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生活的意義是老婆的笑臉
「什麼東西?」
林恆聽到老婆的聲音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
「你看,這難道不是好東西嗎,這麼大一堆桑樹黃,一斤能賣八毛錢呢,這麼多至少有四五斤。」
陳秀蘭指著一棵倒地的野桑樹說道,只見其不粗的樹榦上長滿了金黃色的桑樹黃。
桑黃是一種木質的菌子,和靈芝、樹舌一樣,摸起來有點像木頭。
桑黃表面是金黃色,背部木質紋路,但藥用價值很大,能在這裡發現絕對是運氣,一般都應該早就被人採光了。
「嘛……嘛嘛……」
女兒拿著一個剛採下來的桑黃搖搖晃晃的遞給林恆。
她才剛剛能走路,根本走不穩,林恆連忙將她扶住,生怕摔著了。
誰知將一個桑黃遞給林恆之後,她又跑過去拿第二個遞過來,還呵呵的傻笑,鼻涕泡都冒出來了,還樂此不疲的。
「確實是好東西啊,這樹上的估計能有五六斤,賣個四五塊了,和我打的這隻灰松鼠差不多了。」
林恆點點頭,笑著將自己打的松鼠從背簍里拿出來晃了晃。
「你打到了灰松鼠?」陳秀蘭張大了嘴巴,臉上寫滿了震驚:「怎麼做到的?」
「當然是拿彈弓打的啊,本來應該是兩隻的,還有一隻被曉霞嚇跑了。」林恆一邊說,一邊將松鼠抬高,不讓亂抓的女兒碰到。
「你彈弓打的這麼准,以前怎麼不打獵啊?」陳秀蘭的目光有些崇拜了,不務正業的老公居然還有這手段。
這年頭一般只有過節才能吃到一點肉,今天晚上卻能吃到了,她有點流口水了。
「以前都想著掙大錢,看不上這些嘛,現在悔悟了。」林恆笑著道,其實他的技術主要是來自重生之前的弓箭俱樂部。
在後來系統的學習箭術之前,他的彈弓打的也不準。
看到老婆欣喜加崇拜的目光,林恆的心靈美滋滋的,感覺找到了生活的意義。
不是詩和遠方,也不是錢財多少,而是老婆孩子的笑臉。
「那以後多打獵。」秀蘭將採下來的桑黃放進背簍,走過來接過松鼠掂了掂,雙眼放光。
林恆不由的伸手給她撩了一下撒亂的頭髮,感覺到了被需要的快樂。
陳秀蘭一愣,似乎被林恆溫柔的舉動呆了一下,隨即又笑了:「走吧,下山回家,天快黑了。」
看著沒采多少東西,其實兩人翻了兩大面的山,來來回回走了不知道多少路。
「好!我來背曉霞,你背東西。」林恆點頭。
「我背女兒,萬一再遇到松鼠了你好打。」陳秀蘭沒同意,剛剛聽到跑了一隻松鼠心疼了半天,那可是四五塊錢啊。
林恆也沒爭辯,下山很輕鬆,對老婆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了。
收拾好東西,兩人一起下山,走了幾步,陳秀蘭就開口閑聊起來。
「孩子他爸……」
「換個稱呼。」林恆搖頭。
「嗯?」陳秀蘭疑惑。
「叫老公!」林恆笑著道,
雖然現在老公這個稱呼還沒有流行起來,多是年輕男女之間會用,直到九十年代才漸漸流行推廣,但他就是想聽。
陳秀蘭一愣,這個稱呼她只聽城裡人叫過,想了想也沒有拒絕,開口道:「老公。」
叫了之後,她感覺怪怪的,不過只要林恆和今天一樣,讓她叫什麼她都願意。
「哈哈,老婆,你叫的真好聽,以後也這樣叫。」林恆心滿意足的笑了。
陳秀蘭繼續道:「老公,你對分家什麼看法?」
分家不是簡單的各自蓋房子住那麼簡單,還有分土地,一些基本傢具等等之類的,她想看看林恆的想法。
「這個我都想好了,咱家三十畝地,六百畝山林,不管爸怎麼分,我都決定要村西邊那個紅楓山外加山下的土地。」林恆一邊走一邊說道。
「要那邊的?為啥啊?」陳秀蘭有些不理解,那地方的土地不怎麼肥,紅楓山也是雜木林,沒有大樹,不值錢。
林恆選這裡有兩個原因,第一是以後村路從這裡過,九六年還有一條大的國道也距離那裡不遠,交通便捷。
第二點就是,紅楓山山勢很緩,坡度只有十幾二十度,旁邊還有一條一年四季都不會斷流的山溪,距離遠處的楓樹河也不算遠。
這是搞養殖場和果園的好地方。
第三點就是遠離村子的人口聚集地,也不會影響到別人。
還有一點就是,其他地方的土地和山林都是一塊一塊的,這裡幾畝,那裡幾畝的。
但是紅楓山以及山下的土地都是連在一起的,等以後可以直接圍起來,不用擔心其他人扯皮。
相對這些優點而言,林恆覺得土地貧瘠一點都是可以接受的。
「因為那裡是一整片啊,還有水,搞養殖,建果園都很方便……」林恆解釋了一下。
一聽丈夫要搞養殖,建果園陳秀蘭本能的覺得有些不靠譜。
但轉念一想,總比他出去整天不見人影的好,也就點了點頭:「那到時候你就選這裡吧。」
「噓!」
這時候,林恆突然噓了一聲,然後放下背簍,拿著彈弓朝著左前方貓去。
陳秀蘭也變得緊張起來,順著那個方向看去,只見一隻野雞正在十幾米開外的樹下覓食呢。
林恆走了五米就沒辦法前進了,前面有樹枝擋住了,大動作跨過去必然驚動這隻野雞。
但是這相隔至少八九米,他也沒把握打准,對手上彈弓的威力也沒把握,手心裡都不由的出汗了。
不過也沒時間猶豫,從口袋找了一顆最好的石子,舉起彈弓瞄準了五秒,深呼一口氣,手一松,石子咻的一下飛了出去。
「嘎達嘎達……」
野雞咻的一聲驚起,就在林恆和陳秀蘭都以為失敗的時候,又撲騰一聲掉了下去,四處亂竄。
「受傷了!!」
林恆頓時間明白了,拔腿就追。
一人一雞展開了一場驚險的追逐戰,林恆一邊追,一邊拿彈弓射。
遠處林曉霞看的舉起小手歡呼:「喔……喔……」
陳秀蘭則充滿了緊張,這可是一隻雞啊,家裡雖然有,但是一年都不捨得殺一隻,都留著下蛋呢。
眨眼間,林恆就追著野雞跑遠了,過了足足十幾分鐘,林恆才從林子里走出來。
陳秀蘭一看老公雙手啥也沒有,失落又可惜:「跑丟了嗎?」
「是的,我真沒用。」林恆失落道。
「不怪你,彈弓不行,那樹太擋路,說不定還有機會。」
陳秀蘭沒有責罵林恆,她覺得雖然可惜,但是一想有一個松鼠也可以了,老公已經很厲害了。
「騙你的,你老公我出手怎麼可能失敗,你看!」
林恆哈哈一笑,從後背拿出了一隻灰色的大野雞,一斤多接近兩斤。
這就是他最喜歡陳秀蘭的一個點,她不像村裡其他女人一樣動不動就罵老公沒用,整天吵吵嚷嚷的撒潑罵街。
陳秀蘭溫柔善良,就算是林恆不務正業她也沒撒潑辱罵,照常給他做飯,照常給他洗衣,勸說也是輕聲細語的。
也正是因為這樣,在她去世后,林恆自責愧疚了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