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廢屋

在屋子裡面轉了一圈之後，點了一道破穢符放在了地上然後就出去了。

出去的時候，瞥了一眼那個相框，剛才沒掛穩，在我燒符的時候偏了一下，我又重新返回屋子裡面把照片擺弄了一下，然後把地上的灰燼清理掉了才離開。

出去吸了一口新鮮空氣，裡面的空氣著實污穢，讓人受不了。

接下來的幾天晚上我都悄悄地跟著小希回家，每次都看見了食發鬼跟在她的身後，我心想，食發鬼不會對小希有意思吧？

雖然我不否認食發鬼心腸不壞，但是他跟小希倆，我實在想不到一塊兒去。

在第三天晚上，那些警察再次來到了那個女人的家中，之後問周圍的鄰居，問她有沒有家屬。

周圍的鄰居都很討厭她，所以根本沒有關注過她，根本不知道她的具體情況。

警察詢問無果，準備離開，我上前問他們有沒有什麼結果。

他們說：「已經確認是自殺了，因為她的身體上除了脖子上的抓痕之外沒有其它的傷痕，而且通過樓道的監控，在他死亡之前根本沒有人經過她的屋子。」

「上弔死的人怎麼可能會撓到自己的脖子！」我說。

「有可能是她之前不小心撓到的。」警察說。

我有些氣憤了，這些警察肯定又想草草了事。那些警察看了我的表情，明白了我在想什麼，說：「監控錄像就是最好的證明，根本沒人進去過，怎麼可能是他殺？」

這回我保持沉默了，等到警察走了之後，跑到小區監控室查看起了錄像，看完了監控，確實沒有看到有什麼人進出她的房間。

難道真的是自殺？在她自殺之前我見過她，她的情緒確實不是很好，自殺也不是不可能，在我第一眼看到她的屍體的時候，第一想法就是自殺。

看完監控之後，我也基本相信了她是自殺的這個說法，回到屋子裡面把這件事情寫進了自己的稿子裡面，有自己真實感情和經歷的文章最容易打動人心。

我把她說的那句『我的身體就是我的本錢，我要像經營公司一樣經營我的身體』寫了進去，挺震撼的，以前有關注過她們這行的人，從來沒有了解過她們心裡想的是什麼，這句話和那句用錢換尊嚴就是她們內心想法的最好的寫著。

今天寫起來特別得心應手，寫完之後檢查了幾遍，然後到了陽台上，手撐著陽台邊緣看著路上行走的路人，他們看起來都很幸福，但是真正幸福的人又有幾個？

在外人看來我也很幸福，但是又有幾個人明白我想的是些什麼！

等到小希回來之後，我問她：「小希，你知道墓志銘的格式嗎？」

小希疑惑地點了點頭。

我笑著說：「以後假如我死了的話，一定要你給我寫墓志銘！」

現在必須慢慢灌輸給她一些關於死亡的東西了，不然等到我死的那天，她什麼都不知道，到時候怎麼受得了。

小希問我：「你怎麼了？」

「沒什麼，看對面樓房死了一個人，有點兒感悟罷了。」

小希哦了一聲，然後不說話了，我繼續說：「如果我死了的話，一定不要把我火葬，那得多痛啊！」

我剛說完，小希就說：「哥哥，我累了，想睡覺了！」

我頓時啞然了，我說這些她根本想都不想聽，我要怎麼慢慢告訴她我就要死掉的事情。

我還沒有點頭答應，小希就直接走到了房間裡面。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窗戶外面，鼻子酸酸的，終於明白為什麼等死可怕了，因為有太多的事情要做，這些在死亡之前必須要做的事情還沒做完，自然會害怕死亡的到來。

在沙發上看到了晚上十一點多鐘，之後我起身到了小希的床前。

坐在小希的床上，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本來想說我的時間不多了的，但是又怕她在睡夢中聽到，只得把這些話憋在心裡。

小希哭了，應該是做噩夢了。

我伸手擦了擦她眼角的眼淚，然後起身往自己的卧室走。

在小希只有六歲的時候，我以為我可以一直看到她變老，但是現在我已經老了，她卻依然年輕。

等過幾年，我變成一抔黃土了，她也依然正值人生美好的時刻，想想真是不甘心啊。

出小希的房門的時候，似乎已經感覺到了自己步履有些蹣跚了！

回到自己房間，連衣服都沒脫直接鑽進了被窩裡面。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小希已經不在房間裡面了，她在桌子上留了一張紙條，說：「我先上學去了，看哥哥你很累，所以沒叫醒你，早餐在保溫桶裡面哦。」

這些文字之後就是一個笑臉。

我看著這張紙笑了笑，然後把紙條疊起來放進了口袋裡面，然後把保溫桶裡面的飯菜取了出來。每天早上最幸福的事情無非就是起床的時候已經有人幫你做好了早餐，生病的時候有一個人在身邊關心你，一直有人愛著你。

這些我都擁有了，還有什麼不滿足呢？或許我不滿足的只是這樣的時光太短了，兩年，確實很短。

白天到小希的學校看了看，我去的時候，小希正在上課，她的成績一直很好，在學習方面，我從來沒有擔心過什麼，唯一擔心的就是她的未來。

站在門口，透過門上的一個小洞往裡面看，小希正端端正正坐在桌子上，看得出來，今天她的精神有些不集中，多半是受我昨天的那番話的影響。

我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她，真希望她長大的快一些啊，也好讓我安心一點。

看了一會兒之後，正在上課的老師看見了我，說了一句：「你們先自習一會兒！」

老師說完就走了出來，我連忙讓開，沒讓小希看到我，這老師是小希的數學老師，以前開家長會的時候見過她。

老師也認識我，所以一出來就說：「來找小希嗎？」

我點了點頭說：「我就來看看！」

「要我幫忙叫她嗎？」老師問我。

我搖了搖頭，說：「還是不要打擾她上課了！」

老師點了點頭，然後說：「小希挺不錯的！」

我說：「是啊，真的挺不錯的！」

之後我就讓老師去上課去了，我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然後轉身向小希班主任的辦公室走去。

辦公室一共六個老師，我進去之後直接走到小希班主任的傍邊。

他叫我坐下之後，然後問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我說是來看小希的，順便來了解一下小希的近況。

他跟數學老師說的一樣，都是不錯！

跟老師聊了幾句之後，聊到了自主生活這方面上，老師跟我說：「其實高中階段，我們建議還是讓學生住校！」

我一聽，連連搖頭，說不行！

本來就只有兩年時間了，如果不是怕耽誤小希的前程的話，我恨不得天天跟她呆在一起。

老師見我這麼堅決也沒有說什麼，最後我跟老師說，讓他盡量多關注小希一下。

現在我恨不得以後所有人都可以照顧小希，不讓她受到半點兒傷害！

跟老師說完之後，我有到了小希的教室門口，直到下課的鈴聲響起我才離開。

一個人從這條路回去怪孤獨的，總感覺不適應，小希應該也是這種感受，我都接送她十年了，突然不接了，感覺挺失落的。

回家的時候快到中午了，肚子有些餓，但是不想做飯，所以直接躺在床上睡覺，睡著了就什麼感覺都沒了。

但是在床上躺了接近一個小時，雖然有睡意，但是怎麼也睡不著，只有爬起來。

看到鋼琴的時候，我愣了一會兒，坐在鋼琴前面的椅子上，然後按下了交錯的按鍵。

按出來的聲音雜亂無章，我上網搜了一段教學視頻，教的內容就是《婚禮進行曲》。

事實證明，有些東西靠自學還是不行的，整個下午我都在學習這首曲子，直到天色變得灰濛濛我才停下來，實在餓得不行了拿著錢走了出去。

今天不想動，所以到了附近的一個小攤位上，隨便點了一點東西，在吃東西的時候，看見了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長得挺像小希小時候，所以我多看了幾眼。

她是由她爺爺帶著的，看著這個小姑娘，想起了我第一次帶小希出來吃飯的時候，那個時候她還很怕我，喝瓶酸奶還得盯著我喝。

小姑娘吃了一點兒東西之後，便放下了碗筷，說不好吃。

我皺了皺眉頭，長得雖然像小希，但是完全不能跟小希相比。

我快吃完的時候，小姑娘跟她爺爺說：「爺爺，今天我們去躲貓貓了。」

她爺爺溺愛地說：「到哪兒躲的啊？」

她說：「後面老屋裡面……我們還看到有一個老爺爺掛在裡面呢！」

她爺爺癟了一下嘴，說：「凈胡說，那裡面都多久沒人住了。」

小姑娘之後便沒說什麼了，我看了看小姑娘，然後問：「那個老屋在哪兒啊？」

小姑娘伸出手指指了指某個方向。

我笑了笑，然後從兜里掏出了一道疊成三角形的護身符遞給她說：「哥哥送你一件禮物好不好？」

她點了點頭，然後接過了我手裡的符，之後還給她爺爺炫耀了一下，她爺爺一看，立馬搶過了那道符，問我：「你給她這個幹什麼？」

他的語氣有些嚴肅，看樣子有些生氣。

我說：「小姑娘看到的東西有可能是真的，還是給她吧，保險一點。」

「我幫她保管著！」老頭兒說著就把符揣進了兜里，我說：「你拿著也行，這符千萬不能浸水，否則就不靈了！」

老頭兒不在意地點了點頭，我實在不放心，就跟老頭兒說：「您記一下我的電話號碼吧，如果有什麼意外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