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領養？

第二天。

上午的課結束后，陸羽快走幾步跟上王雨薇，問道：「我可以請你幫個忙嗎？」

王雨薇一臉狐疑的在陸羽身上掃來掃去，問道：「什麼忙？你先說。」

陸羽又問道：「你會扎頭髮嗎？」

王雨薇翻個白眼：「扎頭髮這種事，不是有手就行？」

陸羽低頭看一下她的手，確認她確實有手。

王雨薇眼睛一瞪，氣惱道：「你這什麼眼神？」

陸羽搖頭：「沒有沒有，我需要你幫一個有手就行的小忙。」

之前王德維受傷的時候，陸羽一直有幫忙照顧。

兩人平時說話懟來懟去的，但陸羽真的有事需要幫忙，她還是會幫的。

「什麼忙？」

「你先跟我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兒童福利院，不遠，騎車就十分鐘。」

「行吧，你等一會兒，我找人借輛自行車。」

王雨薇在學校里認識的人多，原本說是借一輛自行車，結果借到手的時候，就變成小電驢了。

於是，王雨薇騎著小電驢跑在前面，還得瑟的搖來晃去，一副正在遛陸羽的表情。

到了福利院。

一個小女孩站在鐵柵欄後面，看到陸羽出現，眼睛里突然就有了光。

陸羽先把準備好的牛奶拆開，插好吸管，遞過去。

徐茵茵伸手接著，放進嘴裡慢慢吸，眼睛偷偷瞄了王雨薇一眼。

王雨薇看到這情況，有點懵逼：「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來動物園投喂呢。」

陸羽介紹道：「茵茵，這個是王雨薇姐姐，讓她幫忙扎頭髮好不好？」

徐茵茵沒有反對，含著吸管點了一下頭。

「那你轉過去，頭靠過來一點。」

陸羽指揮她轉身，然後看向王雨薇，說道：「幫忙扎個頭髮。」

王雨薇很樂意幫這個忙，甚至小時候很想要一個任由她擺弄的妹妹。

她從書包里取出梳子，開始給徐茵茵梳頭，嘴裡叼著一個發圈，梳好頭髮之後，用發圈紮起來，然後還翻出來一個發卡，別在頭髮上。

「紮好了，真可愛。」

王雨薇對自己的成果很滿意，用手揉了揉徐茵茵的臉蛋兒。

徐茵茵從口袋裡摸出一張亮閃閃的糖果紙，遞給王雨薇，看著她不說話。

「送給我嗎？」王雨薇接過糖果紙，好奇的詢問。

這種糖果是陸羽之前買的，小姑娘吃完糖不捨得把糖果紙扔掉，就一直攢著，已經攢了一沓。

王雨薇想了一下，開始教她用糖果紙折五角星。

玩了一會兒，也差不多該回學校了。

兩人離開的時候，徐茵茵雙手抓著鐵柵欄，眼睛一直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直到完全看不見，都不肯回去。

回學校的路上，王雨薇追問徐茵茵的事情。

陸羽簡單的說了一下徐茵茵的身世。

王雨薇聽完鼻子有點酸，主動表示以後會經常過去看徐茵茵，幫她扎頭髮，給她帶零食。

……

周五下午。

又到了費天銘進行夢境介入治療的時間。

陸羽和往常一樣，準備好入夢需要的材料和器具。

然後，跟隨詹夢尋入夢，當一個老實的觀察者。

夢還是一樣，徐茵茵在夢裡哭泣。

由於在現實里見到了真的徐茵茵，再在夢境里看到，心有感觸，情緒差點綳不住。

不過，陸羽知道，夢境里的徐茵茵，其實不是真的徐茵茵，而是徐承祿記憶里的女兒。

因為費天銘移植的源能鏈是徐承祿的，而不是徐茵茵的。

陸羽經歷過類似的夢境，體會比其他人更深刻。

所以，慢慢總結出了一些規律，源能鏈里可能會殘留原主的一些記憶，或者是執念，因而產生了夢境。

結束入夢之後。

詹夢尋照例詢問關於夢境的情況。

聊著聊著，又聊到了移植源能鏈的事情上。

「詹教授，你還是覺得這個夢，和源能鏈有關？」費天銘語氣凝重的追問。

詹夢尋點頭答道：「我研究過多個案例之後，推測這個夢境和你移植的源能鏈應該存在某種關聯。」

在這件事情上，詹夢尋只是推測，陸羽則是有直接證據。

如果是為了治好費天銘的噩夢，將徐茵茵的事情說出來，可能會有效果。

只不過，陸羽是不可能將徐茵茵的下落說出來的。

一旦被費天銘知道徐茵茵的存在，很難說他會幹出什麼殘忍的事情。

因此，入夢后的討論，陸羽全程不參與。

……

夢境介入結束之後，費天銘脾氣有點差，直接回了家。

費家別墅里。

吃過晚飯之後，費天銘跟著他父親費宏圖進入書房，表情陰鬱的問道：「爸，你給我移植的源能鏈到底是從哪來的？」

費宏圖疑惑的看著他，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費天銘被噩夢折磨了三年，一想到這個情緒就非常暴躁。

他大聲的說道：「就是你讓我移植的這條該死的源能鏈，讓我一直重複那個該死的夢，我都快被搞出精神病了！」

費宏圖皺眉問道：「你確定你的噩夢，是移植的源能鏈產生的？」

費天銘肯定道：「這是詹夢尋說的，她說可能性很大。這條源能鏈到底是從哪來的？我要知道它原本是誰的源能鏈，要是這個人還活著，我就弄死他！」

費宏圖沉吟片刻，說道：「這樣吧，我讓劉秘書帶你去查移植記錄。」

……

過了兩天。

周一上午，陸羽在詹夢尋的辦公室整理檔案，從早上一直忙到中午一點才結束。

時間有點晚了，而且忙了一上午，有點累，下午還得上課。

陸羽想著今天就不去福利院了，躺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打個盹。

……

「哥哥……」

隱約間，一個弱弱的聲音在呼喚，似遠似近，斷斷續續。

陸羽睜開眼睛，朝聲音來處看去。

一個小女孩抓著鐵柵欄，朝自己呼喊：「哥哥……」

陸羽不認識她是誰，疑惑的問道：「你是誰？你家大人呢？」

「哥哥……」小女孩只是不停的喊。

陸羽覺得有點煩了：「不要叫了，我不是你哥哥。」

「哥哥……不要我了……」小女孩很難過，轉身往遠處走，走向一扇大門，一扇通往地獄的門。

陸羽一驚，想要喊住她：「等一下，你回來！」

就算不認識，也應該帶她去找她的家人。

可是，小女孩彷彿沒有聽到，低著頭，一邊抹眼淚一邊往前走，越走越遠，最後消失在地獄之門裡……

……

呼！

陸羽猛然驚醒，從沙發上坐起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這才驚覺剛才是在做夢。

雖然已經是入夢師，但只要是人就會做夢，入夢師也不例外。

在夢境意識沉睡的時候，入夢師也會做和普通人一樣的夢。

陸羽驚醒之後，回想剛才夢中的小女孩，分明就是徐茵茵，可是自己在夢裡怎麼都想不起她是誰。

明明只是一個噩夢，但陸羽驚醒之後，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彷彿這個夢在預示著什麼。

為了安心，陸羽趕緊騎車趕去福利院。

到福利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

在福利院運動場的鐵柵欄旁，並沒有見到徐茵茵。

陸羽跑去正門詢問門房大爺：「你好，我想找一下徐茵茵。」

門房大爺擺擺手，小聲答道：「徐茵茵已經被人領養了，不在這了。」

這事情有點突然。

「被領養了？怎麼可能呢。她都不願意說話，一般家庭不會領養她吧？」陸羽提出質疑。

「這我哪個曉得？福利院的老師說，是正規手續領養的，聽說還是有錢人家，是去享福的，就是帶走她的人不得行。」門房大爺只負責看大門，領養的事情自然是不懂的。

陸羽頓時皺眉，感覺事情有點不對勁，趕忙追問：「是什麼人帶走的？」

門房大爺這段時間經常見陸羽過來看徐茵茵，所以好心提醒道：「那人開的車好貴的咧。但人特凶，硬是把女娃兒拖走了。」

陸羽頓時緊張起來，伸手一指門衛室的監控顯示器，問道：「讓我看一眼監控可以嗎？人命關天。」

門房大爺皺眉說道：「我不會擺弄這個，得找福利院的老師來。」

「不用，我會弄。」陸羽趕緊推門進去，查找一個小時前的監控視頻。

很快就在監控里看到，一個人拖著徐茵茵出門。

這個人赫然正是費天銘。

看到這一幕，陸羽頓感背脊發涼。

更讓人生氣的是，費天銘是硬生生把徐茵茵拖走的，整個福利院沒有一個人阻攔。

之所以這樣，原因也能想到，只要徐茵茵是正規程序領養的，福利院的老師也沒有立場阻攔。

畢竟在這個秩序瀕臨崩壞的時代，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辦個正規的領養程序，對費家來說，毫無難度。

現在要怎麼辦？

以費天銘的兇狠程度，干出什麼殘忍的事都有可能。

陸羽趕緊問道：「朝哪邊走了？」

門房大爺指指西邊的方向。

陸羽立即朝西追去。

只是，不知道徐茵茵被帶去了哪裡，這樣漫無目的的找，不是辦法。

正當陸羽一籌莫展的時候，發現前面的地上，有一個反光的東西。

撿起來一看，是一個用糖果紙折成的五角星。

糖果是陸羽買的，徐茵茵吃完不捨得把包裝紙扔掉，就全都留下來。

後來是王雨薇教她用糖果紙折五角星，小姑娘很聰明，很快就學會了。

陸羽趕緊沿著五角星的方向繼續追，追出去幾百米，又看到了第二顆，然後是第三顆、第四顆……

只是，糖果紙折的五角星數量有限。

追出去兩三公里，後面就沒有再看到五角星，應該已經用完了。

陸羽站在最後一顆五角星的位置，環視一圈，然後拿出手機，打開地圖，思考徐茵茵可能被帶去的地方。

按照現在走的方向，是朝西郊去的。

費天銘會把徐茵茵帶去西郊的什麼地方？

陸羽開始嘗試代入到費天銘的行為模式，推測他會幹什麼。

一個被噩夢折磨了三年，脾氣暴躁的財閥少爺，忽然發現在夢裡折磨他的人，是一個弱小無助，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小女孩。

他會幹什麼？

西郊有什麼地方和費家有關聯？

陸羽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