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項經緯第二

「聽說了嗎？項松被族老打了！」

去家數載，再次回到這生他養他的地方，項固首先聽到的是一個叫「項松」的項氏子弟被打。

一個人被打，完全算不得什麼。

但項松被打，卻鬧得沸沸揚揚，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皇上被當朝太師手持金鞭「上打昏君」了一般。

對於這件事，項固就算是想不知道都不行。

原因無他，項松太天才了！

被所有項氏族人，公認為第一天才，風頭甚至蓋過了項氏新任族長之子。

更讓項固感覺荒誕的是，項松之所以被打，原因竟然是......項松擅自改了項經緯宗祖傳下的乾坤刀！

乾坤刀並非不能改！

就如同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一樣，世界上也不可能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同理。

縱使乾坤刀是項氏的鎮族功法，是不世絕學，項家歷來也不乏修改此功法之人。

「小乾坤刀」、「乾坤小練」、「天罡九斬」......這些都是被家族認可，甚至放入藏書閣的功法。

將乾坤刀改的更適合自己，這是項氏傳統！

但偏偏項松更改練法，卻被一眾族老懲罰了。

至於原因，項固也很快找到了。

因為。

項松是整個項氏立族以來，最適合練乾坤刀的奇才！

對於整個項氏而言，項松不需要有什麼自己的想法，他只要能原原本本按照刀譜，將乾坤刀練好就行了。

換句話說，項氏全體族人，需要的是「項經緯第二」，而不是一個有自己想法的項松。

項經緯宗祖第二么？

項固也沒想到，始一回項家，竟然會迎來這般變化。

但是。

項固更興奮了！

孟夏附身在項固身上，可謂感同身受。

沒有人比孟夏更加理解項固，或者說，項固本人或許都不如孟夏了解他。

還有什麼比擊敗「項經緯第二」更能證明自己？

項固回來了，開始向項氏族人發起了挑戰。

項固雖只掌握了乾坤刀第一式，但練刀多年，無數次在生死邊緣徘徊，他的刀乾淨利落，沒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東西。

換句話說，項固的刀是殺人的刀！

結果不言而喻，項氏族人紛紛在項固這裡折戟沉沙。

尤其是年輕一輩，更是直接被項固按在地上摩擦。

在這一天，項固向所有人證明了......乾坤刀並非無敵！

老一輩都懵了，這是當年那個沒有絲毫耐心，一到練功的時候就偷奸耍滑的項固？

項固很興奮！

乾坤刀並非無敵，項經緯宗祖也並非無可超越......直到項松出現！

看到項松的第一眼，項固就知道他舊傷很嚴重。

為了給項松長記性，族老下手極狠，項松直到現在身上依舊傷痕纍纍。

項固不願意佔便宜，提議改日再戰。

項松拒絕了！

一場大戰就此拉開，始一交手項固就明白了一件事——項松和他剛剛擊敗的那些對手截然不同！

他那乾淨利落，沒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殺戮刀法，在碰到項松，不對，在碰到真正的乾坤刀后，瞬間落入頹勢。

一招、兩招、三招......

乾坤刀一招招從項鬆手中揮灑而出，瞬間就將項固淹沒。

這才是乾坤刀？

莫說是項固，就連附身在項固身上的孟夏，也震撼的無以復加。

殺人只需要一刀，附身項固身上多年，孟夏對這個理念，也是相當認同的。

但是。

看到經由項松之手揮灑而出的乾坤刀，孟夏的思想觀念也被深深的震撼到了。

在這一刻，孟夏有些理解了項氏族老們的想法。

項松或許真的不需要自己的想法，項松只要做好「項經緯第二」就夠了！

因為。

真正的乾坤刀真的是太絢爛了！

若要形容的話，就像是葉孤城在紫禁之巔上施展出的「天外飛仙」。

這是一種登臨絕巔的刀法，幾近於道。

項固敗了，敗在了項松的乾坤刀第九式之上。

更可怕的是，項松帶傷和他戰鬥！

這對於項固而言，無疑是難以想象的巨大挫敗。

但是。

項固畢竟是項氏族人，而且還是僅次於「項經緯第二」的奇才，項氏也不捨得就這麼扼殺這樣一個天才。

也因此，項固大逆不道以下犯上，依舊僥倖不死！

項固改名阮回，數年卧薪嘗膽，但最終功虧一簣。

而就在項固離開后不久，項氏一個族老卻是找到了他。

項固可以離開，項氏甚至可以將項固母親的待遇提升到當年族長夫人的水平。

但是。

項固必須答應他們一個條件！

項固問是什麼條件，族老告訴他，一年後再戰項松。

項固笑了！

他明白族老的意思，族老這是要他給項松當磨刀石。

同時也用他這個反例證明，項松不需要自己的想法。

項固同意了！

誰當誰的磨刀石還不一定呢！

有了項松這個「項經緯第二」做對手，項固更拚命了。

短暫的消沉過後，項固就愈發的不要命。

瀑布、雪山、江河、魔窟、妖洞......到處都留下項固的身影！

太震撼了！

在這個世界上，或許唯有孟夏才真正明白，項固到底有多瘋魔。

戰妖狼，血肉被撕裂，鮮血如注；戰食人魔，身上連中五十三刀而不倒；一人獨對千軍，殺的千軍喪膽，自己的鮮血也險些流干。

但是。

瘋狂歸瘋狂，項固卻依舊沒有信心戰勝乾坤刀。

或者說，項固沒有信心戰勝項松施展的乾坤刀。

一年之約將近，項固日復一日冥思苦想。

一遍遍反省己身之後，項固發現他的一身本事，根基其實都源於乾坤刀第一式。

乾坤刀第一式被他越練越殘，越練越乾淨利落。

但是。

他這些精簡變化，在乾坤刀後續的刀法中都有展現。

換句話說，他的一切改變，都沒有跳出乾坤刀的範疇。

他以前覺得自己能戰勝乾坤刀，只是因為他沒有見識過真正的乾坤刀。

也正是這個時候，項固才清晰的認識到，乾坤刀到底是何等強大的功法。

項經緯，天縱奇才！

這是一座無法想象的高峰！

同樣絕望的還有孟夏，這種困局就像是練太極的遇到了太極宗師張三丰，練少林武學的，碰到了同境界的達摩老祖。

一代宗師還真不是說著玩的！

又有什麼辦法呢？

最終，項固只能往更極端的方向走。

在一年期將近的日子裡，項固沒有再玩命廝殺，而是閉關參悟。

項固將他的刀法，再次精簡，再次走向更奇詭的方向。

如果說項固以前的刀法，於快准狠上獨樹一幟。

那麼，項固現在的刀法，則更加極端。

更快、更准、更狠！

不僅是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

一刀出，有死無生！

一年期到，項固再次故地重遊。

和上次相比，這一次所有人都知道了他要再次來挑戰。

這一次，項固聽到項松被項氏族人親切的稱為......小祖！

單單隻是這個稱謂，就知道項松如今在族中的地位。

同樣，也代表著項松活成了項氏族人所期待的樣子。

項松，不對，應該是......項經緯第二！

大戰一觸即發！

項固一出手，就是一片絢爛的刀芒，直殺的所有觀戰的人心驚膽戰！

越是懂行的人，越是驚得一身冷汗。

項固的刀太快太狠！

但是。

項松擋住了！

乾坤刀有如流水，恍若浮雲，似有還無，項固那能斬滅一切的刀法，碰到項松的乾坤刀之後，如陷泥潭。

乾坤刀第十三式過後，項固再次敗北。

躺在地上的項固，抬頭看到的只是項松那平靜的臉！

戰勝項固，對於項松而言......不值一提！

在族老的安排下，項松和項固相約來年再戰。

到底怎樣才能戰勝項經緯第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