又出現了,並且直接劍尖壓在了那些錢袋子上面。
呃……
看到這一幕,阮白芷頓時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