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一個不留,都殺了!
郭寧會意,「二弟不用擔心,千夫長的事我們做不了,不過百戶和所有兵丁,都由我們自己的人頂替,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如果還不夠,可以從城市管理隊里調人過來。」
朱檀下達了好幾道指令,一時間,京都里一片混亂。
偶爾還能看到一些身穿錦袍的侍衛在大街上飛馳,偶爾還能看到一些官員被抓起來,送到了鎮撫司。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慌了神,下面的官員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彧看著一個個被押入鎮撫司的人,腿都有些打顫了,鼓起勇氣來找楚炳森。
「建昌侯,你要殺我,不過是舉手之勞,我認輸就是了。建昌侯也不是這麼想的,難道他想要置我們於死地?太皇娘娘雖然對我們兩個沒什麼好感,但也絕對不會讓我們好過的。」
朱檀伸出手臂,摟著周彧的頸脖,呵呵一聲,說道:「長寧伯言重了,大家也算是結下了善緣,既然你已經認慫,那我自然不會再追究下去,不過,要殺邵喜,那就要看看,你和他的兩個弟兄,會不會做人了。」
周彧心中一驚,邵喜那可是邵太妃的胞弟,論勢力,甚至還在周家幾個哥哥之上。
再說了,殺了一個外戚,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建昌侯,你這樣會不會有些不妥,興王那邊很難跟邵太妃解釋,再說了,邵喜最多也就是參與了科場科一事,並不能判他死刑!」
朱檀瞪了周彧一眼,道:「這就是為什麼我要你兄弟二人作證,邵喜不是被牽扯進了『巫』道鎮壓一事里么!你心裡沒點數嗎?」
周彧心中一凜,身為皇親國戚,若是牽扯到巫蠱一事,怕是會有性命之憂。
而從朱檀的表情和表情來看,他顯然是想要冤枉他,好讓他去送死。
他們兩人要想逃出去,就必須成為同夥,那是要置他們於死地的!
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個時候,周彧也顧不上邵喜的生死了,當務之急,還是將兩個人撇清關係。
若是不同意朱檀將這件事推到『巫蠱』一事上,他們兄弟二人必死無疑。
「按照建昌候所言,邵喜、楊鵬兩人,勾結巫蠱,謀害女皇,謀害朝中官員,罪該萬死,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朱檀看周彧還算識相,伸手在周彧肩膀上一搭,道:這才對嘛,我們先商量商量具體的事情,免得邵喜無法否認,被人殺了。」
他們這些人做事,從來都是蠻不講理的。
不管你是什麼人,不管你是什麼級別的官員,只要有了騎兵,他們就會被鐵鏈拴住,送到鎮撫司。
周壽和邵喜就是這樣的例子,他們都是在家裡待著,結果卻是惹出了大禍,一個接一個地被送到了鎮撫司。
周壽自會讓周彧從中作梗,讓邵喜背黑鍋,而朱檀卻是一副冷笑的模樣,盯著被抓來的邵喜。
邵喜面色不變,顯得很平靜。
「建昌侯,你這話是何意?我是昌華伯,是太妃的親弟弟,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廢話。」
朱檀忽然爆發,對著邵喜就是一記猛踢,直接將邵喜踢倒在地。
然後,他就是一頓猛踹,把邵喜踹得滿地找牙。
朱檀從一開始就對邵喜有意見,因為嘉靖皇帝是嘉靖皇帝的叔叔,嘉靖皇帝要滅掉他的整個家族。
朱檀這隻小小的彩蝶,尚未展翅高飛,便因李廣與邵喜有了不清不楚之事,邵喜便借著科場案,對他下黑手。
兩人之間,本就有著解不開的仇恨,如今邵喜被他抓在手中,自然要趁此機會將其斬殺。
狠狠揍了邵喜一頓,朱檀稍稍出了一口惡氣,然後就開始盤算著如何將邵喜推往興王朱佑杬那邊。
如果能連累朱佑杬,嘉靖的父親還沒有生下嘉靖,他就會被軟禁,甚至剝奪他的爵位,讓嘉靖的朱厚熜再也見不到他。
他這個小小的蝶妖,還算是個像樣的,沒有辱沒了穿越男的名聲!
朱檀並非沒有考慮過遣人滅了興王朱佑杬,這樣會更直接一些,然而這又不能不提到明代諸王的統治。
諸王都有自己的護衛,哪怕被砍了好幾次,也有不少兵馬,每一座府邸都有自己的軍隊,就像是一個小型的朝堂,讓人很難靠近。
要從身體上剷除一位大明朝的藩王,難度實在是太大了。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朱元璋一樣,能夠成為皇帝的,也就是朱元璋了。
其餘的叛亂,比如大明王朝,全部被滅掉了。
朱檀的終極目標,就是要將造反的帽子扣在朱佑杬的頭上,然後利用大明帝國的機構,將他往死里整,這樣他才能安心。
這和人品和三觀,沒有任何關係,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活下去。
朱檀自認為,若是自己不這樣做,或是因為自己的懦弱而心慈手軟,日後自己身首異處,又有什麼人會同情自己?
所以他先發制人,先把興王朱佑杬砍掉,免得嘉靖被他生下來。
抱著這樣的目的,朱檀對被調往「鎮撫司」的邵喜下手,下手極重,下手極重。
而且,錦衣衛中有不少擅長拷問的人,每人至少都會使用十餘種不同的刑器,對著邵喜就是一頓猛揍,讓邵喜吃盡了苦頭。
邵喜也不是白|痴,聽到興王朱佑杬被牽扯進來,立刻警覺起來,心裡也慌了神。
本以為自己只是弘治皇帝想要找個理由殺了朱佑杬的理由,便咬牙忍了下來,卻沒想到,這一招正中朱檀的下懷。
邵喜被折磨的時候,別的地牢里也有人,陪著朱檀的還有兩個人,一個是周壽,一個是周家。
兩人平日里都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平日里也就是仗勢欺人,可這還是他們第一次這麼親密的相處。
說句不好聽的,他差點嚇得屁滾尿流,徹底見識到了朱檀的狠辣。
在他們的陪伴下,他們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惟恐惹得楚天不高興,遷怒於他們。
除去朱檀特別照顧的邵喜,一共有一百三十餘人被擒,大多都是京中的王公貴族和皇親國戚。
這些人里,有幾個朱檀很熟悉,例如王嫣的侄媳定西侯蔣壑,魏國公徐浦之子,與朱檀吵了一架,以及一些軍方的貴人。
朱檀對這種人並沒有太過殘忍,他們與楊鵬、伯侄之間,也只是一種互相利用的關係。
只要不涉及到巫蠱之事,就不會有什麼大罪,還能保住性命,除非你願意付出代價,將功補過。
朱檀是不是很差錢?
李廣的府邸被抄家,張鶴齡的產業被他瓜分,楊鵬等人貪污受賄,距離朝一百萬兩,也只有一步之遙。
這些財富,足夠他自己揮霍了,如果將這些財富,兌換成未來的貨幣,再加上通貨膨脹,他絕對是最富有的人。
不過,想要把這筆錢用在正事上,卻是遠遠不夠的。
朱檀這是要做什麼?
有很多,其中大部分都是異想天開,但毫無疑問,第一個就是恢復了鄭和出海的榮光。
但是,這與大明的國家政策背道而馳,受到了很大的阻礙。
其次,他要支持朱佑樘,將大明王朝打造成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盛世,甚至超越曾經的盛世。
他曾經對大明抱有一絲憐憫,覺得大明是最好的,所以朱檀也不希望大明在一百年後,被邊關的蒙古人所取代,從而開始華夏屈辱的歷史。
還有就是提高生活質量,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俗話說的好,人要有自己的理想,要有遠大的理想,這樣才能過得更好!
但這一切都只是一種奢望。
朱檀自己也只有一個大概的概念,但是要做到所有的概念,又需要什麼樣的條件?那可是一筆巨款!
因此,對於與楊鵬關係不大,只是一般案子的當事人,朱檀很大方的收了他們的賄賂,打算關個幾天,嚇嚇他們,然後把他們給釋放了。
至於跟楊鵬、侄子、侄子等人,勾搭連環,或者勾結在一起的,抱歉,我要他們的錢,他們也要殺了他們。
郭寧將一張單子交給了朱檀。
「二弟,這份名單上的三十七名死者,我們都調查出來了,他們與楊鵬關係並不大,而且,他們也想彌補自己的過錯,每人得了三五千兩銀子,少則三萬,多則萬兩,現在就讓他們走吧。」
朱檀目光一瞥,見首位便是魏國公之子,雖非太子,卻聽聞頗受魏國公喜愛。
「呃,要他再出十萬兩銀子,要是就這麼算了,豈不是辱沒了魏國公的名聲?我好像還把定西侯蔣壑給擒住了,這上面為何沒有他的身影?」
「蔣壑涉嫌其他案件,買通楊鵬,導致一家七口人死亡,這是鐵證,不能釋放。」
蔣壑是王嫣的侄媳婦,她怎麼也不會相信,自己真的查到了。
看在王嫣的份上,他或許會手下留情,但殺人這種事,他就不能再幫她了。
朱檀正這麼想著,便有下人過來稟報,說是瑞安候的女兒來了,說是要見她的丈夫江賀。
在他身邊,還跟著一個女子,名為王詩琳,瑞安侯王源的二女兒。
「這傢伙!我只是擔心,你會忍不住嘮叨。」
朱檀略一思索便明白,蔣壑被擒之後,他的妻子王氏必然是向他的父親王源以及他的姨母王嫣求助。
王嫣自己也出不去,所以才讓兩個外甥女過來,應該是給王嫣傳音的。
既然人都到齊了,自然要見一面,朱檀便讓郭寧教訓一下那幾個人,然後將王氏姐妹也叫了過來。
蔣壑的夫人一進門就哭得稀里嘩啦,非要見到蔣壑不可,朱檀只好喚人進去,讓他們兩個先行見面。
房間里,只有朱檀和王詩琳兩人,正如之前所說,王嫣的外甥女,是一個牙尖嘴利的人,話也說不清楚。
或許是因為太過緊張,他開口:「侯、侯、侯。」
朱檀倒抽了一口涼氣,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被掏空了。
暗忖怎麼聽著像是孫悟空啊!
「稍安勿躁,你先說說,老佛爺有沒有聖旨?」
王詩琳點了點頭,她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氣得小臉都紅了,攥緊了拳頭。
「小姨,小姨。」
朱檀單手捂住了自己的腦袋,這一次他想起的不是孫猴子,而是一隻活著的鴿子。
他之前拒絕了王嫣給他介紹的相親對象,就是有眼光,有王詩琳在,別人肯定會擔心他。
「用文字記錄下來!」
朱檀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紙筆,心中暗暗叫苦,連忙將毛筆和毛筆往王詩琳的桌子上一塞。
王詩琳眼睛都紅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有一種先天性的缺陷,那就是天生的自卑感。
但想起姑母和妹妹的請求,他還是拿起筆,在紙上寫了起來。
朱檀沒有料到,王詩琳書法一手好,有大家之風,想必是跟了褚遂良,令人賞心悅目。
當他把信寄出去的時候,才發現王嫣讓他的外甥女帶了一封非常重要的信,這封信並不是為他的侄子和女婿說情。
紙條上說的清清楚楚,邵太妃為了替自己的哥哥邵喜向皇上告狀,弘治皇帝似乎也動心了。
朱檀知道朱佑樘好說話,如果邵太妃真的為他說情,放過了邵喜,不但會結下深仇大恨,而且興王朱佑杬也不會被牽扯進來,那樣他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
王詩琳提供的情報事關重大,就算是劉瑾和張永這些宮中的姦細,也是一無所知。
「還有嗎?」朱檀怕王詩琳忘了這件事情,連忙問道。
王詩琳接著說道:「姨母說,要注意錦衣衛千戶王敏馬誠,王敏之妹為憲宗帝順妃之胞弟。」
朱檀的眉頭猛的一跳,王敏果然是在鎮撫軍中,並且在最近幾日已經徹底投降。
而且,他是御林軍的元老,一些事情都交給了王敏,難道王敏出了什麼問題?
朱檀只能和王詩琳說一句,讓她留在原地,然後便急急忙忙的找到了郭寧。
才走了不到十五分鐘的郭寧也趕了回來,差點和他撞個滿懷。
不等朱檀說話,郭寧已是面若死灰,他的嘴唇抖得厲害,囁嚅著說:「二弟,不好了,看來我們惹到大麻煩了。」
「你先冷靜一下,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郭寧雖然在安撫,但她心裡總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郭寧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原本要釋放的人,加上被關押的人,已經有二十餘人被毒死,都是被毒死的,華昶、陳玉、昌化伯邵喜,都被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