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伺候

徐姑姑有經驗，吩咐巧兒給蔣瑛餵了些糖水，沒多久，她就醒了。

徐姑姑讓蔣瑛繼續休息，便回去和徐青芷說了。

茹兒伺候了徐青芷正更衣，見徐姑姑來了，兩個人交換個眼神。茹兒便退後兩步，又徐姑姑接手。

「那孩子怎麼樣了？」

「醒了，瞧著沒事了。」

「下次太醫來問診，也給他號號脈。方才我瞧了一眼，太瘦了。」

徐姑姑笑，「娘娘看誰都瘦，也都心疼。」

「我也沒那麼菩薩心腸。」

說完又嘆了口氣。

徐姑姑問道，「還在擔心殿下？」

「怎麼能不擔心？瞧瞧他現在，身子又弱了。這深宮，就像毒蛇猛獸，一直在吞噬他。我這些年什麼都不爭，也給他換不來一個平安。」

「殿下身體不好，皇上便讓他在宮裡待著，御醫輪流照看著，定期問診，可見還是擔心殿下的。」

「便是這份擔心，叫我不能心安。實在是矛盾。總不能想著皇上對他不聞不問，那身體就更沒指望了。可關心多了，哎……」徐青芷轉頭看向徐姑姑說，「還記得當初皇上無意間對洵兒的一句戲言嗎？」

徐姑姑想及也心驚。

皇上李志不過當著眾人的面說了一句此子最像朕。

沒多少時日，李洵便中了毒。雖不致死，卻一直在拖垮他的身體。到今日，也沒查出來到底是何人所為。

徐姑姑不願徐青芷勞心傷神，便寬慰，「這都是許久之前的事情了。這次殿下出宮，你不還擔心殿下會有不測，這不也平安回來了嗎？這麼些年了，宮裡頭的人應該也知道娘娘和殿下到底怎麼樣的人了。不爭不搶，礙不著他們的事情。」

「但願吧。」

「早些歇著吧。明日，不還要去給太后請安嗎？」

徐青芷笑了一下，「是哦，人情債還得去還。」

半夜裡，大家都睡去了，北邊院子里卻鬧出了動靜。

哭聲很大。

徐青芷睡眠本來就淺。且警惕性也高。

她一睜眼，見次間已經亮了燭火，徐姑姑也醒了。

「娘娘可是被吵醒了？」

「去瞧瞧怎麼回事。」

徐姑姑忙去了。

沒一會兒徐姑姑回來，「殿下跟前伺候的小桃犯了糊塗，竟在夜裡爬了殿下的床。殿下氣急了，一頓好打，說是要結果了她的性命。小桃嚇得一直在哭。此事，還得娘娘定奪。」

「那小桃平日里就不安分？」

徐姑姑說，「跟著殿下一年多了，瞧著是個乖巧聽話的。只這宮裡的人，不安分的多，總想著能攀個高枝兒從下人變成主子。」

徐青芷嘆息，「人性而已。」

徐姑姑問道，「娘娘，小桃該如何處置？」

徐青芷思慮片刻說，「終是伺候了一年多了，罰完，趕出宮去吧。」

「奴婢這就去辦。」徐青芷要回身去處理，又聽徐青芷道，「你把茹兒叫過來。」

沒多久，茹兒便進來了。徐青芷披了衣裳，靠在引枕上。

「傍晚與方才夜裡之事，是不是都與你有關？」

茹兒怔了一下，跪下來，喊冤，「奴婢冤枉。」

徐青芷揉了揉額角，「蔣瑛初到雪陽宮，肯定不大會侍奉人。這宮裡頭也都知道洵兒的脾氣，你偏叫他給洵兒打熱水，惹了禍，難道不是故意？」

茹兒張了張嘴，欲要解釋，徐青芷又道，「那小桃與你平日里最是交好。以前都乖巧懂事，怎麼今日失心瘋一般做出那等事情，你就沒攛掇她？」

「奴婢冤枉。這些事情奴婢都沒做，娘娘明察。」

徐青芷看了看她，頭低的很低，卻不知是不是心裡也這般。

她道，「這事兒你不承認也好，承認也罷。我最不喜雪陽宮弄得雞飛狗跳。只這一次，不許再有下次。退下吧。」

茹兒恭敬退了下去。一轉身，唇角便有些冷漠的笑意。

蔣瑛，什麼都不懂，隨便騙一下，就讓她被李洵罰了。挺好玩。

還有小桃那個蠢貨，一直傾慕李洵，她說些好話，讓她動了心，她就不知廉恥的爬床去了。

她原本想著小桃被趕走，她主動請纓便可以過去伺候。畢竟九皇子那樣的人物，誰不喜歡啊。可誰知道被徐青芷竟看出來了。

真是倒霉。

隔日一早，蔣瑛正聽著巧兒繪聲繪色的說半夜裡的事情，徐姑姑卻突然來叫她，「你以後去北院伺候殿下。」

……蔣瑛只覺兩眼一抹黑，又想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