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渡魂

到了樓下，他們停下了，我上前說：「再走一截兒吧，那裡有坐的地方！」

之後我把他們倆帶到了這棟房子的後面，房子後面是一塊草地，這裡有幾張大理石桌子，平時一些老人在這裡下棋打牌。

「坐吧！」我先行坐了下來。

老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扶著老太太坐了下來。

「那……小姑娘呢？」他問。

「先不談這個，二老看新聞嗎？」

老頭兒有些疑惑地搖了搖頭，說：「我不識字兒！」

「這個月有三對情侶死了，二老知道嗎？」

老頭兒愣了一下，然後低頭看了看他自己的手，說：「沒聽過！」

我一直在盯著他看，說這話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他在說謊了，以前看過一本讀心術的書，書上說，說謊的人最好辨認了，說謊的人會做各種小動作來掩飾自己說謊，比如說剛才這個老頭兒低頭看手，就是一個多餘的動作。

「你在說謊！」我凝視著他說。

「那三對情侶的死跟你們有關！」我說！

老頭兒聽了，身體一顫，像是被嚇了一跳一樣。

「走，我們走！」老頭立馬起身拉老太太，但是老太太嘴裡嗚嗚發聲，不肯離開。

「她已經死了吧！」我看著老太太說。

老頭兒盯著我看了一眼，然後普通一下跪在了我面前。

「我們不是有意的！」他說，本來滄桑的臉在這一刻像是頓時再老了十歲一樣！

這還得了，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跪在我面前，這是要折壽的。

我連忙起身去扶他。

「求求你，放過我們吧……我們不是故意的！」

「先起來再說！」我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吧老頭兒拉起來。

「那三對情侶真的是因為你們而死的？」我看了看老太太，然後問。

他點了點頭，說：「前一個星期，她帶著我孫子出去玩，結果把孫子弄丟了，回家之後被兒媳婦兒打了一頓，還把我們趕了出來，出來沒錢看傷，她最後就死了！」老頭兒說的時候，乾枯的眼睛裡面充滿了淚水。

「之後呢？」

「本來我準備挖個坑把她埋了的，但是埋了之後第二天，她又回來了……」

老頭兒聲音有些哽咽。

「回來之後就變成了這樣，嘴巴裡面只會說一句『找孫子，找孫子』，我怕人發現，就把她舌頭剪了……我也不想的啊！」老頭兒抽泣起來。

「但是之後她身體開始發臭，有天我看見她在別人身上吸東西，吸完之後就好了些，身上也不臭了……但是我不想害好人，就找那些良心不好的人！」

「為什麼找的都是情侶？」我問。

老頭兒愣了一下，說：「我也不曉得！我要錢的人一般都是情侶，，只有他們三對非但不給，還到處侮辱我和她……所以……」

「所以你就讓老太太去找他們三對？」我問。

他點了點頭，之後說：「我也很難受，但是我不能不管她啊！」

「她是鬼誒……如果再這樣下去，一定會下第十八層刀鋸地獄的，趁現在趕快停手吧！」我說！

我說道刀鋸地獄的時候，老頭兒臉上有些恐懼，問我要怎麼辦！

我說：「帶她去看一眼小希之後，讓我解決掉她吧！」

「可是……」

「還可是個什麼，都害死了六個人了，你真的想讓她永世不得超生啊？」我加大了聲音，老太太在老頭兒身邊很安靜，如果老頭兒離開的話，可能就不是這個場景了。

「能不能不要讓我看見！」老頭兒思忖良久之後說，說話的同時眼淚已經留了出來。

以前看過一句話，覺得挺有意思的。

男人的感情永遠只在達到極限的時候才會表現出來，並不是男人不懂感情。

一個經歷世間風霜八十餘年的老人竟然哭了，可想他有多傷心！

「好！」我點頭答應！

「帶她去吧，我給你們開門！」我嘆著氣說，然後在前面帶路。

短短的路，竟然走了五分鐘，開門之後兩個人走到了小希的床邊。

小希睡得很安詳。

「別把她吵醒了！」我說。

老太太這一次竟然獃滯地點了點頭，之後緩緩伸出手向小希的額頭摸去。

她做動作的時候，我在邊上摸了摸懷裡的七星劍，只要她一有什麼不對，我馬上動手！

幾分鐘之後，我讓老頭兒把老太太拉走了。

他把老太太帶到了附近的山林下面，然後讓老太太站在那裡，他則轉過了身，意思很明顯，讓我動手！

「您要不要再走遠一點兒？」

他不說話，搖了搖頭！

老太太看老頭沒在她身邊了，便搖搖晃晃往老頭那邊兒走。

我在她的必經之路上放下了那道『九鳳破穢符』，然後開始等待她踩上去。

搖晃了一會兒，她的腳剛好不偏不倚踩在符上，符上我糊上了東西，所以踩上去之後就不會落下了。

大部分符都要配上咒，不然也不會稱作為符咒了。

咒的名字叫做『渡魂咒』。

第一次真正實踐，希望有用。

咬咬牙，閉上眼集中了精神嘴角蠕動了起來。

其實可以不用閉眼的，但是我是新手，不閉眼不能集中精神，所以才閉上眼睛。

念動幾秒鐘之後，外界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還有一些支支的聲音。

我忍不住睜開眼睛看了看，老太太腳下踩的符冒起一陣陣的青煙，她似乎很痛苦，在原地不停地跳動。

最後她的目標鎖定了我，向我奔跑過來！

鬼也是有智商的，你打他不死的話，他就會報復你，鬼的報復是不死不休的，所以我們才這麼怕鬼。

我連連後退，始終與她保持一定距離。

最後退到了山溝邊上，停下腳步，掏出了懷裡的七星劍。

老太太褶皺的臉出現在我的面前，僅僅看了我一眼，我就感覺到自己的某種東西在被剝蝕！

靈魂……她在吸食我的靈魂，這是鬼魅最基本的技能。

腦袋中頓時像被插入了一根抽水管一樣，格外痛苦。

雙手很無力，我緩緩舉起七星劍對準了她的太陽穴。

「回家去！」這時，老頭兒沖老太太喊了一句，老太太聞聲轉過了臉，我趁機一下把劍戳進了老太太的太陽穴裡面。

老太太的肉體本來就已經開始腐爛了的，只是一直以靈魂保持味道不外泄而已，所以我戳進去很容易。

她太陽穴沒有流血，但是一縷縷青煙從她太陽穴裡面沖了出來。

她沒有再上前了，也沒有露出痛苦的表情，只是靜靜地看著前面的老頭兒，兩人一直對視。

看到這一幕，我熱淚盈眶，最後閉眼念起了渡魂咒。

青煙消失之後，老太太倒下了，我上前把七星劍拔了出來，然後拿到了水溝裡面洗了一下。

這些水都是天然的山泉水，接地氣最多，可以洗掉污穢物。

本來我提議燒了老太太的，但是老頭兒說他自己處理。

我答應了他，然後便離開了，期間邀請他跟我一起走的，被他拒絕了。

晚上回到家裡，睡在了小希的旁邊，就像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一樣。

剛才被吸魂了，頭很痛，稍微用力一下，就會陣痛。

第二天早上強忍著疼痛起床把小希送到了琴行，回家看了看新聞。

又是死人的新聞，有人在山腳發現一具老人的屍體，老人死狀很奇怪。

我看了看現場的視頻，是那個老頭兒，他四肢張開，面部向下躺在地上。

走得很安詳，看到他這樣，我竟然沒有覺得悲哀，反倒為他慶幸。

他的屍體被運走了，在他身體下面，露出了點點新泥，我想，他身體下面埋的一定是那個老太太吧！

這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警察調查他們的死因就讓他們去吧，反正他們一天閑著也沒事兒，給他們找點兒事情干也挺好的。

下午跟那群師傅們說了說這個事情，他們對我不褒不貶，說我很有人情味，但是太優柔寡斷了，自己被吸魂這事兒本來可以完全免掉的。

我悉心聽取他們的意見，然後開始學習新東西和複習以前的東西。

要到中午的時候，我到琴行接小希。

這小不點兒一看見我具從椅子上下來，然後跑過來抱住了我的腿。

我彎腰一下抱起了她，問：「今天聽不聽話呀！」

她嗯地點了點頭。

「學了什麼？彈給我聽聽！」我說。

「好呀！」我放下她之後，她爬到凳子上，彈了兩隻老虎的前幾句，之後就不會了。

「哥哥，我忘記了！」她轉過頭對我說！

「沒事兒，下次認真學，知道嗎？」

他嗯了一聲，然後我拉著她離開了琴行。

「想吃肯德基嗎？」我說！

「哥哥也去嗎？」她問我！

我點了點頭，笑著說：「當然去啊，不然別人把你拐走了怎麼辦……你這麼笨！」

吃飯之前，我把錢給她，讓她去付賬，她不夠高，我就抱著她，讓她一個人完成了付賬的過程。

吃完飯之後帶著她離開了。

「小希，過幾天我送你去讀書好不好？」我跟她說，她已經六歲多了，應該上小學了。

「哥哥也去嗎？」她問我。

我沉默了一會兒，說：「哥哥已經不能上學了，你要一個人去哦！」

我這麼說，她有些不高興了，說：「我捨不得哥哥！」

我停下，然後蹲在她的面前，語重心長地說：「小希，記住哥哥這句話，你總有一天會長大的，不能總呆在我身邊，你以後會有新的親人的！」

「我不要！」她說。

「你要嫁人啊，嫁不出去會被笑話的！」

「我要嫁給哥哥！」她跟我說。

我愣了好久，才咧嘴笑著說：「說什麼呢，你是我妹妹啊，再說等你長大了，我都成了老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