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畫家的天降眼盲老婆10
戚綿被人緊緊摟著腰,她不能掙脫,也不敢掙脫,誰知道屠夜的兄弟屠惘會不會也是什麼殺人狂大變態呢?
她面露惶恐,儘可能地尋求離自己最近的庇護所——也就是屠惘。
「來的人是誰?」戚綿攀附住屠惘的肩膀,小聲地說著,似乎是已經相信了屠惘的話。
「是我的雙胞胎弟弟。」屠惘勾起唇低聲說,一邊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不用擔心。」
屠夜眸色漸深,他幾步來到兩人身前,目光落在屠惘身前一無所知的女孩身上,倒是沒再爭辯誰究竟是誰的問題,她畢竟看不見,兩人的形貌聲音又的確相似得不行。
「我記得我並沒有給你邀請函。」屠夜冷聲道。
屠惘正要說什麼,自己懷裡原本乖順的女孩卻突然推開他,跌跌撞撞地撲入了屠夜的懷中。
兩人皆是一愣。
屠夜的雙手下意識升起護住了她,他張了張口:「你……?」
戚綿仰起頭努力找到他的位置所在,淚盈盈的漂亮雙眸暴露在屠夜眼中,她委屈又后怕地緊緊環抱住男人的腰身:「對不起、對不起老公,我認錯人了……」
眼睜睜看著剛到手的「老婆」找回自己老公的屠惘挑了挑眉,刺著她:「剛才不是還一口一個老公嗎?怎麼轉眼就投入別人的懷抱了?」
戚綿不說話,只執拗地抱著屠夜,純然漂亮的小臉上已經開始落下淚痕,那對空茫的黑色眼珠彷彿穿透了層層迷霧,望見了屠夜的面容。
她在用目光祈求屠夜的原諒,也在用行動表明自己的立場。
即使是需要攀附別人才能存活的菟絲花,也認準了她唯一的港灣。
「好了。」屠夜垂下眸,讚賞般地撫過她的髮絲,為她的忠誠與討好,他願意給予一點溫柔。
屠惘眯了眯眼,頓覺索然無味:「嘁。」他抬步要離開這裡,在與屠夜擦身而過時,聽見對方冷淡的聲音。
「外面有保安和記者在等你,做好準備。」
腳步聲停滯了一瞬,隨即加快了速度遠離,直至消失。
「怎麼認出我的?」
戚綿反應慢了半拍,她還沉浸在自己的瑟縮小可憐角色扮演中,意識到屠夜是在問自己后,她先是沉默了一會兒。
黑髮女孩的雙手從他腰間慢慢向上移動,走過的力度不輕不重,但就是能讓人感受到那片溫柔的觸感,屠夜默不作聲地垂眸望著她,默許了這種行為。
最後,戚綿攬住了他的脖子,這是人類身體中最為脆弱的一部分,屠夜這樣的人是絕不會給人碰到這裡的機會的,可他還是沒說話,清淺的呼吸彷彿半點都沒有受到影響,即使那雙手如此溫熱又柔軟。
戚綿微微踮起腳,減少兩人的身高差距,這樣才能讓自己剛剛好埋進對方的頸彎,她大著膽子呼吸了一下。
濕熱的氣息帶著點不知名的清香,好像是他浴室里洗髮露的味道,屠夜莫名想道。
「我聞到了你的味道。」戚綿輕聲說,「只有你身上才有的。」
雪松味,戚綿知道它的名字,但從偏遠山村裡出來的盲眼女孩不可能知道,所以她謹慎地沒有仔細說出來。
她的情緒在屠夜波瀾不驚的態度下也得到了緩和與平息,眼中的霧氣散去,被淚洗過的眼眸更加清透澄澈。
屠夜摸了摸她的腦袋,讚揚道:「很聰明。」
因為這一句直白的誇獎而紅臉的女孩垂下頭,摟住屠夜脖子的雙手也放了下來。
「我和他還有一點不同。」他說著,抓住了戚綿落下的手。
戚綿茫然:「嗯?」
屠夜扶著她的手,自己低了低頭,他讓那隻手覆蓋在自己的臉頰上,戚綿再次感受到了那道凸起的疤痕,她睜大眼睛。
這次停留的時間夠久,久到她能感受到那道疤大約有四厘米長,疤痕的位置位於男人右邊眉峰往下處,而相比較這道疤,戚綿更加註意的其實是屠夜立體的眉峰與流暢的下顎線。
可惡,她好想看看屠夜究竟長什麼樣子啊!
[宿主,你會看見的。]三三突然說。
[什麼意思?什麼時候可以看見?]
三三不說話了,戚綿的注意力也被屠夜的話吸引走了。
「我和他長得像,但他沒有這個。」屠夜帶著她的手,在那道疤上輕輕摩搓了幾下,好讓她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它的存在。
戚綿的指尖有些顫抖,她問他:「什麼時候留下的?」
「十六歲。」屠夜回答。
戚綿點點頭,她沒有如屠夜所料那般講出安慰自己的話,也沒有問問自己這道疤過去的時候疼不疼,她沒有說出任何話。
但她踮腳吻了吻那道疤。
屠夜怔住了,他漆黑的眼眸第一次閃過了類似於錯愕的神色,裡面倒映著女孩的臉,上面寫著疼惜、安慰、眷戀,概括了她所有想說但未說出口的話。
他的視線停留在那張臉上許久,女孩的身後是那副詭異的畫,畫上的夫妻是他的父母,屠夜忍不住多看了眼夫婦的臉,戚綿這樣的神情他從未在那對夫婦的臉上看見過。
或許撿回來的羊羔,就這樣養在身邊也不錯。
良久,屠夜張唇。
「走吧。」
……
戚綿回到了屠家別墅。
別墅里是一如既往的寂靜,實話說她有些不理解,這麼大一個別墅,難道都不需要什麼僕人去定時清潔嗎?
「不早了,吃過晚飯就早點去休息吧。」屠夜說著,而戚綿則從他的這番話里讀到了別的意思。
「你還有事要忙嗎?」她不安地握緊了屠夜的手,明顯是不想遠離屠夜太久。
屠夜嗯了一聲,眼看著女孩神色逐漸變得低落起來,他頓了頓,垂首吻了吻戚綿的額頭。
「我忙完就會回來。」
戚綿眨了眨眼,像是還沒從這個突如其來的吻里回過神來,這個吻雖然只是吻在額頭,比起之前的那次卻是多了層細密的情感。
她紅著臉,小聲回應:「我知道了,等你回來。」
……
然後戚綿一個人吃好了晚餐,又一個人躺上了床,她直覺屠夜口中的「工作」肯定也不是什麼正經工作,但她要懂得適可而止,不能時時刻刻都像個無理取鬧的粘人精要求陪在屠夜身邊。
她準備等屠夜回來后觀察一下對方是什麼情況。
可等到深夜,戚綿甚至都已經睡著了,最後吵醒她的也不是晚歸的屠夜,而是一陣尖細可怖的哭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