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9章 陣容浩大
「他原來叫馮懷古,的確藏得很深,他有什麼手段?你了解么?」
問話之餘,我依舊深深看著吳金鑾。
「他雖說是陰陽先生,但最擅長辨山水,無論是玉胎道場,還是罔極道場,他們道場多和人打交道,困擾人的無非是命數和陰陽宅,他們的陰陽術便多涉獵這些,馮懷古此前不叫這個名字,他為什麼改名懷古?羅道長可有揣測?」吳金鑾最後兩句話,是在問我了。
他這倒不算賣關子的行為。
我心頭忽地一跳,才說:「顧名思義,在今懷古,他喜歡掘前人墳塋,以作緬懷?」
「這便是馮懷古為什麼是個行腳先生,無法成立道場的緣由了,你應該看出來了,許罔和陶明易都沒怎麼和馮懷古有溝通吧?他們可都怕自家祖老仙人的墳被他緬懷。」吳金鑾唏噓。
一時間,我默不作聲。
這人做的事情,倒是和我爸媽以前同秦崴子做的差不多。
目的稍有不同,老秦頭為了看屍體找登天之謎,他是為了找古舊傳承,大抵是為了完善自身。
所謂大先生,我有了新的認知。
天色愈發晚,我本意讓吳金鑾跟我去旅店,再做一些細節商議。
吳金鑾卻搖頭拒絕,說我住處肯定有人盯著,去了會暴露他們。
他再和我說了幾句,防備馮懷古的方式,就是不聽其任何話,至於怎麼對付馮懷古,盡量不要去做,躲在陶明易和許罔身後即可。
我又問了吳金鑾留信號的方式,就十分簡單了,樹上,地面,箭頭或者痕迹即可。
同吳金鑾抱拳道別,我才離開公園。
他並沒有要求我等太晚,也並沒有想和老龔交流,顯然,他認為取得我的信任就足夠了,具體怎麼做,他有自己的想法。
我先去中午吃過飯的地方,再吃了一餐晚飯,回到旅店時恰巧入夜。
老龔出現在牆頭,他嘿嘿笑了笑說:「鼓破萬人捶,老娘子平時好事兒沒怎麼干,鳩佔鵲巢,卻惹了一窩的黃雀,好事,好事唉。」
「你怎麼看?」我隨手扔給老龔那符團。
老龔大嘴一張,納入口中。
他並沒有將符團弄破,因此不會吞吃掉命魂,從而去影響吳金鑾。
「那後生仔挺狠的,臉面都不要了,正常先生,但凡有點兒家世的,肯定不會說自己是喪家之犬,這裡邊兒絕對有問題,我感覺不像是他說的那麼簡單,只是被頂替了名聲地位,沒了飯碗。」
「他也不會腦子發熱,得罪一個大先生,還是個關係網如此深厚的大先生。」
「直接把命魂都給出來當敲門磚,他是要拚命,志在必得!」
「我欣賞他,也挺好奇。」
老龔這番話就沒有玩笑了,顯得很認真。
「他眉頭問題就好。」我點點頭。
「胎靈丸,不要吃,留給玉胎道場的人吃,嗯,等他們的人受傷之後,就吃武陵和陶志給的那一枚。」老龔忽然又說:「不,最好給罔極道場的人拿到手裡,或者,馮懷古。」
「行。」我眼瞳微縮。
沒有再多和老龔交流,我去打坐一會兒,便沉沉睡下。
次日,天蒙蒙亮就醒來了,老龔已經消失不見,我手機有徐禁的簡訊,告訴我,他們已經在我住處外了。
簡單洗漱後下樓,便瞧見了三輛車。
棺屍地的人手補充到了十人,梁家還是梁傑士,以及另外兩個中年人,不過在常歆身後多了兩人,應該是他那老仙兒師尊留下來的人手。
此前在梁家,我還和他手底下的人交手,那時還死過人。
這一行,我們人手比上一次充沛了太多。
再去了丁家門前,丁家大門敞開,擺了好幾張桌子,正有下人在上早點。一些陰陽先生陸陸續續入座。
徐禁大大咧咧,招呼著人直接落座。
加上我,費房,總共十九人,多了一個空位。
陶志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走出來了,一臉友善帶笑的坐在我身旁。
「正要派人去請羅道長,羅道長就先到了。」
「我昨夜通知了武兄,本意是讓他也來,結果武兄表示說,就在道場內等我們好消息,羅道長是私人恩怨來的丁家,他來了,容易引起其他問題。」陶志解釋。
「無礙。」我平靜回答。
對陶志這個人,我警惕心再提升了三分。
無論我怎麼表示,讓他不必要這麼裝腔作勢,他都還是一如既往。
這種人的心智和臉皮,都到了一定限度。
不由得讓我深思一個問題。
武陵在玉胎道場的地位,是他僅僅和陶志有關係,有某種方式讓陶志怕他?順從他?還是因為,整個玉胎道場都和武陵有關?
那這樣一來,我就得更警惕陶明易,甚至昨晚孫淼來送葯,都是算計的一環?
用另一種方式,另一個角度來取得我另類的信任?
腦子隱隱有些不夠用了。
怪不得道士和先生的交集如此少。
這不是簡單的麻煩……
道士需要無時無刻靜心凝神,才能讓道術變得更精湛,才能有可能進入那種頓悟的狀態。
和先生打交道,卻無時無刻都要保持高度警惕,任何一點兒不注意的地方都可能算計,這對實力進益沒有絲毫好處。
「武陵那廝,說陰陽術吧,陰陽術不精湛,說道術吧,道術才入門,打又不能打,弄來了拖後腿,還得大家替四規山保護他,有啥用?」
徐禁瓮聲說著,還一邊夾著菜,塞了滿嘴流油后,口齒不清再道:「少冒頭,多待在山門裡頭,好好學,才是正道,他那麼想表現,乾脆別當道士了,讓我去,多好。」
「呵呵,徐大哥玩笑了。」陶志倒不覺得氣惱,笑眯眯回答。
先前武陵和陶志單獨相處過,兩人必然吃了閉門羹。
有丁家的下人送上粥飯,我不再和陶志溝通,也開始吃東西。
不多時,大家都祭滿五臟廟,包括玉胎和罔極兩個道場的人,一樣吃罷了飯食。
丁芮朴和馮懷古,陶明易,許罔叫走了費房,意思是他在前邊兒指路,我們其餘人全都隨後,浩浩蕩蕩的朝著雲都山而去。
這絲毫不誇張,各大道觀集結人手對付瘟癀鬼,也不過百餘人,我們此間就有四五十,算上丁芮朴是四個大先生,陣仗不可謂不浩大。
恐怕葬在那山陵之中的先生,死時都沒想過,會有這麼多人去光顧他安息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