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暴亂
烈ri當空,刺目的光線炙熱的似乎可以點燃乾燥的空氣,赤地千里的荒原上,靜悄悄的,連一絲風都沒有。
天荒山腳下,一群奴隸戴著沉重的腳鐐,頭頂著七顆烈ri在搬運著沉重的天荒原礦石。
這群身著囚服的奴隸總數大概有四五百人,他們勞力的地方是一座小型的天荒石礦,奴隸們搬運的原礦石就出自身後天荒山腳下一個不大的礦井裡。
在工地現場有十幾人的一支士兵小隊在看押和監督這著這數百奴隸。
儘管奴隸人數眾多,但是卻沒有一個膽敢有反抗的意思。
由於天氣炎熱,再加上手腳上各有沉重的手銬腳鐐,有體制弱一點的,搬著礦原石走著走著就一頭栽倒下去。
這時定會有騎著威武雄壯的蛇鱗馬(一種異獸,體形比馬巨大,全身覆蓋蛇鱗一般的硬甲)的士兵揚起衝天黃煙殺氣騰騰的趕到事發現場,揚起馬鞭對著倒地不起的奴隸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通狂抽。
**上的劇痛有時會刺激昏厥的奴隸蘇醒過來,在飛舞的馬鞭下艱難的爬起來,搬起礦石重新上路。但是大多數情況,是倒下的奴隸永遠不可能站起來,直接斷送了他們卑賤的生命,幸運的完結了煉獄的生活。
這時,馬背上的士兵會呵斥旁邊幾個奴隸,把死屍拖出礦石廠,丟到不遠處的礦渣山下,沒多久,屍體就會被源源不斷的的礦渣掩埋。
沒有人知道龐大如山嶽般的礦渣堆下到底掩埋了多少奴隸的屍骨。
這還只是天荒山腳下一個不大的礦井,如果有人身在雲端向下俯視,會看見寸草不生的天荒山上密密麻麻麻遍布了鼠洞一般的礦井口,數不清的奴隸,螞蟻一樣在井上勞作著。
井下密密麻麻的坑道在上萬年的挖掘下,早已將整個山脈掏空了,現在正在往黑黝黝的地底深處開採。因此有比地面上更多的奴隸在暗無天ri的山體下做牛做馬,直到流光最後一滴血汗才能解脫。
這裡就是奴隸們的人間地獄,皇族的財富源泉,天荒帝國皇家礦石廠。
天荒礦石出美玉。
而且是天荒大陸最美的玉石,天荒玉。
巴掌大的一塊天荒玉就可價值萬金,這也是天荒帝國富甲天下的根本所在。
最珍貴的天荒玉卻出自最卑賤的奴隸之手,是上天的特意安排,還是天神的諷刺,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然而蕭寒卻認為這是老天爺在他媽犯賤!
「呸!」蕭寒惡狠狠地啐了一口,非但沒吐出半點唾沫星,反而噴出幾粒黃沙來。他yin狠的盯著幾丈開外正在抽打一個倒地奴隸的士兵,悄悄的扔掉懷裡的礦石,向身邊的幾個奴隸使了一個眼sè。
這幾個奴隸明顯比其他人強壯很多,雖然他們的囚服比起別的奴隸更加的破爛,但是從他們身體里卻隱隱散發出一股讓人心悸的危險氣息。這幾個奴隸默不作聲抱著礦石悄悄的接近了正在施暴的士兵。
而此時,正在馬背上濫發yin威的士兵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正在悄悄逼近。
「媽的,狗屎不如的東西!」士兵一邊狠命的抽著鞭子,一邊破口大罵。
躺在地上的是一個大鬍子,看不出歲數,他正痛苦的抱著頭,但是裸露的後背已經皮開肉綻,在空中尖嘯的馬鞭像毒蛇一樣狠毒,又如灰sè的閃電,抽在肉上,就是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由於馬鞭被奴隸的血液浸濕,士兵在揮舞鞭子的時候不小心淋到自己臉上幾滴,這使他暴怒不已,下手更狠,看樣子不打死這個大鬍子是不算完的。
士兵更在發泄心中的怒火,卻感到胯下的蛇鱗馬突然一陣躁動,不安的踢踏著蹄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這才發現,他的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圍滿了奴隸,而且這些奴隸一個個全都人高馬大,雖然還戴著手銬腳鐐,但是一個個怒目圓睜,釋放出強大的氣場,令這個士兵從心底感覺到一絲涼意!
「看什麼看!散開,想造反啊!」士兵膽怯的怒喝著,但是讓他趕到詫異的是,這些平ri里比綿羊還要溫順的奴隸今天不知為什麼突然變了xing子,在他的呵斥下不但沒散開,就連遠處的奴隸也都圍攏上來。
這一下,士兵終於變了臉,雖然他身在馬上,但是周圍這幾十個奴隸真要暴亂的話,一人一口也能把他活吃了。
他終於感到害怕了,情急之下急忙吹響脖子上的哨子,這聲尖銳的一聲哨子立刻引起了其他衛兵的主意。最近的士兵催馬趕來,遠處的也飛快的逼近過來。
來了援兵,被圍的士兵的膽氣恢復了,揚起鞭子,沒頭沒腦的向人群抽打,「他媽的,你們這群賤骨頭,真想造反啊!老子今天抽死你們!」
但是讓他驚愕的是剛抽出一鞭子,鞭尾就被人抓住了,他往懷裡死命的一拽,居然沒拽動,還差點把他閃到馬下。
他定睛一看,大吃一驚,抓住他鞭子的居然是那個剛才還像死狗一樣滿地打滾的大鬍子。此時,這個傢伙沒事人一樣,一手揪住馬鞭的尾巴,惡狠狠的盯著自己,就像一匹復仇的荒原狼雙一般雙目血紅!
「狗東西,下來吧!」大鬍子大喝一聲,猛地一發力,士兵猝不及防,鞭子脫手,身體一個前傾,一頭從蛇鱗馬上栽下來。
「啊!」周圍的奴隸突然野獸一般咆哮起來,把懷裡的荒石全都砸向在馬下的煙塵里還未掙扎站起的士兵的身上。
幾乎是眨眼之間,這個士兵就被礦石砸成了肉餅。
暴亂了!
趕到事發當場的士兵一個個怒髮衝冠,蒼、蒼、蒼,全部拔出了腰刀,但是他們沒有魯莽的單獨發動進攻,雖然奴隸們赤手空拳,但是足有五六十人,而士兵總共才十幾個,人數對比懸殊,若是形成不了攻擊陣型,他們會輕易的被淹沒在憤怒的奴隸群里,連一個浪花都掀不起來。所謂單狼架不住一群憤怒的山羊便是這個道理!
奇怪的是在士兵沒有形成隊形的時候,暴亂的奴隸並沒有對眼前的士兵發動進攻,而是一個個彎腰撿起了地上沾著血跡的礦石等待著。
早到的士兵等待著遠處的士兵趕到,對暴亂的奴隸形成了扇面的包圍圈,才舉起了手裡的彎刀展開血腥的殺戮。
「殺!」十幾個士兵齊刷刷的舉起雪亮的彎刀催馬向奴隸群動了第一波進攻。
刷刷刷,十幾把鋒利的彎刀在空中閃爍著恐怖的寒光,齊刷刷的落下,刀光到處殘肢和人頭橫飛,血污像噴涌的溫泉,濺shè的血水猶如紅艷艷的煙花,溫熱的血雨在空中肆虐的飄灑。
第一波攻擊,奴隸就被砍翻了十幾個,但是衝鋒的騎兵的勢道卻是已經消弱了!然而這個時候卻是奴隸們的最佳反擊時機!
橫飛的礦石向隕石雨一樣從天而降,十幾個士兵當時就有六七個被砸落馬來,落馬的士兵還沒站起來,就被蜂擁而上的奴隸淹沒了,礦石和鐵鏈一頓亂砸,士兵不但腦袋瞬間開花,連身體也很快被憤怒的奴隸給撕碎了!
被砸懵了的士兵驚愕的發現面前的奴隸抱著礦石虎視眈眈但是卻一個沒動,咆哮和慘叫聲是從身後傳來的,他們驚恐的回過身來,卻發現退路已經被更多的奴隸截斷了,原來奴隸們早有預謀!
「殺!」站在士兵正前方的奴隸們終於爆發了,咆哮著撲向了被反包圍了的士兵。
身處死地的士兵一個個面如土sè,但是絕望也讓他們爆發出了驚人的戰鬥力,雖然又有一半的人馬被放到,但是僅存的六七個士兵,一邊躲避著橫飛的礦石一邊衝進了奴隸群,像下山的猛虎一樣玩命的劈砍著奴隸的頭顱。
士兵和奴隸膠著在一起,礦石已經失去了作用,沒有武器的奴隸只能赤膊上陣,頃刻間,每一個還活著的士兵的馬前馬後都倒下了一片殘屍。
然而奴隸已經沒有退路,一個個憤不顧死的踏著死去的奴隸的屍體撲上去,全然不管鋒利的刀鋒,就是被砍斷的手臂的,也要撲上去狠狠地咬對方一口,哪怕咬到的是士兵的坐騎,也要撕下一口鱗片來。
倒下的奴隸雖多但是撲上來的奴隸更多,而且有些奴隸還撿起了死去士兵的彎刀,人單勢孤的士兵就更加的支撐不住了。
轉眼之間,活著的士兵就只剩下了三個,而且個個個重傷,面對著層層疊疊圍攏上來的奴隸,他們崩潰了,不再幻想殺出重圍,三個渾身是血的士兵丟掉手中早已卷刃兒的彎刀,伸向懷中掏出來紅sè的圓筒指向空中。
「信號箭!」奴隸群里一個聲音大聲喊道。
嗖嗖,兩把滿是血污的彎刀從奴隸群里飛出來,兩個士兵應聲倒下,沒能來得及發動開關。
剩下最後一個士兵,他的手指已經按到機關上,卻看到眼前一道寒光閃過,他的整個臂膀便脫離了他的身體飛向了人群里,他眼看著自己握著信號箭的手臂在空中翻滾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然後跌落到塵埃里。
他還沒來得及尖叫,又發現自己突然飛了起來,但是身體卻還呆在馬背上,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但是事實上他的斷頸處還在往外噴涌著鮮血,恐懼凝固在了這個士兵的臉上。
當他的頭顱跌落在塵埃里的時候,一個巨大的身軀也跟在落在旁邊的地面上。
這人手上持著一把滴血的彎刀,黑越越的臉膛上滿是血污,掩蓋了他的面目,但是掩蓋不了他閃爍著寒光的眼眸。他就像一個尊殺神一樣屹立在奴隸群里,卓爾不群。
他就是蕭寒。
「ziyou!」他突然怒吼一聲!
「ziyou!」奴隸們跟著怒吼,像山呼海嘯一般回應!
「砰——!啪——!」突然從歡呼的奴隸群里shè出一顆流星一般的物體,直入高空,然後炸開,呈現出一個巨大的絢爛的紅sè煙花。將所有奴隸的的臉全都映成了陀紅sè。
然而蕭寒的臉sè卻一下子黑了下來,反應過來的奴隸沖向了倒地卻沒死透的士兵,那個士兵發出了信號箭。
就在憤怒的奴隸們撕碎那個士兵的屍體的時候,臨近的山頂突然閃現了和剛剛消散的煙花一模一樣的煙火,而且煙火像狼煙一樣,陸續在遠處的山峰被點燃。
信號彈是天荒帝國礦石廠哥哥礦區相互聯絡的工具,其意義如同狼煙!
這邊信號彈一升空,預示著天荒帝國皇家護衛的大隊人馬不久就會來圍剿這些暴亂的奴隸,會把他們全部殺死!
所有的奴隸全都驚呆了,這和事前預謀的不一樣。
「快跑!」蕭寒已經顧不上懊惱,咆哮起來。
他可不想站在這等死,彎腰掙脫掉早就做了手腳的手銬和腳鐐,撒腿就跑。
所有奴隸也驚醒過來,有樣學樣的除掉身上的刑具,跟在蕭寒身後沒命的逃竄。
所有奴隸已經意識到,在帝國會飛的鷲獅部隊到來前,快跑還有一線生機,跑得慢了就只能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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