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她哭哭啼啼的想幹嘛呢?

第40章 她哭哭啼啼的想幹嘛呢?

太子沒有說話,鳳眸幽深,車廂里變得格外的安靜。

只是。

回太子府的這一路,高遠和李木卻覺得馬車裡像是寒冰籠罩一般,讓他們莫名的背脊泛寒。

馬車徐徐進了太子府,車簾掀開,太子下車就沉著臉去了書房。

高遠張嘴想要說話,卻看到太子背影陰鬱,步子也走得極快,於是他讓李木把幕僚都召進府,商量商量這件事情,看要怎麼推動楚天妤,否則程府那邊一提親,這邊就來不及了。

合作歸合作,但姻親這根繩子才是最穩固的。

而且。

太子也需要一位太子妃了,就算不是楚天妤,也會是別人。

回太子府之後,太子就回了書房。

高遠立即將所有的幕僚召進了府里商量起這件事情來。

……

楚天妤帶著葯回到了自己的廂房,小心翼翼拿出葯,放在面前的矮几上,楚天妤緩緩閉上了雙眸。

就算是到現在,她都覺得眼前的葯是虛幻的,她沒有辦法相信太子竟然就這麼把葯給了她。

這樣的大恩,她根本無以為報!

程大夫被墨兒請了進來,聞到藥丸散發出來的奇香時,程大夫幾乎兩眼放光朝著軟榻撲了過來。

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雪白的藥丸散發著盈盈光芒,圓潤飽滿的模樣,當真是好看極了。

「碧血丹,這竟然是碧血丹,大夏果僅此一顆啊。」

何其珍貴!

「夫人若是用了這顆丹,必定會百毒不侵,再調養個三五年,不說完全康復,但也一定會好一大半。」

碧血丹用來治病其實有些大材小用,它最珍貴的地方是吊命,不管多重的傷,只要含著它,就能吊命三天。

「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看到這種神葯。」

程大夫看向楚天妤,楚天妤點頭,他這才像捧著金寶一樣小心翼翼觀察了起來。

這顆葯知道下落的人不多,他也是遊走江湖的時候,無意中得知的。

楚天妤看著程大夫激動的模樣,知道這是真葯,一時間,她蹙著眉往後靠了靠,心口一陣沉重。

太子的手筆實在是太大方,他應該知道這枚葯對他來說是多麼的重要,這等於是他的第二條命啊。

上一世。

他既然自盡而亡,那肯定沒有用到這顆葯。

楚天妤一下子坐了起來,眉緊緊蹙著。

風從窗外紛紛揚揚進來,帶了幾片黃色的落葉。

花香也從遠處灌進窗戶,卻依然擋不住盒子里的葯香。

思緒跟著落葉飄飄蕩蕩。

楚天妤眼裡漸漸撕裂。

太子之所以把藥丸這麼輕鬆的送給她,一是讓她甘心情願的為他效命,二是他根本沒有打算活下去嗎?

他還是心存了死志!!

為什麼?

太子之位,不管皇上喜不喜不歡他,那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再狠心往上走一步,那便是俯瞰整個世間,他連死都願意,為什麼不再拼一拼?

還是有人逼他死?

疑惑開始在心頭盤旋,讓她的臉色越來越沉。

明艷端著一隻銀盤走了進來,上面放著兩杯茶,一碟糕點,還有一封信。

「小姐,沈小姐她們的信來了呢。」

楚天妤眉眼一溫,抬手示意程大夫喝茶、吃點心,自己則拿了信打開。

看到上面的內容,楚天妤的眼神溫和了許多。

她們幾個的信與別人不一樣,並不是一對一的寫信,而是你寫一句,她寫一句,一會送到沈府,一會送到楊府,一會送到錢府,一來一往之後,已經是厚厚的一疊內容了。

錢多多問她們參不參加後天的秋獵。

本來前幾天就要舉辦的,因著楚天妤的案子,所以宮裡推遲了。

楚天妤想了想,寫了一句話,便又折了起來讓墨兒送出去。

太子是一定會參加秋獵的,上一世她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給江景年守孝,這一世她必須去。

因為。

太子在秋獵上可是受了傷的,這一次,她說什麼也要讓太子平平安安。

「小姐,其她幾位小姐都會參加秋獵嗎?」

墨兒一邊忙活一邊問著,楚天妤點頭。

「都去,你可想去?」

墨兒聽著停下手裡的活計想了想,眼眸微亮間點頭道。

「奴婢想去的。」

「那便去吧。」

楚天妤說完便看向程大夫,程夫人眼神發痴一樣的盯著碧血丸一動不動,最後發出感嘆。

「人生在世,能見到這顆丹藥,當真是死而無憾的。」

「這話可有些嚴重了,程大夫也不過四十幾歲,活到一百歲,也還有大好幾十年研究這種藥理的。」

程大夫聽著怔了怔,笑著垂眸時斂了一絲悲涼,隨後把葯交給楚天妤道。

「五小姐可要給夫人用藥?」

楚天妤收了葯放進懷裡,輕撫著精緻的盒身,眉緊緊蹙了起來。

「私心上來講,我想給母親用,可是……母親她恐怕不會用……」

說罷。

楚天妤一揮手,程大夫也急忙跟著下榻,兩人便一起朝著含霜院走去。

楚夫人自回來之後便睡下了,這會子剛剛醒了吃了葯,見到亭亭的女兒朝著自己走來,楚夫人眼中都是溫柔。

雖然隨時都會離開這個世間,但是能看到女兒安然無恙,她想……自己應該會走的很安心。

「二姨娘那邊如何了?」

楚夫人咳嗽了兩聲輕聲問著,楚天妤眉眼冰冷。

「順天府的人守著,三天之內湊不到錢賠償,便下牢獄。」

這一進去恐怕就要坐上個十年八載的,或者更長,等到她再出來,這京城的天恐怕早就變了。

「母親身上的毒已經下到二姨娘的身上去了,往後的日子,希望她能撐住。」

一報還一報,讓她也嘗嘗身體越來越弱,每日與葯為伴的滋味。

「妤兒。」

楚夫人輕輕握著女兒的手,眉眼裡都是內疚與愛憐。

「就算我們把她下進牢獄,等那人一回來,也會想辦法把她撈出來的。」

那人指的是楚將軍,楚天妤聽著母親的話,俯身將臉蛋埋進母親的掌心裡,摩挲了一下,她才抬眸問母親。

「母親可還對父親有感情?」

楚夫人蒼白如雪的臉上頓時綻出冰冷的笑意,這句話聽著她自己都覺得很好笑。

感情嗎?

在成親之前是有感情的,否則她也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程府那般疼愛她,將她嬌養長大,只要她不同意,程府便不會嫁。

可在知道程憫柔懷了孕,比她還先一步進了楚府,在他一夜夜的宿在二姨娘的房裡之後,那種所謂的感情早就灰飛煙滅了。

她與楚將軍說過的,希望他以後不要再來含霜院,更不要碰她。

楚將軍聽到這句話便發了很大的火,把她廂房裡的東西都砸了,之後連著一個多月都睡在她的房裡,看著她默默忍受,看著落淚,楚之懷都沒有可憐她,而是變本加厲。

試問這樣的人,她怎麼愛?

「沒有。」

楚夫人很坦誠的和女兒說話,看著女兒這傾世的容顏,楚夫人眼裡含了淚哽咽道。

「其實……懷你的時候,我想過要墮掉的,甚至葯都煎好了,我也喝下了,疼了兩天兩夜,卻怎麼都沒有墮下來。」

半月和滿月聽著自家主子的話,眼眶頓時泛紅,生怕楚天妤聽了心中生怨,半月急忙上前道。

「五小姐,您可莫要怪夫人,當時的日子相當難過,夫人又哀默大於心死,不想把您生下來過這種苦日子,可後來疼了兩天兩夜之後,夫人到底還是捨不得您,又拚命的喚了大夫過來調理,這才把您給平安生下來了。」

楚天妤哪裡會生氣,哪裡又會生怨恨,她俯身將母親輕輕的抱在懷裡,一下一下輕撫著她的頭髮,卻在垂眸時發現母親髮絲里竟生出一些白髮,悲慟溢出的時候,楚天妤輕聲道。

「母親,您想和離嗎?我帶您出去過一些好日子,看山看水,雲淡風輕,可好?」

「好!」

楚夫人幾乎沒有一絲的猶豫,甚至連考慮一下都沒有就答應了楚天妤的話。

可見。

在往日那病痛纏身的歲月里,她應該是考慮過無數次想要和離,想要離開楚將軍。

「母親,我尋到了一味奇葯,一味能讓您徹底好起來的葯。」

楚天妤坐直身子的時候,眉眼裡揚著溫溫柔柔的笑意,楚夫人看著眼眸也跟著亮了起來。

「小舅見多識廣,去過許多地方,也財大氣粗,想必花了很多的銀子把這顆葯給買下來了。」

楚天妤把藥盒打開,葯香陣陣的時候,楚夫人覺得精神都清爽了一些,心知這是一顆奇葯,楚夫人的眉眼裡也染上了笑意。

「素心,去燒最好的山泉水,我一會兌葯吃。」

「是。」

半月也是滿眼都是欣喜,急忙應了一聲便出去燒水,平日里楚夫人喜歡用山泉水煮茶喝,後山有一個小小的泉眼,最是清甜,她們平時就把桶子放在那裡一點一點接著,一天去收一次,二姨娘就是在那裡下了毒。

而二姨娘,她平時生怕有人下毒害她,所以喜歡用銀筷,楚天妤便打造了一雙空心的假銀筷,裡頭灌滿了二姨娘下的這種毒藥,只要二姨娘用這雙筷子用膳,那毒就會潤物細無聲的出現在她的嘴裡。

相信很快,二姨娘的身體就會出現問題,只是……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會發現自己中毒了。

想到這裡,楚天妤眉眼間溢出一絲狠意,她還真的很期待呢。

「妤兒,你平時事情多,忙自己的事情吧,母親這兒有程大夫,有素心她們,不會有問題的。」

「知道了,母親。」

楚天妤知道母親是心疼自己,怕她過於勞累,嘴裡應著,心裡可沒打算真不來。

侍候好母親睡下之後,楚天妤才出了廂房,在院子里碰到了沉著臉的滿月,楚天妤眨了眨眸,滿月上前施禮道。

「小姐,二姨娘帶著大小姐、二少爺去程府鬧事去了。」

「鬧事?鬧的好啊!」

楚天妤早就預著二姨娘會來這一招的,這會子程家大門只怕緊閉著,根本不見人,二姨娘在外面鬧,根本就是鬧笑話而已。

「舅老爺派人過來問您,她一會要尋死怎麼弄。」

依著程家人的脾氣,二姨娘最好是真的弔死在外面,程家可不是別的功勛貴家,面子名聲第一,他們一向都是直脾氣。

但是楚天妤卻要留著二姨娘的命,要讓她慢慢承受自己母親承受過的痛苦。

「當然是我去把人弄回來。」

楚天妤垂眸淡淡說話,墨兒恍然,是啊,眼下府里都是小姐在做主,自然她去拿人回來是很正常的。

於是。

楚天妤做好了一切準備,帶著人浩浩蕩蕩的朝著程家走去。

也不過是三炷香的時間,她們就到了程府大門口,彼時門口已經聚集了很多百姓,他們指指點點的正在議論著。

二姨娘哭得聲嘶力竭,身邊還放著一根繩子。

程府這會子大門緊閉,由得她鬧。

楚天妤上前看了二姨娘一眼,便走到了大門前,敲門之後,有人開門,見是楚天妤便開了門,說了幾句話。

二姨娘見大門打開了,便要往裡頭沖,可大門卻是砰的一聲就關上了。

二姨娘心裡那叫一個恨,咬牙切齒間,她哭著跪在了大門口,歇斯底里的嚎叫著。

「母親,大哥,你們怎麼能這般心狠,怎麼能拋棄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你們不能因為我是庶女就這般對待我,我隨姐姐嫁進楚府也是為了照顧姐姐的身體,你們知道的呀,嗚嗚嗚……為了病重的姐姐,我一輩子都熬在楚府了。」

「如今你們卻要與我斷絕關係,過河拆橋,你們讓我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老百姓們擠做一團看著眼前的熱鬧,不知道事情原由的便開始指責程府不幹人事。

二姨娘和楚惜月聽著看著,心中得意,知道有效果了,於是撲上去把大門拍得砰砰響。

可有的百姓卻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見有人罵程府,急忙嚷嚷道。

「你知道個啥,這二姨娘豬狗不如……」

於是巴拉巴拉把二姨娘的所做所為,怎麼騙的錢,怎麼騙的人,怎麼喪盡天良一樣一樣的數給別人聽,完了沒說齊的,身邊的其他人接著補,把那替二姨娘說話的人吼得嘴巴立即自動縫上了。

「母親,我也是您養大的,也是您的女兒啊,大哥二哥你們不能因為我是庶女就不管我了,我生死都是程家的人,我絕不和程家斷絕關係……」

說完。

二姨娘便拿出繩子往邊上的石獅子上一綁,哭著喊道。

「既如此,我便弔死在這裡,生是程家的女兒,死也是程家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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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妤帝隱江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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