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節

「你就是老胡口中的歐律師嗎？」我現在真是目瞪口呆，「你確定不是和我開玩笑嗎？」其實我已經相信了她的話語，眼神也注意到原來她家裡好象也只有一張床而已，忽然之間想起老胡提到這位又便宜又值得相信的律師之時那一閃而過的曖昧表情，不會老胡與她有點什麼感情糾葛吧，雖然她的相貌不是那麼出眾，但是還足夠有趣，老胡這個老傢伙當初卻是很有可能動心的......此刻凝視她的微笑卻是情不自禁地生出了一分厭惡，奇怪的感覺，我這麼年輕好象思想一向都不是很古板啊，這種曖昧關係在這個時代的確是很正常。

「喂，大個子你是否在浮想聯翩，看你的表情與閃爍眼神就知道你沒有向好的方面去想，我鄭重申明和老胡之間沒有任何曖昧關係！」歐若拉也有些奇怪於自己為什麼會迫不及待脫口而出這樣的話語，臉龐彷彿也有些微燙紅暈，「老胡應該是要破產了吧，說吧，找我有什麼生意要談，對於他的請求我終生都會免費，前提是我還保留著律師資格。」

當她脫口說出自己與老胡沒有絲毫曖昧關係的時候我的心跳彷彿突然平和下來，隨即卻又害臊於自己被她看破有些齷齪的心思小小的鄙視了一下自己，「我，我可沒有遐想，和我又沒什麼關係......哦，免費，那是最好了，老胡還沒有破產，不過很快他就要正式成為一個無產者了，找歐律師就是希望把他名下唯一的財產俱樂部的股份過戶到我的名下，我是他的傳人。」

「把俱樂部交給你，他居然捨得放棄這耗費著他精力與金錢的籃球嗎，嘻嘻，這真是讓我難以想象，當初他最花心的時候也沒有停止過對於籃球的熱愛，他之所以弄到快要破產的境地恐怕就與籃球分散他對於生意場的精力投入有莫大的關係，心有旁騖商業嗅覺因此也大幅度退化，而且對於籃球經營和國內其他的俱樂部一樣就是投入金錢根本沒有產出，當然只有失敗，看來他是真得認輸知道自己老了，我很想看看他現在頹唐的樣子。」歐若拉雙手同時拂起兩鬢的髮絲，笑得彷彿很開懷快樂。

我卻沒有怒氣升騰，輕嘆一聲，道：「你的眼神出賣了你的內心，其實你是關心老胡的，又何必裝出這麼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呢，老胡對我說在他離開之前無論如何都想見你一面的，而他讓我找你也正是將小歐你當作在他落魄時最可相信的人啊，其實你知道的，他不會認輸，縱然身老但是自信始終不會從他的生命中消失！」我攥緊了拳頭充滿期待的注視著她，相信她如我所期待的一樣其實是真正關心著老胡，果然我得到了想要的回應，我們的目光在空中交繪，所擁有的正是老胡也同樣洋溢著的無窮盡之自信光輝。

「他，要離開嗎？」歐若拉輕輕垂首，幽幽道：「其實就是他非要我念法律系的，說一個不美麗的女孩子不要選擇藝術專業沒有前途，沒有辦法，誰讓是他為我支付學費呢，他的自信可以感染大家但是他資助的幾個孤兒裡面只有我受得了他的臭脾氣沒有與他真正鬧翻，其他人畢業之後就與他再也沒有了關係完全成為了陌生人，也許是因為我從小到大經常對他反唇相譏甚至有過人身攻擊消弭了心中對他的一點憤恨，保留了一分感恩之心，甚至在他沒有那麼花心之前對於他有那麼一絲的愛慕，不過我終究沒有如他所願成為一個出色的律師。」她低沉的語調娓娓道來，居然對於眼前這個今日方才相識的大個子敞開了心扉，就是因為他是老胡的所謂傳人嗎？也許是因為自己已經有太久沒有可以相對談心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