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有些事是躲不掉的
坐在床邊照顧李香君的女人是柳如是,朱有兼心虛,本想轉身開溜,但一接觸到柳如是那幽怨的眼神,他只能嘆氣站住,對著她訕訕一笑。
「錢……呃,柳姑娘來了……」
他原本是稱呼錢夫人的,突覺不妥,趕緊改口,臉上滿是尷尬表情。
「皇上……」躺在病床上的李香君看到皇上來探望,心裡一暖,激動得想要掙扎坐起,沒有注意到朱有兼對柳如是的稱呼,還有兩人臉上的古怪表情。
「別動,躺著。」朱有兼連忙跨前幾步,伸手把她按住,臉上滿是緊張關懷的表情。
「嗯。」李香君甜甜地應了一聲,老老實實地躺著,心裡滿是開心幸福。
皇上日理萬機,忙得馬不停蹄,聽聞自己病倒了,馬上扔下國事跑來看望,如此關懷體貼,她能不能開心激動幸福嘛?
朱有兼坐在床邊,握著李香君的一隻小手,輕聲細語地陪她說話,特別是哄她喝苦得難以入口的葯湯時,言語表情滿是關懷、溫柔與疼愛,不僅讓李香君感動得淚眼汪汪,就連俏立一旁的柳如是都不禁流露出羨慕與渴望之色。
在錢家,錢謙益很寵她,她之前沒有別的想法,還感覺得甜蜜幸福,但現在對比起來,錢謙益的寵愛仍舊帶著男人高高在上的強勢,存在一絲疏離感。
朱有兼對李香君的寵愛看似平常普通,但卻是發自內心的溫柔體貼關愛,這才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真正的疼愛。
她敢保證,天下所有女人,最需要的就是這種溫柔、細心、體貼的寵愛。
難怪她每次進宮,陳圓圓和李香君的臉上都洋溢著開心幸福的笑容,甚至還曾經說過,她們這輩子最正確的選擇就是嫁給皇上為妃,真正享受到了男女之間的甜蜜愛情,就算死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皇上好像說過,沒有對比,說沒有傷害,這話確實精闢經典。
此時,柳如是心緒起伏,眼中的幽怨之色更濃,她現在已經離開錢家,一個人孤苦伶仃,無依無靠,也不知道他心裡怎麼想的?
李香君因身體弱,喝過葯湯后,很快睡著,但一隻小手仍抓著朱有兼的手不放,似乎只有抓著他的手,才能讓她睡得安穩放心。
朱有兼沒有起身,就這麼坐著,讓沉沉入睡的李香君抓著自己的手。
其實,他除了擔心一拿開手,會上李香君驚醒,另外就是心虛了,或者說,單獨面對柳如是的時候,有點尷尬。
不過,有些事情,躲是躲不掉的,而且太渣男,他承認自己花心,但絕對不是拔槍就不認的渣男,該負責的還是負責的。
朱有兼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柳如是。
「皇上,是圓妃她……她……」
柳如是結結巴巴地解釋她進宮的原因,似乎想告訴朱有兼,她不是賴上某人,是因為陳圓圓忙著督工抽不出時間照料生病的李香君,擔心李香君沒人陪伴,才請她入宮幫忙照料李香君。
那事發生之後,她一度想以死銘節,但冷靜下來之後,冰雪聰明的她還是覺察出異常,以她的酒量,別說幾杯酒了,就是二三十杯都不會醉得一塌糊塗,春心蕩漾,主動和某人滾床單。
再回想夫君之前跟她說的某些話,隱約間透露出的某種意思,她心中明白了,自己只是錢謙益討好皇上的工具,心裡為自己當初的選擇感到悲哀傷心,也對曾經崇拜得以身相許的錢謙益大失所望,甚至有點恨意。
也正因看透了,她才沒有半點不舍地離開錢家,也沒有半點愧疚地接受錢謙益贈送的三進大宅和一千兩銀子的安家費。
獨住的這些天,她想了很多很多,也想開了,錢謙益也不恨了,就當是還了他的情,從此恩斷義絕。
恨某人?
她也恨不起,不說他大明皇帝的身份,畢竟他也是受害者,要怪只能怪自己命苦,所託非人吧。
不過,說老實話,每次回想起那一夜發生的事情,她感覺似乎有某種莫名其妙的東西在身體的深處涌動,讓她難以自持。
身為過來人,她是很清楚的,她嫁過錢謙益時,錢謙益已經六十歲了,早已經力不從心了,她才剛有感覺,錢謙益已經哆嗦了事了,她被半在半空中,十分難受,但也只能咬牙忍了。
千年傳承下來的舊傳統舊思想根深蒂固,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也只能認命了。
她和陳圓圓、李香君是無話不說的好姐妹,私下裡,三姐妹也曾說一些女人之間的私密事,陳圓圓較為成熟,還能顧及她的感受,李香君年紀小,心直口快,會說一些讓她很尷尬的事兒。
比如說她睡眠不好,沒有得到愛情的滋潤,膚色有點差什麼的,至於那個愛情的滋潤,分為兩種,一種是精神上的,一種是肉體上的,而柳如是只是享受精神的愛,缺少的是肉體上的。
當一個女人享受到了這兩種愛情的滋潤后,不僅精神好,心情愉悅,膚色也會光滑柔嫩。
當然了,這些話是朱有兼「發明」的,為的是忽悠陳圓圓和李香君放開思想的束縛,大膽體會愛情的美好。
陳圓圓和李香君對此深信不疑,因為她們相信對她們寵愛有加的皇上不會拿這種事忽悠她們,她們討好皇上還來不及呢。
再者,經過愛情滋潤后的她們,膚色確如皇上所說的,水嫩光滑,吹彈欲破,每天的心情很好,讓她們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柳如是初時不信,但那事發生后,她似乎有點信了,因為她第一次深刻地體會到了靈欲交融的美妙感覺,反正要死要活的,讓她刻骨銘心。
據她的貼身侍婢阿香所說,她當時惴惴不安地和王承恩公公站在門外,房裡傳出的動靜很大,夫人你的叫聲更大,和以往判若兩人,讓她聽了臉紅心跳,渾身發軟。
事後她進房整理時,凌亂不堪的戰場不堪入目,床單濕得一塌糊塗,幾乎能擰出水來,皇上真的好威猛啊。
柳如是聽了,羞得無地自容,自己當時真的這麼浪?
不過,她不得不承認,某人的戰鬥力真的猛得一逼,不對,整一個牲口啊,把她折騰得要死要活的,十個錢謙益加起來都沒法比。
那種感覺,深入骨髓,再也揮之不去,也打開了她心靈和身體的某一扇窗門,讓她在夜深人靜,一個人獨守空帷的時候,會莫名其妙地想到一些讓人羞羞的事兒。
柳如是想得很開,不僅是因為女人的矜持,還有她的傲氣,就算一個人獨過一生,也不會要求某人負責。
不過,對於陳圓圓和李香君,她心存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