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張明你做個人吧
張明清楚劉備的性格，知道不能硬來。
更何況，劉備真的不想拿荊州嗎？
顯然不是，不然打贏了蔡瑁，他為何如此興奮？
不是不想拿，而是礙於名聲，不敢拿呀！
在這個名聲比天大的時代，前期劉備全靠仁義之名，才博得四方認可。
如今若是不顧念同宗之誼，必被世家豪族詬病，以後想奪取天下，甚至打下基業，都會困難重重。
所以上一世，眾將苦勸，甚至荊州許多本地士族苦勸，他都沒有奪取荊州，直到劉表死後，扶持劉琦繼位，才算勉強掌控了荊州。
可是你說劉表都死了，劉琦對荊州的繼承就合法嗎？
不一定吧！
因此，想讓劉備下定決心，又有充足的理由對荊州下手，關鍵還是在於朝廷的態度，以及劉表的態度。
而劉表的態度，有蔡瑁在，他是不可能會和劉備結盟的。
於是張明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想和荊州結盟，當然要先和荊州第一世家家主，蔡家蔡瑁打好關係。」
「只要蔡瑁點頭，那麼結盟一事，基本就板上釘釘了。」
劉備豁然開朗，連忙說道：「原來如此，來人，快請蔡瑁將軍！」
不多時，蔡瑁被帶了過來。
劉備見到蔡瑁，連忙熱情上前。
「蔡將軍受苦了，請上座！」
說完，更親自引蔡瑁入座，還命人添酒，上菜，一時間弄得蔡瑁有些懵逼。
他被帶回營地后，就被鬆綁了，被單獨安排在一處營帳中，雖然沒有受到苛待，但門口的守衛時刻提醒他，如今他已是劉備俘虜。
本來還有些擔驚受怕，可是面對劉備突如其來的熱情，世家子弟的傲然開始覺醒。
只見他從一開始的小心，稱呼劉備為皇叔，變得逐漸放鬆，稱呼劉備為玄德公，到最後，愈加放肆，直呼劉備玄德。
劉備本人雖不以為然，但帳中眾人早已面露不虞，其中張飛若不是關羽死死拉住，恐怕早就衝上去給蔡瑁一陣老拳了。
看看火候差不多了，張明羽扇輕搖，微微一笑。
「蔡家主，說起來，我家主公有一事想請。」
這裡張明故意磕巴了一下，把「請」字說得十分含糊，乍聽有點像「求」。
果然，喝了不少酒的蔡瑁根本沒有聽清楚，張嘴就問道：
「玄德何事相求？但說無妨！」
「只要是在荊州這片地上，沒有我蔡瑁辦不成的事兒！」
此話一出，眾人皆怒。
張飛也徹底忍不住了，恰好張明此時給關羽使了個眼色，關羽一愣，但手上不慢，瞬間鬆手。
沒有了二哥的約束，張飛惡向膽邊生，衝上前去一拳就揍在了蔡瑁的眼睛上，瞬間就揍出了一個大大的黑眼圈。
同時口中也沒有閑著，大罵道：「你個敗軍之將，也敢如此囂張！」
「俺大哥的表字，也是你配提及的？」
「狗東西，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俺告訴你，你就是給俺大哥提鞋都不配，還求你辦事？」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由於張飛出手突然，除了張明和關羽，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蔡瑁被打得嗷嗷直叫，哀嚎著求饒時，大家才反應過來，劉備臉色難看，就要下令命人拿下張飛之際，張明緩緩開口。
「三將軍醉了，快，來人把三將軍拉下去！」
輕描淡寫間，給張飛揍蔡瑁的事定了性。
關羽會意，連忙上前拉開張飛，然後扯著張飛就朝帳外走。
張明看向劉備，忙道：「主公，快請醫者為蔡將軍看看，三將軍那裡交給我了。」
劉備此時心神已亂，聽到張明的提醒，才連忙傳喚醫者，同時不斷向蔡瑁賠禮道歉，自然也無暇顧及張明。
張明從容起身，淡淡掃了一眼蔡瑁，待看到蔡瑁眼角的一抹寒光后，才不緊不慢離開了大帳。
帳外一無人之處，張飛還在不斷抱怨。
「二哥為何攔我，像那種貨色，俺非揍死他不可！」
「軍師也是，明明是他讓大哥打荊州的，怎麼現在又要勸大哥結盟了？」
關羽鳳目微凝，說道：「你懂什麼，軍師這麼做，必有深意。」
「你知道嗎，剛剛正是軍師給我使了眼色，我才鬆手讓你去揍的蔡瑁。」
「啊？」張飛不禁一愣，雙目圓睜，顯然沒有想到。
「三將軍沒有揍爽嗎？」
看到時機差不多了，張明輕搖羽扇，閃亮登場。
「嘿嘿，軍師，爽了！」
張飛撓了撓頭，憨憨地笑了笑。
「不，你沒爽！」張明笑道。
關羽：「。。。」
張飛：「？？？」
張明沒有解釋，繼續說道：「蔡瑁世家子弟，自詡不凡，一向看不起寒門出身的人。」
「如果說本來讓他牽頭，主公和劉表結盟，有五成幾率。」
「那麼翼德剛剛一頓拳，就徹底沒戲了，只不過這樣還不夠！」
關羽若有所悟，張飛則繼續懵逼，直接問道：「軍師你啥意思？」
張明笑道：「我的意思是，等明日一早，主公必會送蔡瑁出營離去。」
「屆時翼德於半路之上，逮住蔡瑁，再揍他一頓。」
「到那個時候，劉表恐怕不僅不會和主公結盟，反而會盡起荊州之兵，和主公死戰！」
「只不過翼德免不了要受主公一頓訓誡，但此事若成，他日拿下荊州，翼德當為首功。」
張明話畢，關羽眼神逐漸明亮，忍不住撫須長笑。
不過張飛顯然沒有聽得太懂，只是眼睛瞪得更大了，不解道：「啥？叫俺再揍那姓蔡的一頓？當然可以，別說一頓，十頓都行！」
「至於訓誡，俺這條命都是大哥的，怕個甚！」
「不過這跟奪取荊州有啥關係？」
張明啞然失笑，沒有解釋，一邊往回走一邊說道：「雲長，麻煩你了。」
關羽拱手道：「喏！軍師慢走。」
片刻后，從那一處傳來一聲張飛的驚呼和大笑。
「軍師，你他娘真是個天才！」
「哈哈哈......」
翌日清晨，任劉備如何挽留，蔡瑁都執意離開。
無奈，劉備只好將親筆書信遞給蔡瑁，拱手謝道：「一切，拜託蔡將軍了！」
而蔡瑁只是敷衍地拱手回了一禮，便催馬離去，留下劉備喟然長嘆。
「唉！」
「翼德這魯莽的性子，什麼時候才能改一改？」
「嗯？翼德呢，怎麼沒有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