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個吃軟飯的!
第17章你個吃軟飯的!
余歡現在還杵著拐呢,身上籠罩著無敵光環,自然有借口可以滴酒不沾。
旋即抬起身子,忙不迭先按住謝苟華想要給他開酒的手。
「不好意思啊大家,你們也看到我的情況了,醫生說不能喝酒,真不是矯情!以椰汁代酒,也敬大傢伙一杯!」
沒提及是開寶馬來的,同學局裝這個逼,屬實沒意思。
他拿起桌面上的一盒椰汁,一次性塑料杯子倒滿。
這些人,唯一會行勸酒之舉的謝苟華見狀,卻也沒多言。
眾人舉杯。
方雨婷也把她的那盒椰汁端了起來。
而謝苟華豪橫地吹瓶。
眾人碰完杯。
余歡一飲而盡。
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
甜絲絲的。
透心涼。
他說:「你們繼續耍哈,就當我不存在,我只是來打醬油,過來蹭飯的。」
話音落下。
擱那趴窩的趙元驀地抬起頭,醉醺醺得擺頭四顧,滿臉通紅,眼神迷離,驀地在余歡身上定睛。
脖頸之間,青筋都爆了出來,拍桌大喝:
「余歡!你個吃軟飯的!」
「呃,軟飯確實比硬飯更養胃,要不伱試試?」
趙元聽見這話。
嘴唇翕動。
還想要說些什麼,腦袋卻一下子重重砸在木桌上。
坐在趙元另外一邊的方雨婷臉色似笑非笑:「余歡,聽說你現在談了個條件很好的女朋友?」
余歡抄起一串肥瘦相間的羊肉串,張開嘴,一口咬下了一塊羊肉。
涼了。
有些冷硬。
滿嘴都是燒烤料的味。
這烤羊肉串啊,還得是熱的時候才好吃。
冷了,就一股子膻味。
他一邊將寡淡的肉塊嚼碎,一邊開口:「談不上很好,只能說還行吧。」
在這些關係比較近的同學面前,余歡也不好主動提及他倆證都領了。
畢竟。
以後還是要真的結婚生子,好好做人,收他們的份子錢。
這不過一個暫定為三年的形式婚姻。
聽見這話,謝苟華頓時長嘆了一口氣說:「哎,生疏了,歡兒談女朋友了都不跟我講,還是從趙元嘴裡知道的。」
「狗子你這話說的,我們可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余歡這句比較前衛的姜氏電影台詞,放現在還比較新鮮,登時使得眾人啞然失笑。
他繼續說道:「我告訴你啊,也就昨天確認的關係。」
「難怪你現在打扮得是人五人六的,原來是跟富婆戀愛了。」
余歡置之一笑:「跟這沒關係,我當伴郎去了。」
眾人在這裡應該是待了好一會。
桌上和地下空酒瓶東倒西歪,竹籤除了盤子里丟得到處都是,總體來說一片狼藉。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余歡倒是剛來,沒多久,有人酒精上頭,又趴窩了一個。
一眾人沒再繼續骰子遊戲,吆五喝六的氛圍,便安靜了許多。
閑聊了一會,扯了許多學校里的趣事,余歡飯飽后拍拍肚子,提出先行告辭。
「歡兒,唱K去不?」
謝苟華擠眉弄眼。
這表情暗號余歡再熟稔不過:
摸摸唱。
「不是說了嗎,今天累得很,我只想吃飽飽,回去睡覺覺。」
余歡不是掃興逼。
要麼不應約,只要來了,可很少說困了這種話。
謝苟華也不勉強:「那行吧,改天再叫你出來玩。」
「行。」
跟眾人道了再見,便起身拿了拐杖走人。
掀開帘子。
寒風一下打在臉上,使得他不禁縮了縮脖子。
余歡的身影,轉角消失之後。
方雨婷倏忽拿起擺在桌上的手機,亮屏看了一眼,忙說:「這都兩點了啊,各位,太晚了,我也回去了。」
聞言。
謝苟華應聲之餘,憐憫地看了看身旁死豬似的趙元一眼。
狗子是什麼人?
身經百戰。
熟能生巧。
他是鑒婊達人。
方雨婷這急吼吼的模樣,看破不說破。
此夜無星無月,格外蕭索。
雖然冷清,已是凌晨兩點,街頭卻依舊有著三三兩兩的人群晃蕩。
余歡緩步慢行著。
忽然聽見身後有「噠噠噠」的跟鞋聲愈來愈近,直至身側,適才平緩下來。
他扭過頭,只見方雨婷跟了上來。
余歡風輕雲淡地笑說:「怎麼了,你也要回家了嗎?」
「是的,對不起啊余歡。」
「為什麼要對不起?」
「就是畢業典禮之後,大庭廣眾,讓你難堪了不。」
「這有什麼。」
余歡一邊邁步一邊快語:
「人不出醜,一直是狗,人一出醜,精神抖擻。出醜越多,成長越快,想要強大,必須出醜!」
方雨婷心裡早有腹稿,只待余歡說出一句沒關係。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繞口令,差點都被他給繞暈了,忙不迭駐足,拉住他的衣袖:
「余歡!你把我的手機號都給拉黑了,可讓我難受了好幾天。我是說,我們兩清了好不好?」
「嗯?」
「你能不能別變心?」
「哦。」余歡轉過身,方雨婷一米六幾的身高,頭頂大概是在他的嘴唇位置。
往下微微移動眸子。
只見方雨婷的眼睛里,似乎波光粼粼。
呃。
又擱這展示茶藝是吧?
呔!
大膽妖孽!
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還不速速現出原形!
「余歡,你得擦一下潤唇膏,嘴唇都幹了。」
方雨婷莞爾一笑,昂頭盯著他的嘴唇說:
「你要不要試一下,我的唇膏,是草莓味的。」
這話一說完。
余歡見她驀地就微微闔上了眼,迷離地撅起了嘴。
稍一思忖。
於是毫不遲疑地伸出指尖,在她的嘴上颳了一下,隨即放在鼻間嗅了嗅。
一臉明悟地點頭說:「嗯,確實是草莓味的唇膏。」
方雨婷睜大眼睛,一臉錯愕,看著他。
品鑒完確實是草莓味的唇膏之後,余歡從兜里拿出車鑰匙,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說:
「好睏,我就不陪你等計程車了,再見哈!」
上前幾步,隨手打開後車門,將拐杖放進去。
然後坐進駕駛座里,發動汽車。
一系列動作,即在轉眼之間。
只留下方雨婷風中凌亂的身影,倒映在後視鏡。
呆若木雞地望著在這個年頭還有些含金量的寶馬三系,絕塵而去。
「呵,重活一世的男人,絕不掉入女人的陷阱!」從後視鏡收回視線的余歡喃喃自語。
十多年的時間,足夠看清楚一個人了。
別變心,然後再等等,是吧?
走過最長的路,就是她的套路!
斷不可能再次上她的當!
他打開車載音樂,開始搖頭晃腦鬼哭狼嚎。
電吉他彈的前奏一響,90年代的橘色朝陽再次撒在了臉上。
「Don'tBreakMyHeart,再次溫柔~」
路燈昏黃,像是給柏油路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金色紗衣。
寧靜的深夜,引擎輕輕轟鳴著,余歡感受到了一種無與倫比的自由和掌控感。
直接回到獅子山社區,擠進一個狹窄的停車位,余歡滿臉疲倦地上樓。
等拆石膏以後,可以騎小電驢了,再把車開去三角洲停放。
畢竟車要是不怎麼開,還是放在車庫裡好一點。
乾淨,安全。
不會發現車身莫名其妙就有剮蹭,車頂鋪滿落葉和鳥屎。
他準備好好休息一晚。
因為明天的事情有很多。
得去治安局辦事舉報通緝犯,得去三角洲看看房子,還得去轉一下即將公示規劃的香春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