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鋼鐵要塞
太祖神臂天下興﹐徽宗把弓失皇廷﹐趙構克敵終無意﹐弓弩兩異在其名。
神臂弓出於弩遺法,古未有也。熙寧元年,民李宏始獻之入內,副都知張若水方受旨料簡弓弩,取以進。其法以桑木為身,檀為秢,鐵為蹬子槍頭,銅為馬面牙發,麻繩扎絲為弦。弓之身三尺有二寸,弦長二尺有五寸,箭木羽長數寸,射二百四十餘步,入榆木半秥。
《夢溪筆談》記熙寧中,李定獻偏架弩,似弓而施榦鐙。以鐙距地而張之,射三百步,能洞重扎,謂之「神臂弓」,最為利器。
金兀朮遺囑:「吾昔南征,見宋用軍器,大妙者不過神臂弓,次者重斧,外無所畏。」
神臂弓,腳踏撅張,拉力為4石6斗(合270公斤),太強,軍中非百里選一之精銳壯勇,不可教習,后降低到二石八斗(合165公斤g),軍中非十里選一之精銳壯勇,仍不可教習。
宋軍中的原版神臂弓比林峰軍中的雙弓弩車,直射距離還遠出兩成,即使是縮水版的複合弓臂也足堪一用。林峰找雷豹私賣,雷豹軍中沒有,地方治安部隊不配。林峰向雷豹打聽行情,若是從非常規渠道獲得神臂弓,大概是在什麼個價位,心裡好有個底,免得貿貿然去黑市上交易被人宰了。
雷豹不知神臂弓的黑市行情,只知宋軍律,如果士卒將神臂弓損毀或丟失,不但士卒面臨著「流貳仟里」的懲罰,將校節級和軍團符官也要嚴懲。私自售賣,斬,知情不報者,斬,告發者賞銀百兩。
告發者賞銀百兩,封口至少要銀二百兩,確實貴了點,劃一家農戶二十年的口糧。
眼下造船用度頗大,年前賣葯的收益快耗盡了,買弓的事只能暫時放下了。好在陳德民臨走時下了訂單,下個月過來提貨,又是一筆大收益,到時飛龍艦也該造好一艘了……
林峰把竹林村軍營交給李虎主持訓練,不時過去指點一下,大多時留在大龍口監督造船,帶兵訓練。千斤鍛已經造好了,批量造出的冷鋼戰甲套件也已經陸續裝備野戰營,背心和頭盔,護臂基本上快配齊了,就是龜刺盾還需要造衝壓模具尚需時日。
林峰把偵察甲調到大龍口,親自作訓。軍事技能訓科目,格鬥術,匕首術,大刀術,刺殺術,射擊術等等。戰術訓練科目是深入敵後,偽裝潛伏偵察敵軍事目標位置,偵察敵軍動態,捕捉敵方俘虜,為我方火力打擊提供地理坐標,引導我方火力精準摧毀敵目標等等。偵察兵的行動要求迅速、靈活,對單兵的體能、敏捷度和綜合作戰意識有更高的要求。偵察兵配的冷鋼戰甲是背心,頭盔和兩隻護臂,重16斤。林峰自配戰甲也是冷鋼戰甲偵察兵型。
從附近漁民中新招的八十多名水兵隨民兵一起進行新兵基礎訓練,民兵訓練科目不多,強度也不大,訓練結束后張海青,妲雲,劉冬兒等民兵教官經常跑來看林峰訓練偵察兵。看到趣處,紛紛要求加入訓練,林峰一想,一隻羊是放,兩隻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願意加入就一起來吧,提高她們的軍事素養,也能提高她們將來在戰場上的生存能力。林峰並不希望女人參加戰爭,但是戰爭卻總來不迴避女人,更加殘酷迫害女人。出門打仗那是男人的事情,當敵人打到家門口,男人又不在家時,女人應該拿起武器捍衛自己的尊嚴,至少比拿剪刀抹自己脖子要有價值。
林峰擔心妲雲在將來的龍口保衛戰中受傷,想給她貼身做套冷鋼戰甲,又怕別人道議影響不好,倒不是擔心男女關係之類的小事,而是怕影響士兵的情緒,特殊待遇特殊裝備,破壞了自己一向表現出來的,一向追求的官兵平等原則。細節決定成敗,哪怕只開一個小口子,也沒人會說什麼,那也不能開這個先例。要開口只能開大口子。林峰下令所有女教官都可以貼身造甲,可以自由選擇附件搭配,甚至還可以單獨為她們造裙甲。
這些女教官本來就覺得在野戰部隊中受到打壓,不公平待遇。無論林峰如何巧言令色,如何苦口婆心,大道理小道理的講,心底還是覺得是被攆回大龍口的,是赤裸裸的性別歧視,多少帶點情緒。平日看著嶄新出爐的,寒光直冒的冷鋼戰甲一套接一套,一套接一套的往竹林村送,許多女兵都偷著躲在被窩裡流著委屈的熱淚,好東西沒她們的份,衛戍軍官是後娘養的,在人前也覺得越來越抬不起頭了。剛開始還無所謂,一天只出一兩套,可到後來一天出百套啊,還不見她們的份,每次追著林峰要戰甲,都是望左右而言他,不著邊際的虛應著。女教官們面對民兵們越來越質疑的目光更加無法釋懷,那目光分明是在述說,你說你們的編製還在部隊里,是職業軍人,是正規軍,咋就沒發戰甲呢,軍官沒戰甲,那還算是軍官嗎。張雪青、劉冬兒、馮春竹等人已經明顯感覺到民兵一天天難帶了,不聽教令,故意出錯,當然這可能就是她們自己的心理作用。
現在呢,高興了,一律量身訂做,原來最好的留在最後頭,女兵們激動流淚,歡呼雀躍……
也有心眼多的女孩懷疑是不是沾了妲雲的光,直接跑去當面質問她,妲雲總是笑而不答,裝出一臉委屈的無辜樣,心裡很高興……
冷鋼戰甲女兵型,四件套,背心向下延長至膝,束腰以下前後中分,形成左右兩幅裙甲,保護大腿,背心上增插護肩甲片,左右護臂,頭盔。肩甲和裙甲部位都是一寸見方一分厚的冷鋼片量體拼插而成,去掉了臂盾,比標準型還要輕巧。
冷鋼戰甲民兵型,兩件套,鋼甲背心,頭盔,僅在訓練和戰時配備。
最好的戰甲配給了女教官,民兵帶甲訓練,士氣大振,訓練場上生龍活虎,殺聲震天……
大龍口的基建工程除了繼續擴建軍營,民居,暫時已經沒什麼大項目了,鐘不欺正在抓春耕。林峰找工程匠頭馬北望商量準備開始建造防禦工事,先把規範做出來,把面鋪開,只等春耕結束后,大量人力物力轉入修建防禦工事。畢竟靠戰甲是擋不住重型武器攻擊,要修建要塞。
大龍口北面寬達六里,大小星羅的湖面佔去三里,水澤佔去兩里,能夠供重型裝備通行的實土路面不過一里。水澤坑窪,雜草縱深,水深過膝,深處過腰,甚至沒頂,輕裝步兵,輕騎兵,可以跋涉探路而行,但是行動遲緩,無法衝鋒。實土路面全部破壞掉,挖出一條條壕溝,縱橫相連,再和湖面,水澤連通,水網隔斷區只留出一條二十步寬餘的通道,謂之為橫水隔斷。
沿北面水網邊緣坡壁隨地勢修成滑坡或斷壁,沿邊建12座箭塔,箭塔底座兩丈見方,高三丈,鋼筋混凝土打造,可御重炮,堅不可摧。沿南面江邊再修12座箭塔。中間每隔半里就一道箭塔,與前排交錯,一共修建58座箭塔,使整個大龍口前後左右每隔半里地既有一座箭塔,箭塔與箭塔間地下有地道聯接,地面有戰壕聯接。箭塔既是戰鬥工事,也是戰時避難所。戰時警鐘一響,青壯民兵自動向外圍箭塔集結,而老弱民兵則向內部箭塔集結,在箭塔內領取武器裝備,據塔作戰。謂之為箭塔防禦陣。
民居區邊緣挖外壕,砌牆封閉,只留出數條行道,其餘道路封死,平頂相連,屋屋貫通,依託箭塔,組合成民居要塞。相繼組合民用工業區要塞,軍工區要塞,軍營要塞……謂之為建築群要塞防禦陣。
每座房屋都是一座戰鬥堡壘,每片建築群都是一座鋼鐵要賽。縱使強敵萬炮齊轟,掩護千軍萬馬衝破水網,殺開血路,破陣而入,也必須逐塔爭奪,逐屋爭奪,逐院爭奪,在雙弓連弩刮出的金屬風暴之下,在四面八方的隱蔽交叉火力網之下艱難挺進,屍積如山,血流成河……只要鋼鐵場尚未陷落,新造出的三棱穿甲箭就能一批批從暗道中,從壕溝中,從屋頂上源源不斷供應到每座箭塔,每間房屋,每座要塞,繼續無情地收割生命……
大龍口有水網,有戰壕,有箭塔,有地道,有要塞,多重縱深防禦,每寸土地都是相互依託,相互貫通的鋼鐵陣地,都是殺敵戰場,都通往最後的核心陣地,臨江的鋼鐵場是最後的要塞,也是最堅固的鋼鐵要塞……
大龍口沒有城牆,一道寬達六里長的城牆擋不住蒙古鐵騎,擋不住重型弩炮,擋不住回回炮……
萬里長城亦擋不住北方游牧民族世世代代前仆後繼,滾滾南下的鐵騎……
眾志成城,勤練兵馬,何需一牆。
水師陸戰隊若要在水網中展開穿插作戰,搶灘登陸戰,需要能在淺水區快速靈活機動的輕型運載工具,衝鋒舟。
早在2000餘年前,黃河兩岸的先民使用了一種原始的水上交通工具涉渡黃河,在駭浪中漂流,不怕擱淺,不怕觸礁,不怕險灘……俗名羊皮筏子,古稱渾脫,自重輕,吃水淺,操縱靈活方便,遇上湍急時快如飛箭,飛流直下……
在宋與西夏戰爭中,西夏兵卒同宋兵多次交手中,曾一手拿起兵器、一手扶著羊皮筒過黃河,西夏兵挾著「渾脫」在黃河裡來去自由,神出鬼沒,屢建奇功,令宋兵望而生畏……
製作羊皮筏子,需要很高的宰剝技巧,從羊頸部開口,慢慢將整張皮囫圇個兒褪下來,不能劃破一點地方。將羊皮脫毛后,吹氣使皮胎膨脹,再灌入少量清油、食鹽和水,然後把皮胎的頭尾和四肢紮緊,經過晾曬的皮胎顏色黃褐透明,看上去像個鼓鼓的圓筒。一隻羊胎可供一名士兵武裝泅渡。用十三隻皮胎採取前後四隻中間五隻的排列方式綁紮成的小筏子,重二十來斤,能承載五名士兵,這樣的筏子可以充當衝鋒舟,放氣后即可隨身攜帶。
林峰從北地過來的黃河難民中徵召皮筏匠,任命制筏匠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