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時空記憶的正確打開方式
李唐一步走到窗前。
「嘩啦」一聲，拉開了窗帘。
窗外，萬家燈火。
復都大學家屬區的住宅樓都比較老舊，多數都是六七層的小高層。
李唐家在頂層六層，是一個三室兩廳的房子。
打開窗戶，冬季的寒風湧入，讓李唐更加清醒。
這一次做夢，發生了變化！
不是在夢境中發生變化，而是夢境持續的時間發生了變化！
此前12次做夢，李唐都記得很清楚，持續時間是八個小時。
誤差絕對不會超過5分鐘。
可這次夢境，從昨晚20:18到醒來，竟然已經是第二天晚上的22:36，時間持續了整整26小時18分鐘。
李唐仔細回憶起昨晚的夢境全過程，可惜一無所獲。
第13次，和此前的12次，完全沒有什麼不同。
不對，有不同！
酷刑結束后，哦，應該是灌輸記憶實驗被迫中斷後。
在無邊黑暗狀態時，此前的夢境里，李唐都是如饑似渴地讀取融合那些知識記憶碎片。
而這次，他完全沒有去融合那些記憶碎片，而是在回憶夢境發生以來的情況。
可是，這二者間究竟有什麼樣的關聯，導致夢境時間延長了那麼多。
想了半天，毫無頭緒。
「咕嚕嚕」一陣聲響從腹部響起。
一陣飢餓感襲來，讓他頓時恍然，自己可是一整天沒吃飯。
李唐連忙拿出手機點了道大份的雞排飯，還額外加了兩隻雞腿。
點完外賣后，他注意到自己有很多未接來電以及未讀的微信簡訊。
李唐連忙回撥了一個標記「姐」的號碼。
鈴聲響了好一陣，直到自動斷掉都沒人接。
嘆了口氣，看來自己這當警察的姐姐又在辦案中。
一念未了，鈴聲響起，「姐」回撥了。
連忙接通。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又急又快的女聲：
「唐唐，你怎麼一天沒接我電話？沒事吧？
昨晚你不是說又發燒了嗎？那個噩夢又來了？
我這邊有個大案要忙，這幾天都得釘在局裡，又幫不上你了，抱歉啊。」
聽著老姐的聲音，李唐心裡暖暖的：
「姐，說什麼抱歉啊，我沒事。跟你說一聲，沒接電話是因為我到現在才醒，那個噩夢有了點新變化。」
「啊？！噩夢拖長了這麼久？那你是不是在夢裡遭受了更多的酷刑啊？實在不行，我安排一下，回來看看你……」
「不用，我很好，你忙你的。噩夢時間只是單純拖長了，其他都沒變。」
「嗯……這樣，等我忙完這陣，想辦法幫你找個靠譜的心理醫生看看……」
在李唐姐姐說話之時，李唐異於常人的聽力敏銳地從電話雜音中分辨出一句「李隊，老孔那邊有狀況」。
李唐連忙說道：「姐，你先忙吧，掛了。」
「那行，我有事先忙了，有情況打我電話。」
掛了電話，李唐又看了那些未接來電，多數都是實驗室的同事打來的。
手下幾個助手的電話他沒回撥，只是去看了這些人發給他的微信留言。
都是近期一個新材料實驗準備工作遇到的問題，李唐就有種看到弱智問題般，隨手就回復完了。
又給實驗室的老大夏海雲院士回了電話，夏院士聽說他生病，連忙叮囑他注意休息，等身體好了再去實驗室。
看到留在最後那個未接來電，李唐正猶豫要不要撥打過去時，外賣送到了。
放下電話，接了外賣，在餐桌旁坐下，風捲殘雲般地幹完飯，心滿意足地泡了杯茶，端著進了書房。
李唐的父親是復都大學的歷史系教授，在李唐回國那年因病過世，這房子是留給他們姐弟倆唯一的財產。
書房的兩排書櫃里，大部分還都是父親的那些歷史類書籍。
李唐只是將書桌這片整理出來，放了台電腦自用。
這是一台特殊的保密電腦。
它通過光纖直連有關部門伺服器，進而訪問保密網路。
李唐回國已經四年了，除了回國不久發表過一篇震動材料業內的論文外，也就按部就班做完傑青項目、長江學者項目，波瀾不驚地升為研究員。
這一度讓某些人士把他當成國內科研體制不利於科技創新發展的典型案例。
可誰又能知道，這四年來，李唐為國家的保密裝備工程項目做出了巨大貢獻，多項新材料取得國際領先水平，有力促進了某幾項裝備的升級換代。
只是因為保密需要，李唐不能發表公開論文，使得他的公開科研成果顯得泯然眾人矣。
已經接近午夜十二點，李唐沒有再撥打那個未接電話，而是選擇通過保密電腦，連上保密網路。
原本是想給那位回封電郵，結果倒先看到那位發來的郵件。
「……我們按照你計算的數值進行了模擬，情況比較理想，但是還存在一些問題……
……背部的流線存在過渡不夠平滑，導致水流迴旋，雜訊也將提升1個分貝……」
李唐很快看完郵件，腦海里迅速思索著郵件中列出的問題。
幾分鐘后，他打開電腦里一個文件夾中的某個文件，記錄了此前他根據對方發來的數據進行的近似解演算過程。
「奇怪，這明顯不夠精確嘛！」
李唐嘴裡嘀咕著，重新打開一個文檔，然後快速地重新列出推演計算過程。
此刻，他思路泉涌，一行行公式，一列列數學符號，猶如精靈般，被他指揮的井井有條。
兩個小時后，李唐收工了。
仔細審核一遍，再次確認無誤后，李唐將它作為附件發送給了那位。
想想自己此前的那份計算文稿，曾經足足讓他思考了一周時間，然後又花了一整天才完成計算。
現在他卻僅用兩小時就完成了全部推倒后重新演算並完成的過程，效率爆棚啊。
正心下感嘆之際，李唐驀然愣住了。
一個大膽的想法襲上心頭。
【我不會是融合了那些異時空知識記憶碎片吧？】
李唐再次瀏覽剛剛完成的演算文稿，很快他就發現了異常之處。
「這裡、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這七處公式在現如今的數學領域中應該還沒有被證明過！」
隨著李唐的思索，腦海中迅速出現了這些公式的相關證明過程。
李唐驚訝之餘，連忙打開新文檔，將這些證明過程全都撰寫了出來。
足足七個公式的完整證明，李唐全都一一完成，還順手歸納整理成三篇論文。
這些時空記憶里的數學知識竟然是真實的，並且還融入到自己的知識體系里了。
呼——
長舒口氣的李唐，心裡猶如明鏡一般。
原來，噩夢時間延長，是因為他融合了那些知識記憶碎片的緣故。
原來，融合噩夢中的時空記憶，正確的打開方式竟然是不要刻意去融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