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給我燒,燒死她們

第23章 給我燒,燒死她們

這幾個字冰冷又疏離,狠狠的把楚天妤推開,楚天妤垂眸時,眼中一片苦澀,猜到他一定會說這樣的話,可聽到的剎那間,楚天妤的心口還是不可抑制的痛了一下。

嘆了一口氣,楚天妤看向窗口輕輕喃語。

「如果說說就能斷絕一切關係,我也不會讓楚西風做我的哥哥,可他的骨子裡流的是和我一樣的血,這是我怎麼都洗不掉的。」

楚西風三個字刺進耳朵里的時候,楚輕鴻只覺得腦袋一陣劇烈的疼痛,他不由得抱住了頭,倦起身子,瑟瑟發抖間,那些不堪的過往像噩夢一樣竄進了他的腦海里。

他不想回憶,可他也無法忘記。

那是一種怎樣的恥辱,那是一種怎樣的奇恥大辱,誰能明白?

如果不是楚西風,現在的他,又該是怎樣的一種際遇,他的母親又豈會那麼容易就死了?

看著他痛苦得身子顫抖不已,楚天妤眼中內疚不斷溢出,她拍了拍楚輕鴻身上的被子。

「四哥,楚西風不過是二姨娘的一個傀儡而已,我已經把他過繼到了二姨娘的名下,從此以後,我們與他沒有任何的關係,如果再他再敢為非作歹,我第一個就殺了他。」

「我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我也想讓你重新拾起書本,重新去考試,我們一起努力越走越遠,哪怕在這過程里死在了路上,我也覺得值得,至少我們努力過,的據過……你覺得我是在利用你也罷,或者你想報仇也罷,四哥,這樣的日子我看著心裡很不舒服,往年你難我也難,這沒辦法,但是我現在想改變了,四哥,你慢慢的相信我,好嗎?」

相信?

當年不就是因為楚西風那一點善意,讓他信了一個全部,結果呢?他毀了一個全部。

這些人,一個個的讓他相信,到最後卻把他腐爛得體無完膚。

楚輕鴻滿身戾氣,沉冷的躺在床上,一句話也不說,楚天妤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能得到他的回應,長長的嘆了一聲,過去那麼多年的打擊、痛苦,一步一步艱難如此,他走到現在是多麼不易,如果會輕易相信她,那才怪呢。

只怕他的心裡早已與自己一樣,千瘡百孔,腐爛得沒有一絲人性了。

「你走吧!」

楚輕鴻冷冷的翻了一個身,背對著楚天妤,對於楚家的每一個人他都沒有好感,有的只是無盡的恨意和冷漠。

他閉上冰冷的雙眸,臉枕在胳膊上,拳頭緊緊的握著,像他這種不祥的人,就算是再驚才絕艷,就算是再能幹,也沒有用的,所以他註定會孤獨終老。

「好。」

楚天妤輕輕點頭。

「飯菜熱在這裡,你一會舒服點了就趕緊吃了,不要和食物作對,好好的活下去才是最好的,另外葯也放在桌子上,你要記得煎來吃,這病雖然沒有辦法根治,但是可以通過調理減少他發作的次數,也不會致命……」

「你知道什麼!」

楚輕鴻突然間坐了起來,一雙枯井似的眼眸溢出厚重的寒冰,他怒視著楚天妤惡狠狠的說出這句,胸膛起伏間,他的怒火越來越旺,可在對上楚天妤那雙清瑩又隱含著委屈的雙眸時,他又迅速移開目光,指著門口。

「你走吧。」

楚天妤垂眸苦苦笑了一下,其實……她和楚輕鴻很像,所以她能格外的理解楚輕鴻現在的心情。

「好。」

她起了身,慢慢走出內室,楚輕鴻的手下意識的往身下一摸,沒有摸到咬在嘴裡的小木棍時,心裡一驚,急忙低頭尋,結果摸到枕頭底下,打開一看,咬棍在那裡,還有很多很多的銀子也在那裡。

那是他這一輩子都沒有見到過的銀子,也從來不敢奢望的數量,抓起銀子的時候,一股子怒火在胸膛里不斷的翻湧起來,他紅著眼睛將銀子狠狠的甩了出去。

砰……

楚天妤背影一僵,雙眸微動,看著自己腳下被扔出來的銀子,緩緩蹲下身子一點一撿了起來。

「四哥。」

她沒有回頭看楚輕鴻,只是看向窗外的荒蕪,嗓音淡漠。

「如果我是你,在這樣的境遇下,哪怕是買命錢,我也會撿起來花掉,人應該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機會讓自己活下去,掙扎出一條出路,等到強大起來的時候,有冤報冤,有仇報仇。」

緊握著手裡的錢,楚天妤一粒一粒的數著銀粒子。

「這是我和別人打賭贏的,來路很乾凈。」

她把銀子放進自己的懷裡,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清風院,墨兒已經把院子里掃得乾乾淨淨,鳴舟把那個簡單的灶台重新打造了一下,如今看起來就像模像樣了。

「走吧。」

墨兒和鳴舟急忙放下手裡的事情,朝著楚天妤施了一禮,兩人都轉頭看向屋子,隨後一起離開。

楚輕鴻靜靜的坐在硬板鋪上,一動不動,像是一個雕塑,雙眼冰沉像是一抹深淵。

風從破窗戶里灌了進來,帶著雨水的濕氣,吹在身上有一股濕濕的寒意。

安靜了!

有多少年,這兒沒有來地人了?就連侍候他的那兩個下人也好幾年沒見面了。

白天黑夜,黑夜白天,四季替換都是他一個人,到現在他都記得自己抱著母親的屍體坐在這張床上,坐了整整三天三夜。

冰冷的屍體,從溫熱到冰冷,從柔軟到僵硬,從香到臭,從白皙到長出屍斑……

每一個細節他只要閉上眼睛就會看到,每一次發病的時候,他都在想,母親會不會在那裡等著他,會不會接他,會不會……一巴掌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哭著質問他為什麼要生這樣的病,為什麼不能讓她過好日子,為什麼要害她過這種苦日子。

她說,她們母子緣份已盡,來世不要再見面,可他卻還想喚她一聲母親。

楚天妤說報仇,他有能力報仇嗎?

把自己的命報進去?

風呼的颳了進來,哐當一聲把原本就爛了的窗戶一下子吹得跌落了下去,楚輕鴻從那場恨意里清醒過來,微微蹙眉,後腦上的傷其實不怎麼疼了,但……他摔過無數次,傷過無數次,只有這一次,是被上了葯的。

紗布上還殘存著一抹淡淡的清香,那應該是楚天妤的。

跌跌撞撞出了廂房門,走到那片窗下,撿起掉下來的窗子,他想要重新安上去,卻在抬眸的時候看到了一塵不染的院子,雜草、碎石、枯葉全都不見了,乾淨得有些不像是他的地方,讓他非常不習慣。

院門口的隱蔽處,豎著一排躲著三顆腦袋,楚天妤幾個悄眯眯的看著,見到他跌跌撞撞出來,墨兒輕聲道。

「小姐,沒想到四少爺也這般命苦。」

楚天妤點頭。

「我能想象得到這些年他是怎樣一步一步走過來的,鳴舟,你出去打聽一下,四哥都在哪裡做活,我看他的桌子上有一條碼頭的帕子,他應該是在碼頭搬東西。」

說完。

她拿出二兩遞給鳴舟。

「然後把這錢給他經常去做事的老闆,讓他到時候把銀子折成工錢給四哥,就說,老闆覺得他實誠,做事勤快,所以給他漲工錢。」

既然他不接受自己的銀子,那就想想別的辦法,讓他的身上有一點余錢,這樣買葯或者是別的,都能應急。

「是。」

鳴舟接了錢,然後送楚天妤他們回去,到了白鷺院之後,楚天妤坐在軟榻上,墨兒給她倒了一杯熱水喝完,楚天妤的臉色這才沉了下去。

明艷端了點心過來。

「小姐,江府那邊過來三趟了,說要您過去一趟。」

楚天妤冷笑,江府如今在京城死沒面子,被嘲諷得跟一跎狗屎一樣,臉皮那麼厚的人,都沒勇氣出門了?

還是想要讓大家看看,是她楚天妤親自上的門,是她楚天妤不想退了婚。

「讓他們急吧。」

之所以頻繁的派人過來,是因為外面都在傳楚天妤在通林巷差點被殺,是江府幹的。

只要楚天妤相信這個,然後告到官府,江府就會被架在火上,一烤就會現原形。

「小姐。」

聽荷端著一盆剛剛綻放,香氣正濃的九里香進來,蹙眉間上前急道。

「江府又派人送信過來了,說如果您不過去,江老太太就過來弔死咱們楚府門口。」

「還真是給臉不要臉,一趟一趟的威脅,想要誰的命呢。」

墨兒呸了一口,氣得忍不住罵了起來。

楚天妤長睫微沉,想了想,雖然說名聲在她這裡已經是把臉扒下來踩在腳底板去了,但是她並不想一輩子這樣,早晚還是要翻盤的。

既然江府那麼想要她去,那肯定是設好了陷阱在等她,反正發生在江府,誰也說不清楚,他們嘴多,說得多,自己也干不過。

「聽荷,你去告訴太子殿下我要去江府,請他借我兩個會功夫的。」

「奴婢這就去。」

楚天妤看著她一拐一拐的模樣,笑著與她道。

「用馬車去,別走了,不然你那個小腚還得開花。」

聽荷聽著小姐左一個屁股,右一個上腚的,羞得小臉蛋通紅,她打小就在宮裡一直秉著規矩仔細做人,現在跟了一個這樣開花的主子,她當真是……捂著臉蛋她急忙轉身一拐一拐的衝出去了。

大半個時辰后。

明艷帶著兩個年輕又俊朗的少年回來了,滿心歡喜的與楚天妤施禮。

「主子,奴婢把留在府里,長得最好看的兩個侍衛帶過來了,太子說,借給您用。」

「主子,屬下明玉。」

「屬下青玉,見過主子。」

明玉和青玉齊齊上前施禮,楚天妤笑著虛扶了他們一把,兩人果然生得一幅好相貌,而且身形挺拔似青松一般筆直,又高又瘦,兩人見未來王妃這般大膽的打量著自己,一時間臉皮有些滾湯。

路上來的時候,聽荷就說新主子格外的有趣,讓他們不管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要淡定,看來是一點也沒有錯的。

「你們能打幾個?」

明玉和青玉一怔,隨後作揖道。

「很多個,主子。」

楚天妤頓時滿意,接過墨兒遞過來的茶喝了小半杯,正要說出發就看到明軒提著兩個人扔進了院子里,楚天妤急忙起身走出院子,明軒道。

「主子,這是清風院的下人,已經抓回來了。」

兩個下人一男一女,看著都是二十幾歲的模樣,而且他們身上的穿著都比楚輕鴻要好。

而且臉上的肉都比楚輕鴻要多。

見到楚天妤冷著臉出來,兩名下人抬起頭,左邊的急道。

「五小姐,冤枉啊,五小姐。」

「是啊,五小姐,我們什麼都沒有做,我們只是出去採買回去侍候四少爺的。」

「哦。」

楚天妤走到他們的面前,微微俯身,看著他們一個個細皮嫩肉,穿得比四哥好,長得比四哥胖,就連身上的香都是不錯的。

下人被楚天妤仔細觀察著,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但又被明軒一腳踢到了楚天妤的面前。

「這種日子持續多久了?」

領著楚府的月錢,出去干著自己的事,甚至過起了小日子,這兩個一看就結為夫妻了。

「沒有,五小姐,您一定要相信奴婢。」

女奴名叫小月,原本還挺鎮定,可對上楚天妤那雙冰冷的雙眸時,突然間恐慌了起來,眼裡不斷的溢出眼淚,朝著楚天妤求饒。

男奴名叫武當,他想了想,既然被抓回來,那肯定是被發現了,一咬牙,他磕頭道。

「五小姐,這都是奴才指使的,要罰就罰奴才一個。」

「五小姐。」小月仰著頭,楚天妤看了墨兒一眼,墨兒上前就是一巴掌甩在小月的臉上,打得她哭得更凄厲了。

「小姐,這兩個人不老實,不如讓人牙子來吧,他們的身契奴婢已經拿來了。」

「好。」

楚天妤點頭,原本也是這麼打算的。

兩人一聽說要賣掉,頓時嚇得臉色慘白,磕頭不斷求饒起來。

「我問你們,四少爺發病的時候,你們可有在身邊侍候?」

下人對視了一眼,直發虛,不說實話不行,說實話也不行。

「不說實話就繼續打。」

「我說。」小月掙紮起來,爬到楚天妤的面前「五小姐,那邊是什麼情形,您想必也看到了,奴婢們也要生存,也得活下去,逼不得已奴婢兩個才去外面做工的。」

「外面做工?」

楚天妤看著他們裁剪合適的衣裳,乾乾淨淨的模樣,還有小月梳起了婦人鬢。

「難道不是在外面過起了神仙日子嗎?」

兩個人私自出了府,結為了夫妻,過起了小日子,看得出來他們過得還不錯,而他們的主子卻是什麼都沒有,甚至發病都是獨自一個人倒下,一個人醒來,生與死時時都在一線間。

「四少爺性子古怪,經常把我們趕出去,我們也是沒辦法的啊。」

「而且……而且四少爺他……」小月一臉驚恐,瞪大眼睛,又左看右看了一下,拉低了聲音顫著嗓音道「四少爺他有病,五小姐,您快離他遠一些,他有怪病,是那種被鬼怪纏身,非常非常嚇人的病,一旦發作了,就像殭屍一樣,特別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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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妤帝隱江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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