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投井

蔣瑛很快被帶到了華羽宮。

見到了如今正得盛寵的貴妃娘娘，裴蘭。

裴蘭年輕，面若凝脂，腰如束素，也是個一頂一的美人。皇帝的寵妃自然都美。但蔣瑛更喜歡徐青芷。

不是先入為主，而是真切覺得徐青芷的美更自然。

裴蘭則像是很多好東西堆砌起來的美物，實則沒什麼內涵。

這宮裡頭好東西琳琅滿目的，比這雪陽宮大有不同。果真寵妃和棄妃待遇上是千差萬別的。

蔣瑛稍稍晃神，便有人踢了她膝彎一腳。

蔣瑛便跪了下來，低著頭，格外恭順。

裴蘭靠著引枕，慢悠悠的問，「你就是當晚那個小太監？」

當晚是那一晚，蔣瑛已經有所覺察，但她還是裝蒜，「奴才不知娘娘指的那一晚？」

「你不是目睹了三位公公為了錢財自相殘殺，這麼快就能睡得消停了？」

蔣瑛果然沒猜錯，她將身體伏的更低，「娘娘明察，奴才已經將看到的都說了出來，不敢有半句謊話。」

「沒說你說謊，只是怕你遺漏了什麼忘了說。」在裴蘭看來，蔣瑛現在是怕的不行，反倒把聲音放柔了一些。

蔣瑛抬眼去看裴蘭。

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倒好看。

「奴才沒什麼遺漏的。」

裴蘭道，「那晚你是被嚇著了，肯定有些什麼忘了。好好想，慢慢想，告訴本宮。比如他們到底為了什麼事吵成那樣，竟還動了手，賠了性命。既是錢財，是個什麼錢財，可否再細緻些。」

裴蘭循循善誘，似乎有自己的目的。

蔣瑛想，她是真沒怎麼聽清楚。關鍵是那位沈墨也沒給機會讓人家說什麼。

現編是不可能了。只能咬死了，不能改詞。要不然又得得罪那位袁公公了，無盡的麻煩。

蔣瑛忙神情認真，言辭懇切道，「奴才沒聽清楚，或許說了什麼，但馮公公不叫奴才靠近。而且他們很快就吵起來了，也沒說太多。奴才絕無半句虛言。」

原本還慈眉善目路的裴蘭，突然就目光凌厲起來，「在本宮跟前還耍小聰明，不說實話，我看也是不想活了。寧兒……」

寧兒過來，對著蔣瑛的臉，狠狠一巴掌扇下來，左右來回，四下。

蔣瑛眼睛冒金星，還有點想暈。

「現在可清醒了一點？」

蔣瑛還是道，「奴才不敢欺瞞娘娘，句句屬實。」

裴蘭見是個嘴硬的，手肘撐著案幾，稍一揮手，道，「找口枯井，扔了吧。」

蔣瑛心一沉。

不知道這裴蘭是在嚇她，還是真的如此心狠手辣。

旁人正要動手，立在裴蘭身側的林姑姑小聲說，「這小太監不是現在到了雪陽宮嗎？娘娘還是三思。」

裴蘭微微側目，乜了一眼林姑姑，譏諷一笑，「便是知道他在哪裡當值，所以更不許他活著了。那邊的一切本宮都厭惡得很。那位還能來找我要人不成？」

林姑姑便不說話了。

寧兒便叫了兩個太監上前，要將蔣瑛帶出去處置。

一人一邊架著她的手臂，將她輕鬆提了起來。

裴蘭給了她最後一次機會，道，「想起來什麼沒有？」

蔣瑛不知道裴蘭要從她這裡知道什麼，胡說八道肯定是不行了。閉閉眼，恐怕難逃一劫。

「娘娘……」

正在此時，有一個宮女開口。

正是把她找來的那位，叫杏兒。

她上前一步說，「娘娘，奴婢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