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再這樣,你就別上榻
晉國的晚春熱烈紅火,尤其是昭元皇后居住的瑤光宮內,春意更甚。
皇上好像將天底下所有璀璨耀眼的花朵,都搬到了瑤光宮的庭院里,從門口進去,沒走兩步,便要踏上一段玉帶小橋。
橋下溪水潺潺,四周種滿了五顏六色的名花,一簇接一簇的盛放,在風中飄蕩著醉人的芬芳。
人人都知道,皇上寵愛皇后寵到了一個極致的程度,不僅將皇後放在心尖尖上疼,還要讓她日日與鮮花為伴,更捨不得她受一絲委屈。
前不久,蕭琅炎放聖旨昭告天下,皇后沈定珠為了不讓最重要的火藥秘方流入別國,孤身涉險將秘方搶奪了回來。
之前不少百姓都猜測,皇後娘娘是被劫走了,這一道聖旨,徹底絕了坊間一些閑話,反而個個稱讚起昭元皇后的聰慧果敢。
如今,晉國多了個不成文的習俗,每個女子出嫁前,都會去拜月老,渴望給她們一段與沈皇后一樣的好姻緣。
人人都說昭元皇后命好,出身丞相府,幼年沒吃過苦,雖然後來丞相府突遭變故,可她一樣沒受過委屈,前腳從丞相府里出來,後腳就被皇上帶走了。
從此以後,還是王爺的皇上,就對她獨寵,這些年過去,皇上實權在握,也趕走了別的鶯鶯燕燕,只與昭元皇后一人恩愛,別說京城裡的姑娘,全天下的女子都艷羨不已。
更何況,昭元皇后已經為皇上生育兩子一女,地位穩固,再好的姻緣,也好不過她了。
沈定珠過的愈發順遂,她母親每每進宮,都是勸她不要再與蕭琅炎鬥氣,一國皇后總是往外頭跑,傳出去實在不好聽。
這日,沈母又入宮了,倒是為了沈定珠二哥沈游的終身大事來的。
花影搖曳,正是辰時過半,當頭溫暖的春日斜斜的從東邊照耀過來,金碧輝煌的宮殿,門窗大氅,花香盈滿鼻尖。
沈定珠靠著美人榻,穿著當下最名貴的胭脂緞,頭上鳳冠金色耀眼,露出來的肌膚白里透著粉,姣好的眉眼半垂著,像是假寐。
她實在是太困了,也怪昨晚蕭琅炎按著她,折騰到太晚,原本他是不需要她起早的,可是最近他們的女兒蕭心澄正在夫子那兒學習,每日辰時之前就要過去。
為了給女兒好的鼓勵,她堅持起早,陪蕭心澄吃了早膳,再看著宮人送她去夫子那。
提起女兒,沈定珠也有些頭疼,之前她不告而別,又在榮安城落腳,還沒跟蕭心澄說實話,自從回來以後,她發現女兒對她心中有怨氣。
好幾次相處,蕭心澄都故意跟她頂撞,不服沈定珠的管教,蕭琅炎在的時候,蕭心澄倒是肯乖乖聽父皇的話,但輪到沈定珠單獨跟她在一起時,小傢伙就變得任性了許多。
沈定珠為此難過,知道這也怪不得孩子,當初她對女兒撒了謊,孩子心裡生她的氣是肯定的。
所以,她更要好好履行母親的責任,消除自己與女兒之間的隔閡。
「珠兒,我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在認真聽?」
沈定珠正想著怎麼緩解自己跟女兒的關係,她閉著眼,卻聽見母親沈夫人陡然詢問的聲音。
沈定珠睜開美眸,回過神來,朱唇邊綻出一個溫柔的笑容:「聽見了,母親不就是為了二哥的婚事嗎?」
沈夫人嘆了口氣:「是啊,你二哥今年都已二十五了,還沒成家,你大哥跟他一個年紀的時候,青山都已經出生了,現在你兒女雙全,皇上待你體貼入微,也不用我擔憂操勞,三個孩子里,就你二哥至今不肯安定下來,男人沒有家,在外面拼搏的再厲害,官做的再大,那也是無根的浮萍,沒著落的。」
沉碧過來添茶,沈定珠扶著綉翠的手坐起來,將面前一盤新鮮的雪梨片,推去沈夫人面前。
「母親,二哥有自己的決斷,這事我出面去催也不合適呀。」
「我不是讓你催,我是想……」沈夫人遲疑了一下,猶豫半天,還是說,「下個月初,你二哥馬上要回京述職,你能不能提前跟皇上說一說,別將他外派去那麼遠的地方了,至少,讓他將婚事落定,再去上任也不遲。」
沈游接管了整個成州,成了新的郡守,去了以後就肅風氣,將黃郡守遺留下的爛攤子,全部整頓了一番,還有黃郡守那些光拿俸祿卻不好好做事的舊部,也都被他貶官撤職。
沈定珠上次聽蕭琅炎說,她二哥事情辦的很漂亮,成州在他手裡頭,年底報給戶部的財政支字總算好看了。
想來,沈游背後一定下了苦功。
蕭琅炎還跟沈定珠說,等沈游再在成州歷練幾年,他就將沈游陞官,調回京城裡做內閣大臣,成為他真正的心腹肱骨。
但對著母親,沈定珠不能透露蕭琅炎的安排。
她只能品了口花茶,纖細的玉指,閑閑的撥過腕子上的玉鐲:「二哥的事關乎朝政,後宮不能參政,我怎麼好跟皇上開口。」
沈夫人也知道這個道理,可兒子的婚事,更讓她操心。
「你父親原也不讓我跟你提,哎,但為人母,哪兒能不為他考慮?既然你不方便跟皇上說,也就罷了,我不能讓你為難。」
她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蕭琅炎沉穩動聽的聲音:「有什麼不方便跟朕說的?」
沈夫人眉心一跳,面色白了白,若是讓皇上知道她讓女兒去干政,只怕要給沈定珠添麻煩,沈夫人站起身,戰戰兢兢地看了一眼沈定珠,卻見沈定珠面不改色,絕美的容貌依舊淡定,沈夫人也跟著冷靜下來。
蕭琅炎抱著蕭行徹入內,將孩子遞到沉碧懷裡,他才握住沈定珠的手,也免了沈夫人行禮。
待落座后,才笑著扭頭問沈定珠:「你跟丈母商量什麼秘密,何至於瞞著朕,難道朕不是你們家人?」
沈夫人急忙道:「皇上,並非如此,是臣婦為難皇後娘娘了。」
沈定珠看著沉碧懷中的兒子,蕭行徹已經三歲了,記性極好,也非常黏沈定珠,這會兒伸著兩隻小手,嘴裡稚嫩地喊著:「抱,母后抱。」
沈定珠笑著將孩子抱回來,才跟蕭琅炎說:「才不是想瞞你,而是母親怕我不便開口。」
她將沈夫人的目的,跟蕭琅炎說了。
蕭琅炎挑眉,英俊逼人的面孔,透著一絲和煦,面對沈夫人,他朗笑道:「這有什麼不便跟朕說的,後宮不得干政,是從前的規矩,現在朕的後宮里就皇后一人,沒有那麼多要求,沈游也是朕的舅官,丈母的擔憂,朕能理解。」
沈夫人沒想到,蕭琅炎竟然這麼好說話。
她面色一喜:「皇上真是聖明。」
蕭琅炎攬著沈定珠的肩膀,看著她逗弄他們的兒子,他薄唇抿出一個淡然的笑,跟著道:「這次沈游回來,朕會主動跟他說這件事,倘若他有合意的閨秀,朕也可以做主賜婚。」
皇帝賜婚,是莫大的榮耀,更是保障。
沈夫人得了一顆定心丸,頓時高興非凡,連聲謝恩后,笑的合不攏嘴的走了。
她走後,蕭琅炎好整以暇的看向沈定珠,他伸手去碰她的頭髮,被她輕輕躲開。
蕭琅炎笑了:「還生氣?」
沈定珠抱著蕭行徹,拿後背對著他,她抓著兒子的小手:「咱們都別理你父皇。」
「嗯?」小傢伙歪了歪頭,看著母親背後的父皇,像是不理解為什麼不能理他。
蕭琅炎不生氣,反而被沈定珠逗的輕笑不斷。
她還跟從前一樣,生起悶氣來,就是不理人,那嬌嬌般的清冷態度擺出來,他什麼都願意順著她。
沉碧見狀,跟綉翠對視一眼,兩人極有眼色,上前來接過蕭行徹。
「太子殿下快到曬太陽的時間了,奴婢們先抱著出去轉轉。」
蕭行徹離開了沈定珠的懷抱,原本有些不高興,可沉碧說:「奴婢帶殿下去看蝴蝶。」小傢伙便又老實了。
殿內的宮人都退下,只剩沈定珠跟蕭琅炎兩人。
他從後過去,沈定珠磨蹭了一個位置,直到他又跟上來,她坐在了軟榻的角落,退無可退,被蕭琅炎一把抱在懷裡。
「放手。」她皺著黛眉,低聲反抗。
蕭琅炎直接將她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讓她好好坐著。
「別生氣了,嗯?」他哄著她,「丈母的要求,朕都答應了。」
「這是兩回事,」沈定珠紅唇不滿地嘟囔,水潤的美眸看了一眼外面,宮人離的比較遠,她臉色這才紅的透徹,抱怨說,「你以後再……再咬那個地方,你就別上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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