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冥界』誕生與長齒族的計劃

卡溫的逝去，對於王國內的所有人來說是難過的。

因為細數卡溫一生。

他小時為王國帶來了車輪。

中途一生，為王國的地下城奉獻。

逝去前又為王國帶來了齒輪應用的雛形。

他的功績必然會被記載，阿爾人會銘記卡溫大師為王國做出的事情。

但如今來到殼族地界的商會車隊，對此事並不知曉。

也不知道失去卡溫以後，王國內的格局在這一段時間內發生了一些變化。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符文石殿現在只是單純的遵照小多克的遺屬，只剩對『王國與王』效忠。

這也使得如今長者會議內的十二位長者，算是徹底失去了溝通符文石殿的直接話語權。

或者說，當前這一任的符文大師心裡只有無上的永恆天神與古老巨神。

眼裡只有符文的解答，還有屬於符文石殿內的食物保障。

之外，才是王國、索奧王，以及上一任符文大師讓他聽從的卡溫長者。

但如今隨著卡溫長者的離去。

在外，他只有王國和王了。

其中的王國，也代表著十二位長者和所有後輩議員。

換而言之，今後做什麼大事情，不是只需要王和卡溫的同意，而是在王同意的前提下，還需要以往那樣一半以上的議員與長者同意。

與之相反，如果一半以上的人同意，但王不同意，那這事基本就不會實施。

因為索奧的功績是有目共暏。

相對來說，都是在外的因素下，符文石殿還是偏向於如今的索奧王，並拿出了很高的敬重。

這個敬重包括，他們可以接受王私下裡索求數十枚符文。

但不接受十二位長者私下索要符文的請求，甚至一枚都不行。

不像是卡溫還在的時候，有時可以自行前往石殿，為哪位長者索要幾枚。

十二位長者失去了卡溫所帶來的石殿話語權。

只依照王國的命令分配。

如今，年老的索奧雖然傷心卡溫的離去，但變相的也依靠個人的功績，使其威望達到了頂峰。

在長者會議內算是『大半個』一言定音了。

只不過他的年齡也來到了九十多歲。

而王國內的一些變化。

對於此刻接近殼族的商會來說，他們是對此不知情的。

相反，商會此刻的心神全部都落在了部落外的一些殼族與長齒族人身上。

因為他們在空地上嘗試著馴服一些野獸！

嘗試著讓它們拉動一些貨物，以及拿撮合的藤蔓套在它們身上，試圖騎乘它們。

這樣的一幕多麼像是他們阿爾人騎坐符文戰馬的樣子。

也像是曾經的亞狼人學習阿爾人打造石矛。

屬於智慧的種族，都是在吸取著對自身有利的事。

只是商隊里的人只是看了看，沒有人去說起什麼，也沒擔憂什麼。

因為就算是他們馴服了一些野獸，但對於符文戰馬來說，就和阿爾人的符文士兵面對普通的石矛勇士一樣。

這差距不是普通的學習就可以抹平的。

但商會的人雖然沒有說，可是當遠處的殼族與長齒族發現到來的阿爾人後，卻是露出了驚訝與恐懼的表情。

畢竟到來的人太多了，而且一大半人都穿上了符文戰甲。

這一切都符合曾經的草原戰役，阿爾人驅除長齒族的故事。

「他們..是..要發起戰爭了嗎..」

「快..去告訴族長..」

他們驚慌、奔跑，也有人顫抖著雙手拿出牛角，因為恐懼的打顫中，氣息不均的吹出了戒備的號角聲。

同時在車隊里的加森納，這位長齒族人，也是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對於前方的同族，他沒有任何感情，甚至還能說是有一種仇恨在裡面。

因為他的爺爺奶奶就是被同族吃掉了。

不過，遠處的長齒族人倒是沒有在意車隊里的長齒族，畢竟這次跟車的長齒族，基本都是身穿戰甲，包裹了全身，腦袋又帶著戰甲與頭骨。

再加上阿爾人也帶著一些長齒的野獸頭骨，倒是很難區分。

但此刻有些緊張的甲鼠族，也是很明顯的。

他們面對這些號角，是害怕的躲在了牛車上，或是站在阿爾人的戰士身後。

當看到王國內的盟友害怕。

車隊內的其中一位首領才拿出了語言符文，朝遠方高喊著說明了自己等人的來意。

不然的話，首領更希望所有殼族與他們的王到來，然後一次性的說清楚，也較為顯得正式一些。

畢竟是第一次貿易。

他們這邊也拿出了很大的陣勢，如果只是單純的只向著幾位巡邏的殼國人言說，總是有點彆扭。

起碼這位首領是覺得彆扭。

可是提前的言說，倒也讓這些殼族與長齒族愣在了原地，並且稍後就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對於商會的到來是歡迎的。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們虛驚一場后的大鬆一口氣，才讓他們露出了劫後餘生的真誠笑容。

而隨著稍後的族長前來迎接。

商會的眾人也來到了『殼國』內。

阿爾人看到，這裡現在還是一片大營寨的模樣，類似於曾經的阿爾王國。

並且隨著商會繼續走進，商會眾人除了看到四周恐懼與好奇望向自己的殼國族人外，還有一些簡單的『果地』。

它們是開墾於一條溪水附近。

但卻沒有種阿爾人所熟悉的果樹。

反而商會眾人是看到泥土上面長出了一顆顆類似草桿植物。

這些草桿，阿爾人遷徙的歷史中和野外都見過，也知道草桿內所結的青色粒子吃起來清香，但沒想到殼族會專門去種它？

這小小的粒子，能比得上鮮美的大果子和野獸鮮嫩的幾百斤肉塊？

阿爾人的戰士，平均兩米多高的體型，結實的肌肉外還有一層厚重脂肪，體重將近三百多斤，吃這些小小的青色粒子，是真吃不飽。

再加上此時的季節是秋。

還有一些殼族人在旁邊顫抖的站著，他們腳下也有一些青色粒子，好似想要收穫，真要去吃這些粒子。

阿爾人不明白。

畢竟有長齒族的幫襯，還有打磨的石器，哪怕是殼族體型只有一米多點，但也不至於吃不了更鮮美的肉食。

只是隨著自己等人的到來，讓整個王國內的人都不敢亂動了，包括想撿青色粒子的人。

看到這一幕的威懾，阿爾人，包括跟著車隊隨行而來的阿爾王國外族，都是對此自豪。

可也好奇他們為什麼不去狩獵野獸。

但是當族長看到高貴的阿爾人對草桿疑惑后，也聰明的讓幾位族人去抬出來一些青粒粉，還有用乾淨溪水揉好的麵糰與肉塊。

又像是示範一樣，族長用麵糰包裹肥美的肉塊以後，放在火上燒烤，等裡面的油脂融化，融進麵糰里。

頓時篝火附近就散發一種誘人的香味。

起碼對於沒有什麼調味料來說的現在，類似烤餅夾肉的麵糰包肉，已經是很好的美味了。

族長等人也先用石刃切開烤團，先試吃一些，再給幾位像是車隊首領的阿爾人，示意這些是沒有毒的。

幾位首領也大方的取下頭骨，試著去品嘗。

只是當這一口咬下去，面對口中獨特的酥脆感覺，還有麵粉的清香。

還有這種沒見過的吃法。

幾位首領都露出了笑容，覺得可以把這個方法帶回去王國，讓王國內的族人們也嘗試一下這沒有享受過的味道。

包括殼國內壓抑的氣氛，也隨著幾位首領露出笑容，讓這緊張的感覺消散了很多。

族長看到這一幕，也讓更多的族人去拿出麵粉，讓整個車隊都吃上烤肉。

同樣，加森納面對這些送來的香香麵糰，也取下了頭上的頭骨。

可恰恰是他取下，還有另外的長齒族人一同取下。

正在送麵糰的長齒族是愣住了。

包括在附近觀望的長齒族人也愣住了。

因為他們沒有想到有同族跟隨了阿爾，並且還得到了發光的戰甲與武器！

同時長齒族人的心裡也是怨恨的。

怨恨加森納拋棄了自己的族群，去投靠了曾經驅逐與殺死他們的阿爾人！

並且還戴上了殺死他們的戰甲與武器！

見到這一幕的長齒族人不理解，也不知道加入阿爾王國的族人，其實都被他們的先人所殘害過。

但就算是不知道這些。

他們也沒有貿然的去接觸加森納等人，更是沒有想不開的當著阿爾人的面去質問。

可四周的人群中，也有兩名長齒族人在對視一眼后，彷彿意見達成一致一樣離開。

等漸漸離開附近。

其中一位個子稍高的長齒族人，在不知道加森納等人仇恨的情況下，還小聲向著同伴道：

「你說，他們都是背叛了我們？還是..他們是為了幫助我們復仇阿爾，所以才進入了阿爾的王國？」

他說到這裡，還是心裡相信自己的族人，相信屬於仇恨的不屈，「可能..他們是想尋找阿爾的弱點？」

「弱點..」聽到高個族人的話語，同伴也下意識的點頭，覺得好像是這樣。

不然很難解釋族人們的舉動。

因為他們不會選擇投靠。

「我覺得這個事情要快點告訴首領！」同伴想明白以後，也看向了高個族人，「首領一定會對這個事情很在意！」

「是的！」高個族人也滿臉熱切的點頭，「他們現在都得到阿爾的武器了，一定是用了很長的時間，才獲得了阿爾的信任！

我相信他們選擇投靠阿爾人的時間內，一定了解到了一些阿爾的弱點！」

他說到這裡，目光中更是帶有貪婪與希望，「也許..他們也可以獲得更多的發光武器，來交給我們，讓我們去對付阿爾！」

「對！」同伴快步向著長齒族的房屋方向走去，「在他們沒有離開這裡之前，讓首領找個機會去接觸他們！」

..

而也在這兩位族人想要去告訴首領，並在計劃怎麼去接觸加森納等人的時候。

時間過去了兩日。

在起源森林內。

禾澤今日從神殿內出來，來到了生命之樹的地底，也看向了一顆只有拳頭大小的『黑球』。

它就是自己思維種子所演化的亡靈世界，也可以稱之為『冥界』。

如今的它已經完全的形成，裡面是一個和這個星球一樣大的異世界。

但外表看起來是有點太小了。

又在禾澤的想象中，冥界也不應該是一個窩在生命之樹下的小球，也不是一個接觸起源森林才能到達的世界。

相反，禾澤是想著讓這個世界內的任何地方，任何時間死去的生靈，都能接觸到冥界。

思索著，禾澤也從虛無中來到現實，手指觸摸小球，反轉了宇宙內的規則，從指尖的位置將小球點開。

在下一刻，破開的小球彷彿是攜帶墨水的水球，將整個世界都染成了荒蕪的灰色。

但此刻的世界，卻不是現實，而是小球內的另一維度世界。

它存在於現實星球的『反面』維度。

如果要形容，應該是『里、外』世界。

外世界是現實星球。

里世界就是冥界。

並且一般情況下，活著的人是不能到里世界內。

現實死去的人，則會出現在同一地點的里世界。

區別在於，現實是充滿生機，里世界的冥土上很空蕩。

不過，也有相似的地方。

相似在於這裡一樣有現實世界內的地形。

但本該存在水的大海與河流內卻沒有『水』這種物質，只有一條條坑洞。

再加上灰沉沉的天空，大地上是一片詭異與凄涼。

但隨著冥界的展開與貼合，又作為現實世界的共生體。

冥界也在折射現實世界內的一些植物與水，雖然折射的不多，可謂東一塊，西一塊，但總歸是點綴了一些。

當然，這個點綴也說不上。

因為本該茂密與翠綠的大樹，在這裡會顯得扭曲與烏黑，像是燒焦了一樣。

本該清澈的水，在這裡也變為了渾濁的灰褐色。

這樣的點綴，讓整個世界顯得更加破敗了。

讓禾澤看來，好像也顯得更冥界與古老了。

尤其此刻的禾澤是兩種視角一同觀看，一邊看向現實，一邊望向冥界，更是有一種強烈的視覺對比。

明顯能看到一方是五彩繽紛的生機勃勃，一方是逝后的灰敗之地。

再朝上望去，現實之外還有太陽與星空。

冥界，除了無邊的虛無，也有一顆懸挂天上的灰色太陽。

這太陽看起來和現實也相近，但他卻不是真正的太陽，而是五十顆種子的思維生物，是生命之樹消耗了數千萬年的溫養，是『天生的神靈』。

他也和生命之樹一樣，沒有複雜的思維，只想維持世界的運轉。

但他也不同於生命之樹，因為他被賦予了一個屬於自己的世界，同時又是這個世界的本身，更是這個冥界內的『無上意志』。

只是當面對禾澤的目光。

灰色太陽卻遵循著簡單的思維本能，從不知多高的天際落了下來，萬米的身體映照著灰色的光芒，化為柔軟的身軀匍匐在了大地，一點一點的挪動爬行，想要親近自己的父。

「懸在天上吧。」禾澤看向他，撫摸著他，「行走於冥界的天空。

這是我給與你誕生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