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掌祀一脈，祭決非人哉！
『是這裡了！』
一個身穿長衣，戴著兜帽似是一個男人的存在，站在了建寧鎮外，僅僅是微不可查的氣息波動，便引起了水神廟之中，原本已經閉目養神的魏老道注意。
來往路過的小鎮居民，好奇的看了這個身影一眼。
見到他身上沒有掛著玉證，知道不是游商掌祀那些人，就沒有再多理會。
只不過略微有些奇怪，今天來的外人怎麼會這麼多，又不是建寧鎮有什麼節日。
倒是魏老道神色肅穆，在水神廟裡取出了一截斷木拿在了手中。
『真是不能說不能念，一說一念就來了。』
『這位怎麼忽然來這邊了...』
『要不是昨天機緣巧合恢復了幾分根基，我如今靠著建寧鎮的鎮守之物，恐怕也未必壓得住這位！』
而被魏老道格外注意的這個存在，戴著兜帽，似乎有著明確的目標，就順著那冥冥中的悸動，直接向著趙天生的小飯館的方向而去。
...
『當地特殊的食材么？』
聞到了樅菌鮮美的香氣，那領頭的游商掌祀神色微微有些陰了下來，對他這樣的人來說，越是小的代價完成任務，賺的才越多。
現在明顯就出現了一些不能控制的因素。
這就令他有些感覺不太妙，當然這種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逝。
他只是稍微頓了一下，便繼續帶著自己的同伴往小巷弄里走去。
游商了這麼一段時間，他的掌祀修行一道雖然沒有突破，可是與之前的自己早已經是兩個天地。
別看都是三階掌祀，在『分』的階段當中，離四階的『歸』之境界好似南轅北轍。
可其中的奧妙極多，絕不是這些在某個小鎮里，靠著二三階掌祀，開了一個小餐館的人，能夠比擬的。
而這些東西在接觸到了不同的掌祀修行后，這個領頭的游商掌祀卻已經漸漸了解掌握，如今已經有一點看到了掌祀修行第四階道路的可能。
要知道修行境界，他早已經邁入了五階，可是掌祀修行的境界卻一直停留在三階『分』之境。
雖然五階的修行已經足夠成為某一方鄉鎮的鎮守修行，不愁吃喝傳承，可是哪位修行者願意就這麼安於鎮守一地？
要知道，掌祀修行的境界，對於修行之路的加持就不算少。
哪怕資質不行，只要能夠掌祀修行突破到三階之上，那麼七階修行之路，成就真人之境也是很有希望的。
為了這個虛無縹緲的希望，游商掌祀才是如此的盛行，畢竟邁入七階，成就真人，無論在任何一方勢力，都堪稱是中堅力量，絕對的大人物了。
哪怕鎮守一方，也是會留在首府之類的地方。
未來也能夠建立一個勢力不弱的家族，傳承自己血脈以及姓名。
『不過是我邁向真人之路上的小小阻礙罷了！』
對於這麼一個小地方的任務，這位游商掌祀並沒有看在眼裡。
甚至都沒有放在心上。
尤其是在得知對方只不過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小孩而已。
『也怪不得我欺負孩子了。』
眼中狠厲的神色一閃，這位領頭的掌祀修行很快就順著香氣，走到了趙天生的小飯館前。
...
『來了...』
『小心點，這個游商掌祀的境界，不是小鎮里那些，只是為了糊口，純粹靠日積月累手熟突破的了。』
掌祀修行，知其然而知其所以然，如此再突破才真正能夠叫做有效突破。
不然前面三階不過築基的階段，哪怕是靠數以萬次的不斷重複烹飪，也是可以強行靠經驗堆砌起來的。
遲玄提醒趙天生的就在於這一點。
當然趙天生不是這類型，他的問題在於入門，只要能夠感知元氣，他的掌祀境界其實早就已經水到渠成了。
『知道了，遲姐姐。』
『我知道相對於這個天下，我這點廚藝技巧不算什麼，我肯定會認真對待的！』
聽到趙天生十分老成持重的回答，遲玄籠罩在黑紗面罩下的面容不由的動了動。
雖然這話說起來也沒有什麼問題，可是趙天生的廚藝技巧以及對烹飪的認知換算在掌祀境界當中，也不算是不入流了。
真沒有他自己看得那麼輕。
可是這話遲玄說起來，好像也沒有什麼份量。
『算了，讓他這樣謹慎一些也好。』
『反正是對手，被打擊得慘一些...也無妨的吧？』
不知為何，遲玄看向那氣度滿滿，一副來者不善模樣的游商掌祀們，忽然多了幾分同情的心思。
只希望他們經過這一遭后，還有信心繼續掌祀這條路，說不定未來還真就能成就不低了，也不一定。
前提是...
他們還能有信心...
...
游商掌祀們似乎知道自己的名聲不佳，也沒有寒暄打招呼的意思，在趙天生小飯館用餐的小鎮居民，也都端著自己的米粉讓到了一邊。
只有常熟依舊坐在那裡，似乎要給趙天生撐場子。
不過這些游商掌祀對於這些圍觀的人群，以及常熟都是熟視無睹。
緊緊盯著在小飯館的廚房之中，看著還未成年的趙天生。
「你就是這間飯館的掌祀？」
直接了當的問題，也讓周圍的鎮民們交頭接耳。
『怎麼喊掌祀？』『不是應該叫掌柜，或者老闆么？』
『這你就不懂了吧，掌祀才是正式稱呼，好像是有什麼講究！』
『看起來凶得狠啦，天生這個細伢子沒問題不？』『放心，天生的手藝你還不曉得？搞定這幾個外地別，不隨隨便便。』
唧唧咋咋，又細又急又密的土話，顯出了對於游商掌祀的警惕。
倒是趙天生聽到這話，就回想起了遲玄和魏老道對他的告誡，知道這是來了懂行的掌祀，而不是那些靠著掌祀入門之後，只是為了混一口飯吃的普通人。
所以他並沒有露怯，反而是微微雙手相錯，左手在前中指與食指伸直，右手抱拳在後，擺在胸前，呈現了一個極為特殊的抱拳禮。
「既是同道，有何指教？」
只是看到趙天生的舉止，那游商掌祀便已經有些吃驚了，察覺到對方真是一點都沒有緊張之色浮現，這位外來的游商掌祀便已經隱隱感覺到一種不妙的味道。
『總不至於遇到個硬茬子吧？』
『真就這麼倒霉？！』
些微的擔憂，並沒有影響他的計劃，畢竟已經到了這一步，實際上也沒有什麼轉圜的餘地了。
收了定金不辦事，就算當地的這些勢力影響不到什麼，在游商掌祀內部，同樣也會有一個評級，之後類似的活可就輪不到你了。
到時候說不定真就只能為了一點盤纏，得去干一些犯大禁的事情，那才是逼不得已的最後一步。
「遊歷跨州，當然是為了掌祀祭決，見識同道掌祀之業。」
「既然你懂這個手勢，就應該明白這是什麼。」
「用不用，我給你準備時間？」
那外來的游商掌祀心思一定，收斂了那散亂的心思，終於顯出了幾分崢嶸色彩，也顯出了他跨州游商的積累，將背後的書簍放下，其中更是隱隱有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流轉。
「不用了。」
「難得有外來的同道想要祭決切磋，那就付出各自祭祀之物。」
「然後...開始吧！」
趙天生的氣魄遠比這位游商掌祀想的還要更高，嘴角依舊掛著一絲笑容，眼中的興趣之色已經超越了外人的理解。
而他們之間討論的掌祀祭決，其實便是已經真正得到非人哉認可的掌祀修行們的一種不可退縮的對決，以各自付出對等的祭品為代價。
進行的...掌祀烹飪之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