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涅槃歸來
他趕緊盤膝而坐，屏氣凝神。
耳中的破殼聲越來越劇烈。
起初聲如蚊子，漸如雨點傾盆，隨後宛若戰鼓擂響。
最後，一聲崩山裂地的雷吼，彷彿近在耳畔，震得江凡眼前一黑。
黑暗中，他看到了一株嫩芽，破土而出。
它的現世好像驚動了某種無上存在，降下一道道毀天滅地的雷霆，欲要將其壓回地下。
嫩芽緩緩張開，輕描淡寫的將襲來的雷霆盡數吸收。
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茁壯生長。
一寸，兩寸，三寸……
一丈，兩丈，三丈……
十丈，百丈，千丈……
江凡眼睜睜看著一粒種子，吞天地雷霆為養分，成長為一棵望不到盡頭的參天巨樹！
雷霆自知無力阻擋它的生長，漸漸停歇。
就在江凡以為一切都結束時，一聲神威浩蕩的怒吼震蕩而出：
「爾敢奪我太虛古族神樹，不管你是誰，不管你在哪，我們都會找到你！會找到你！！！」
吼聲入耳，他只覺得頭疼欲裂，靈魂要被震碎在無匹的神威之中。
危急時刻。
這棵太虛古樹散落道道綠色斑光，融入江凡身軀中。
那股撕裂感才漸漸消失，並且在綠色斑光的作用下，丹田中孕育出一道靈根。
江凡劫後餘生，臉色慘白。
那是誰？
一道隔絕了不知多少時空的吼聲就差點把自己毀滅？
還有，他為什麼說這棵樹是太虛古族的？
這不是父親給他的嗎？
好一會他才平息心中的波瀾，下意識看向自己腹部，不由聲音劇顫。
「靈根！我有靈根了！」他發出了驚喜無比的呼聲。
他等了十八年的脫胎換骨，終於來了！
旋即滿目悲愴的跪在了地上：「爹，您看見了嗎？」
「孩兒誕生靈根了，以後可以保護自己了。」
「您在天之靈，可以瞑目了！」
他重重叩首，眼中濕潤。
父親臨終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江凡羽翼未滿，今後無人護他成長。
現在，他有靈根了。
父親保護了一生的孩子，終於長大了！
良久，江凡平復了情緒，仔細打量起靈根，這一看不由愣住。
「透明色？」
他的靈根竟然是透明的，沒有任何顏色！
「赤橙黃綠青藍紫黑白，沒有透明的呀？」
許怡寧的靈根是湛藍色，代表她有六品靈根。
傳說中最高的是白色靈根，代表九品。
但透明靈根，從未聽說過！
「看來得去檢測殿確認了。」江凡自言自語道。
大陸上有一個叫天機殿的古老勢力，威名赫赫的青雲宗，只是它麾下九大宗門之一。
它在每一個城市都設立了一座檢測塔。
免費給所有人檢測靈根。
如果檢測出優秀靈根，可以向當地的檢測塔主申請加入屬地的宗門。
比如許怡寧，就是在檢測塔測出了六品靈根，驚動了青雲宗的一位長老，破格將她內定為真傳弟子。
據說，如果資質逆天，有可能會驚動天機殿的人，收為天機殿弟子。
但也只是據說，孤舟城檢測塔成立至今，還沒有任何人被天機殿直接招錄。
想進入天機殿，必須在九大宗門深造三年，期間表現最為頂尖的曠世人傑，才有機會被天機殿選中。
不知道他這種透明的靈根，會是什麼等級。
這時。
江凡突然發現，枝繁葉茂的太虛神樹上，掛滿了一顆顆巨大的透明果實。
懸挂得最低的果實里，竟封印著一本功法。
「玄級高等心法，《尋龍經》。」
看清功法上的字眼，江凡吃了一驚。
許家作為孤舟城老牌勢力，鎮族功法也不過是一本黃級中等劍法，是孤舟城排名前十的頂級功法。
許家歷史上遭遇多次危機都是因它受人覬覦而引發的。
一本玄級高等，足夠引起天下大亂！
他呼吸一凝，跑到樹前，試圖跳起來把果實夠到手。
但卻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壓回地面。
一縷信息也在腦海中緩緩出現。
「最底層果實，築基境方可摘取。」
緊接著，他眼前的黑暗世界逐漸散去，回歸了所住的簡陋房間。
他怔了怔，剛才的經歷有如夢幻一般。
但腹部的靈根卻告訴他，那都是真實的。
「《尋龍經》，築基期。」江凡興奮的舔了舔嘴唇，恨不得現在就能突破築基境。
他一絲都不願耽擱，離開許府，連走帶跑，氣喘吁吁的來到檢測塔。
此時，還是清晨，檢測塔尚未開門。
塔前等候著準備檢測的少年少女們。
「爭兒，今天複測，千萬不要緊張，塔主說你上次因為緊張，導致檢測結果低於正常水平。」
王映鳳陪著陸爭，站在檢測塔前等候開門。
「本來你至少是三品上等，因為緊張，只檢測出三品中等！」
「就是這一等之差，讓我無法在許家為你爭取到更多資源。」
陸爭重重頷首。
許家資源本就有限，大部分都供給了許怡寧，剩下的要按照天賦來分配。
許家族人里，不少三品靈根的。
他比別人差一等，享受到的資源就要差一大截。
所以這次複測，他必須測出真實水平。
「如果你檢測出三品上等，姨母我想盡辦法說服許家族人，破例讓你修鍊許家的《許氏劍法》。」
為了這個侄兒，王映鳳豁出去了，把許家的核心機密都打算傳給這個外人。
什麼？
陸爭激動萬分！
《許氏劍法》可是黃級中等攻法，是孤舟城排名很靠前的厲害功法，只有許家核心族人能夠接觸。
自己在許家看人臉色十年，終於能觸摸到許家最核心的東西了！
興奮之餘，他餘光瞥到一道熟悉的人影，不由詫異：
「江凡？你來幹嘛？」
江凡從容寫下一張紙條：「和你一樣。」
實力沒有達到一定程度前，還是繼續裝啞巴吧，以免被許府的人猜忌。
「跟我一樣？呵呵。」陸爭搖搖頭，眼神里充滿了輕視。
他是來複測更高的靈根。
江凡都檢測多少次了，複測有什麼意義？
他拍了拍江凡的肩膀，揶揄道：
「靈根這種東西乃是天生的，有就有，沒有就沒有。」
「當個凡人過一輩子，有什麼不好呢？何必追求自己得不到的東西？」
江凡暗暗攥了攥拳頭。
憑什麼我就註定當一輩子凡人？你卻是高高在上的武者？
此時，門開了。
檢測塔主是個懶散的老頭，幾十年如一日的干同一件工作，早已麻木，面無表情道：
「還是老規矩，檢測資質優異者，能夠獲得功法獎勵。」
大家一臉無所謂。
因為獎勵一般人根本拿不到。
最近幾十年，唯一拿到的就是許怡寧，六品靈根的天資得到了一本黃級下等心法的獎勵。
靠著這本心法，許怡寧短短半年就修鍊到了練氣八層。
六品靈根尚且只拿到最低級的功法，其他人更不用想了。
江凡卻目光一閃：「還有功法可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