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輪不到你來指教
翌日，源澤照常來到武館訓練武術。
武館的前台們前一會兒還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看到他走近，立馬噤若寒蟬，端坐在各自的位子上。
「先生您好，這裡有您一件東西。」
武館前台的工作人員很有禮貌的聲音依舊掩飾不了那種敷衍和傲慢，眼神里滿是不屑。
她叫住源澤，然後一隻手遞給他一隻禮盒。
「李師傅說，讓你今天換好新衣服去主訓練場找他。」
「知道了。」
源澤應許一聲，接過東西，頭也不回地走向更衣間。
那名前台望著他的背影，雙手抱胸、眉頭緊鎖，轉身與其他人交換了一個嘲笑的眼神便快步走回了前台，臉上的羨慕的神情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陰沉的面容。
「姐妹們，你們看看他那副樣子，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有個好師傅嗎？」她語氣中透露出明顯的不滿和嫉妒。
「真是的，上次幫忙也是，連點小費都不給，窮酸鬼一個。」另一個女子掐著蘭花指，指著源澤的方向，附和道。
「就是，也不瞧瞧自己幾斤幾兩。」
「……」
源澤已經逐漸遠去，但他敏銳的聽覺仍然捕捉到了那些細微的抱怨聲，也難怪她們這樣。
畢竟若不是師傅支持自己，憑自己的家庭，太難支撐武館修行的海量開銷了。
源澤穿過幕簾，一笑置之。
源澤打開了自己的專屬的儲物櫃，裡面空空蕩蕩，除了一面全身鏡，別無他物。
他一下子就看懂了鏡中的自己，還是一副文弱的書生樣子，拿過去的標準，妥妥一個「細狗」。
但是這也難掩他挺拔流暢的身形，還有那一雙目光炯炯有神的眼睛，眸光明澈而又銳利。
「要是身體能再強壯一點就好了，那樣能容納的源力也會更高。」
源澤脫掉上衣，兩排肋骨清晰可見，也難怪他會這樣感嘆。
源澤拆開禮盒，穿上新的訓練服，恰好貼合著源澤的身體，卻一點也不緊繃，能活動得很開，訓練服上還能隨時顯示出自己的身體狀態，想必又是師傅給自己的一份昂貴禮物。
源澤朝著更衣室外的訓練室走去，然後像是想起什麼遺漏的事情，急匆匆返回，在儲物櫃里一番摸索之後，抓起一個藍色液體的小瓶子塞入口袋，才離開了更衣室。
這也不是他第一次去主訓練場，師傅依舊在老地方靜候著。
那個熟悉的斜側背影，並不魁梧，卻孤獨而挺拔。
自有一股難以言說的力量，彷彿每一個動作都內斂著力量；背影，如古松般屹立不倒，深邃的眼神中透露出掌控一切的自信。
「師傅好！」
「好！」
源澤這高亢的喊聲，代表了源澤奮進的精神，以及堅韌不懈的決心。
師徒二人的呼喊引得周圍的幾位休息的師傅也紛紛側目，甚至不少學員都被這兩聲喝停了手上的訓練，惹得自己的師傅一陣怒罵。
也就是在這時一道譏誚的聲音也大了起來。
「武術的基礎在於力量。」張霄故意訓斥自己正在訓練的徒弟，然後饒有興緻地看著源澤師徒二人，聲音變得更大了，「否則一切成空！」
李海生瞥了了一眼張霄，嘴微微一斜，輕蔑地看向他。
此時無聲勝有聲。
實力不是動嘴皮子說的。
李海生帶著源澤穿過主訓練場，來到一間靜謐的密室。
在李海生眼裡，武術不僅是力量的化身也是智慧的結晶，空有一身蠻力是無法發揮全部實力的，也是無法用來實戰的。
「武術的基礎是力量不假，但是如何使用這是一門大學問。」李海生頓了頓，調出一副人體解剖的全息投影，繼續講解著肌肉發力的科學原理。
「早在浩劫前，人類就總結出了簡單的對抗方式，通過緊繃肌肉，使肌肉由軟而硬，外部像一層鎧甲一樣附著在體表，從而起到保護的作用，揮出去便是擊打，收住就是抗擊打。」
「但是，古華夏，有一種很特殊的力量。」
「師傅，書上講過，古華夏存在暗勁，一種看不見的力量，一種接近失傳的發力方式。」
「對也不對，實際上，暗勁只是它的一個使用方式罷了，正確來說，它應該叫內勁。」
說完，李海生紮下馬步，立即抬手出招，一瞬間的動作讓源澤都只能看到肩部的收勢。
緊接著音爆聲的結束，又聽見「啪」的一道脆響炸開
源澤突然眼前一亮，若有所思道：「師傅，我想再看一次。」
「沒問題。」
李海生頷首應允。
當他再次蓄勢待發，源澤立刻沉浸於『心流』之境，周圍的一切彷彿放慢了腳步。然而，即便是這般凝滯的時光，也未能讓源澤完全捕捉到師傅動作的每一個細節，那股力量的流向剛觸及他的感知，便已消散無蹤。
「感覺到了什麼？」李海生朝著源澤笑笑，自己徒弟的領悟力很高，但最多也就應該能看出一些用處，這些細節應該是捕捉不了的。
「就是，就是怎麼說呢？」源澤退出了這個狀態，在心裡不斷思索著，「就是動作起初像在抗擊打，最後卻有點像在還擊，但是這兩者有矛盾，還有就是……」
「並不矛盾。」李海生很滿意源澤的回答，便打斷了自己徒弟的話語，想要繼續解釋。
「師傅，我還感覺到一樣東西。」
「你說說看。」
「我感覺師傅您體內有一股力量從身體湧向了肩部，然後才發揮出了這樣的力量。」
源澤稍作修整，也模仿著做了一下：「就像是這樣，就是沒有師傅那麼多那種力量湧向某處的感覺。」
李海生一下子嚴肅起來，讓源澤再做一遍。
依舊是那一個拙劣甚至有些可笑的肩擊動作，李海生卻看到了全身源力化氣，然後湧向源澤肩部的流動，甚至還從增強了部分源力。
「還要給自己多少驚喜。」
李海生在內心感嘆，這麼多年，源澤的領悟力一直不曾讓自己失望。但是試了千萬種方法源力都不見增長，自己甚至對初見源澤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不過，撥得雲開見日出。
「看來家族秘法還是值得一試的！」
但是很快，李海生就猶豫了，因為秘法外傳一旦暴露，自己是無礙，但源澤必定會遭到家族無止境的追殺。
傳還是不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