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一個躺在別人床上的未婚夫

如果十鳶和宸王的親事能成，那十鳶提前討得德妃娘娘歡心也是美事一樁，母親那裡她再想辦法也可，紅狐皮雖少但也不是沒有的。

只不過。

宸王殿下喜歡十鳶嗎？他又知道帝鈺郡主喜歡他嗎？

「墨兒，你與十鳶說，一切隨心，如果不喜歡宸王殿下，可以直接告訴宸王，宸王會出面拒了這場婚事，如果喜歡，那便試著與宸王殿下交往看看，順便請她觀察一下男子組的彩頭都有哪些人分。」

既然是鄴王帶的隊，以鄴王拉攏人心的手段，他不會獨吞賞賜，而是會把賞賜分下去，與他一起打獵的都會得一分。

只要十鳶她們仔細觀察，她就能知道都有什麼人和鄴王一起打的老虎。

想到這裡，一陣隱憂襲上心頭，喉嚨一陣痒痒惹得楚天妤忍不住咳嗽起來，墨兒急忙倒了一小杯溫水遞到楚天妤的唇邊，楚天妤喝了幾口，才接著說道。

「順便去看看外面現在什麼情況，我很確定殺人的兇器是我的袖箭。」

「小姐，袖箭射出去之後沒收回嗎？」

楚天妤沉著臉搖頭。

「有的收回來了，但是天坑那裡當時危險重重，我根本沒機會全部收完。」

如果是鄴王派人做的，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禮部尚書的位置大家都在搶，按理鄴王得想辦法和禮部的人打好關係才對，更何況這位江大人至少在明面上沒聽說他站誰的隊。

又或者。

鄴王知道她和太子走得近，要嫁禍給太子，江大人認為是她殺的以後，為了要給兒子報仇，投奔於鄴王？

不。

這並不是一個聰明的做法，拉攏人心有很多的辦法，死人是最蠢的。

越想越覺得毛骨悚然，身上明明蓋著厚厚的毯子，可一股一股的涼意還是從腳底不斷的往上竄。

這諾大的林子，射偏的箭到處都是，兇手誰的不拿，偏要拿她的。

有沒有可能。

兇手根本就看到了她的袖箭，也看到她拿袖箭殺人，所以他才故意挑了她的兵器。

因為。

兇手知道她看到鄴王撲向了老虎，自然……她就該想到這件事情一定是鄴王做的。

如此一來。

她必定會和鄴王鬥上，她鬥上就代表太子會和鄴王鬥上，人命關天，這樣一鬧，太子和鄴王就會從暗面轉到明面，兇手就只要坐觀兩虎鬥，一死一傷之後，他自然就不費吹灰之力得勝。

所以。

殺江少爺的不是鄴王，至少鄴王現在也不想和太子明著對上，否則他就不會在林子里提醒太子箭無眼，要太子小心。

還是。

兇手想要拿這件事情威脅自己，讓程府、楚府一起聽命於他？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可真太看得起她楚天妤了。

「表妹，我可以進來嗎？」

程江南的嗓音響起，楚天妤揉了揉眉心，眼中閃過一絲疲憊，急忙道。

「進來吧，大表哥。」

侍衛掀開帘子，程江南端著熱氣騰騰的鮮內湯、糕點、烤串走了進來，俊美的臉上滿滿的都是擔心和懊惱，一進來他便睨著楚天妤，見她臉色蒼白，程江南急忙把東西放下，手探了一下楚天妤的額頭。

「還好不燙。」

接著又端起鹿肉湯。

「我先喂你喝些湯，這麼久了肯定餓了，烤串我挑的是最嫩的肉，而且沒有放辣椒，抹了一些甜味醬，你多少吃一些，不然傷口痛還餓肚子可難受。」

看著躺在榻上的楚天妤，程江南眼裡怒火閃過，楚惜月身為姐姐不但不來關心問候一下，還在外面到處明裡暗裡貶天妤，程江南就怒火中燒，若不是方才人多，他就不止是訓斥幾句，而是軍棍侍候。

「表哥，我自己喝。」

楚天妤抬眸，看著程江南溫柔又體貼的俊美模樣，心裡長長嘆了一口氣。

大表哥真的很好，好到她無法拒絕，也無法開口，原本還想著縱然不能深愛，但也能相敬如賓，和和睦睦，於情於理，她與程江南結為夫妻一定是兩家喜為樂見的，也是最為合適的。

「我喂你，你手一抬就扯到傷口了，這得痛多少下，乖，張開嘴。」

程江南一邊說著一邊將湯送到楚天妤的唇邊，見她乖乖的喝了，程江南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吃得下東西就好，這樣才好得快，一想起先前楚天妤被箭射中的那一幕，他到現在都腦子一片空白，直到那一剎那他才在驚恐里發現自己是真的喜歡天妤的，是發自心底深處的愛慕。

「大表哥，我有事與你說。」

楚天妤把常玉送過來圖紙拿了出來，展開在程江南的面前，程江南以為她不知道這件事情，還想瞞著私下去處理，沒想到她竟然已經拿到圖紙了，想來應該是太子殿下，或者是宸王殿下給她的。

「袖箭呢？」

先前禁衛軍過來查的時候，他一直在皇上身邊，皇上聽說侍郎之子被殺，且兇手找不到大發雷霆，他根本走不開，心急如焚間只好讓程墨初去暗中關注。

「在給我治傷的醫女的手裡，我請她幫忙偷偷帶出去了，眼下她可能也慌得很，表哥……」

「我馬上去處理。」

這件事情不能假手他人，得親自去處理才放心，程江南將一塊糕點喂進楚天妤的嘴裡，隨後握住了她的手。

「放心，表哥不會讓你有事。」

楚天妤看著程江南溫和一笑，表哥的手很溫暖很熱，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手卻一片冰涼。

帘子被展開，帶了一絲風溜進來。

太子披著一身涼意出現，進來的剎那間眼神便落在了他們握在一起的手上，還有楚天妤臉上的笑容。

縱然心中激起了萬千波瀾，太子冰冷的臉龐也沒有任何變化，楚天妤抽了一下自己的手，程江南慌忙站起來與太子施禮。

「殿下。」

太子看了一眼旁邊盤子里的東西，見她用了一半，點了點頭。

「傷口痛嗎？她們可有盡心？」

「殿下，臣還有事情要做，就選退下了。」

程江南急著要去處理袖箭的事情，故而先行退下，營帳里只剩下楚天妤和太子，太子一撩長袍，坐在楚天妤的身邊，轉頭冷冷的看著楚天妤。

「你喜歡程江南？」

其實不問他也知道，要是不喜歡又怎麼會手牽著手，又怎會朝著他笑，金童玉女般的模樣讓人看著心間發苦。

楚天妤倒是未做他想，輕輕搓著自己的手真心道。

「喜歡的。」

只是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而是至親之間的喜歡，她欠他們太多，別說只是成親生子就是要了她的命，她也無話可說。

帳篷里的溫度一下子寒冽起來，楚天妤下意識的拉了一下被褥，太子冷視著楚天妤。

「孤說過的，要娶你為太子妃，你可記得？」

「記得的。」

輕輕點頭，望進太子那雙寒冽的眼眸里時，楚天妤有一剎那間的迷茫，她發現自己有些看不懂太子。

氣氛一時間沉默了下來，兩個人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常玉進來施禮。

「殿下，宸王殿下一共搜出十五把袖箭。」

「恩！」

太子冷聲應著，楚天妤心裡卻是一驚，十五把袖箭，一般來說大多數袖箭都是一樣的，只有她的款式有明顯變化，袖箭也不一樣，一看就知，如果他們在醫女身上搜到了，那醫女會在逼供之下說出真相。

事情就麻煩了！

希望大表哥來得及處理。

柳眉微蹙，楚天妤看向簾門，墨兒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查到消息。

太子看著楚天妤略微有些焦灼不耐煩的模樣，以為她不想和自己說話，心緒一下子就跌進了萬丈深淵，讓他整個人都有一種說不出的煩燥。

「你好好休息。」

既然她不想看到自己那便罷了，太子剛要起身，袖子卻是被人捏住，他垂眸，便看到楚天妤白皙的長指緊緊攥著他的袖子，她仰頭看著他。

「有事？」

太子冷聲問著，楚天妤輕輕點頭，太子只好重新坐下。

「殺人的袖箭，是我的。」

「被人栽贓？」

楚天妤不會殺人，至少……與她無冤無仇的人，她不會殺，這一點太子可以肯定。

「應該是。」楚天妤點頭「我收回了十八支袖箭，還有六支在外面，應該都在斑斕虎身上。」

「虎是你殺的？」

太子眼中閃過一絲驚愕，說真的，楚天妤與外面傳言的根本就是兩個極端，眼前的這個楚天妤有勇有謀，江景年究竟有多蠢？

她若為太子妃，必定是錦上添花！

「也不能算是我殺的，我和虎相鬥的時候，已經有人和它斗過了，但那人受了重傷，我救走了，之後鄴王趕來，我跑了，我走的時候虎還沒有死，所以嚴格說起來是鄴王殺的吧。」

「你救了誰？」

太子沉聲問著，方才已經點過冊子，除了死掉的江侍郎之子，人數一個不少。

楚天妤搖頭，眼中疑惑閃過。

「他不是參加狩獵的人，而且滿身都是傷痕，新傷舊傷一層一層，深可見骨，頭髮看起來有好幾年沒洗過了，臉也看不清，總之是一個很奇怪也很可憐的人，我讓一葉把他帶走了。」

「太子表哥，我懷疑兇手不止拿我的袖箭殺人，他還有可能看到我拿袖箭殺人。」

「殺了誰？」

太子墨色的雙目如幽潭看向楚天妤，長指微緊，這個楚天妤到底幹了多少好事？

「一些別人布置的暗樁，可能是準備殺你的。」

「屍體呢。」

心臟怦怦跳起來的時候，太子發現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有些無法控制自己的漸漸生活起來的情緒，這並不是他喜歡的。

「都藏起來了。」

太子拿出一份地圖，楚天妤急忙傾身過去指了四個地點，太子微微轉動眼眸看著依偎在自己身邊的楚天妤。

「楚天妤。」

「恩？」

楚天妤順勢仰頭，對上太子寒冰一般的鳳眸時，她怔了怔，太子亦是垂眸深睨著她，一陣涼風卷了進來，楚天妤坐好身子靠在軟墊上蹙眉。

「真疼啊。」

「對不起，都是孤不好。」

太子垂眸輕語時，俊美臉龐閃過一絲懊惱，如果可以，他寧願受傷的是他自己。

「別這樣說啊，別說是您，就是我小表哥，是十鳶她們，我也一樣會這樣做的。」

太子點頭。

「既然程江南去處理你的袖箭，那孤去處理那些屍體，你別擔心，安心養著。」

「好。」

太子起身走出營帳，帘子落下的時候，他身上的氣息剎那能凍起整個獵場，他的身體但凡出問題都有可能引出……

所以。

楚天妤救了他好幾次！

不到一刻鐘，明玉、常玉、青玉、白玉四大侍衛齊齊出動，前去處理屍體，接著又有人將程江南一起請到了宸王的營帳里，而太子就在那裡等他。

楚天妤暫時鬆了一小口氣，直到墨兒回來她的心又提了起來，見墨兒神情緊張，楚天妤示意她喝些水，墨兒喝了兩大盞這才來到她的身邊。

「小姐，表少爺的袖箭也被搜出來了呢。」

楚天妤點了點頭，小表哥的袖箭一定沒來得及處理，這她猜到了的，不過倒也不慌，因為表哥的袖箭和她的不一樣。

「十幾把袖箭都與兇器不一樣，所以那些少爺都排除了嫌疑，但是聽說以後的獵場都不準帶袖箭和一應暗器。」

楚天妤暗暗鬆了一口氣，心裡無比的感激大表哥當時改裝她的袖箭，否則找出來的十五個主人全都要下獄。

「小表哥現在人在哪？」

雖然小表哥平時一副紈絝樣，但事實上很能幹，她相信小表哥應該能沉著應對。

「在烤肉。」

楚天妤點頭，他越是放鬆紈絝，對他越有利，指了指盤子里的東西。

「把這些東西吃了吧。」

墨兒剛想說讓小姐再吃一點，帘子卻是一掀，風湧進來時，程墨初端著一大盤子烤串、烤肉進來。

「表妹，我給你烤了一些肉，鹿肉、兔肉、野雞……而且我割的是左前腿位置上的嫩肉，咱們來個以形補形啊。」

看他

見小表哥神情輕鬆，語氣輕快，楚天妤蒼白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意，看來問題都解決得差不多了，墨兒讓開位置朝著程墨初施了一禮，程墨初把東西擺好之後，端了一小盤子呈到楚天妤的面前，叉了一塊肉喂進楚天妤的嘴裡。

「袖箭已經被大哥處理掉了，這世上再無那把袖箭。」

「可惜了。」

楚天妤輕聲說著，程墨初卻是一揚俊臉。

「有什麼好可惜的，回去之後，重新給你設計一款。」

「但是我不明白，為什麼要殺禮部侍郎之子呢，而且啊，江侍郎就那麼一個嫡子，他一死，江家可就後繼無人了，江夫人身子不好，聽說不能生了呢。」

「什麼？」

楚天妤心中微驚，江侍郎竟然只有一個嫡子。

「是啊。」程墨初點頭「江侍郎與江夫人是青梅竹馬，成婚之後就沒納過妾，所以只有江少一個兒子。」

……

楚天妤臉一沉，好像有什麼東西就要跳出來，可就是抓不住。

一般來說，官員家中都是三妻四妾，嫡系就算是不多，庶系也會不少，兒女是不愁的，可江大人卻只有一個兒子，如今才十三歲就死在了獵場，楚天妤都可以想象得到江大人和江夫人的悲傷該有多難熬。

「皇上那裡呢？」

「皇上還在生氣，這件事情大部分人是不知道的，皇上發了很大的火，如今宸王殿下已經秘密派人去通知江府了。」

楚天妤只覺得渾身透涼，兇手隱藏在暗處只怕是掘地三尺都未必找得到，就算是找到了她這裡，也找不到幕後的那個人。

不行。

她不能坐在這裡等著查上來，得想辦法讓兇手自己跳出來。

十鳶那裡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才對。

「哦對了。」程墨初想起了什麼「方才沈小姐與我說了幾句話，她讓我告訴你……」

程墨初傾身在楚天妤的耳邊將那些人的名字一個一個說出來，楚天妤沉著臉蹙眉點頭。

「我知道了。」

「沈小姐領了紅狐的彩頭，德妃娘娘很高興，不過她卻把紅狐留下來了，說要送給你。」

楚天妤眼中頓時溢出無奈，她都說了讓十鳶送給德妃娘娘，這樣提前與未來婆母抓好關係多好啊。

心間暖意重重，楚天妤當真是歡喜極了十鳶這樣是非分明的女子。

「表妹，你臉色很白，還是趕緊躺著休息吧，有事叫我去跑腿，跑斷了都行的啊。」

「好，小表哥你快回去吧，不要離開太久，免得有人起疑。」

「好。」

看著程墨初的身影離開，楚天妤剛要躺下，卻又有人來稟說是玉殊公主派人過來了。

墨兒急忙迎了出去，玉殊公主的貼身嬤嬤將禮物給了墨兒，說了幾句便走了。

墨兒端著沉沉的禮物進來，放在桌子上打開一看，隨後驚呆了。

「這麼貴重？」

一共是六件，件件貴重無比，且都是皇室之物。

「小姐，那位嬤嬤說公主讓帶句話給您。」

楚天妤看著墨兒，墨兒一個字一個字道。

「玉殊公主說，楚天妤，你是個好的。」

楚天妤的唇便抿了起來，這位玉殊公主真有意思，這句話她明白了，玉殊公主這是在還人情。

鄴王送給她的禮物，楚天妤攬了下來說是她送的，這要一來皇上那裡免了一樁責罰，也免了被人議論，所以玉殊公主是承了她這個情。

「墨兒，你可看到步宛櫻了？」

玉殊公主極疼愛這個外甥女，養得嬌貴不說，聽說還生得明艷傾城。

「見著了，四大美人奴婢可都見著了，奴婢不明白大小姐怎麼也會名列四大美人呢？」

楚天妤笑著搖頭不語，楚惜月借著她的東風位列四美之一，就是不知道這個名聲還能維持多久。

與墨兒說了一會話，楚天妤的情緒終是放鬆了一些，墨兒轉身去收拾東西，楚天妤看著帘子門，額頭上又開始竄出細密的汗珠。

「小姐，可是傷口又疼起來了？」

墨兒頓時焦灼不已，小姐這般模樣，要什麼時候才能好啊。

「是啊，墨兒，我好疼……」

楚天妤輕聲言語著，嗓音里染著一絲嬌氣，墨兒頓時紅了眼眶，小姐從不輕易喊痛的。

啪……

外面傳來什麼東西掉落的聲音，墨兒嚇了一跳，急忙轉身出去，卻又瞬間跪下。

「奴婢見過鄴王殿下。」

此刻的鄴王卻只是定定的站在門口，身形如蒼松般一動不動，眼神卻是死死的盯著榻上的楚天妤。

「我好疼……」

這三個字就像是瘋魔了一樣在他的耳邊不斷的徘徊，不斷的徘徊……不斷的徘徊……

他記得這三個字，也記得這個語調，這個嗓音。

甚至。

在他聽到楚天妤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夢裡她在自己身下哭著虛弱喊叫的畫面就那麼跳躍了起來。

當他抬眸，看著楚天妤蒼白的臉蛋，那夢裡一直模糊的模樣就那麼清晰了起來。

是她！

是她！

鄴王已經梳洗，換了一套紫色的王袍，長發被紫玉冠束著，盡顯玉樹臨風，墨兒抬頭卻發現鄴王整個人都不對勁，他死死的看著楚天妤，神情滿是驚愕，甚至還有一絲不相信。

楚天妤也睜開了眼睛，在看到鄴王那一身打扮時，毯子里的楚天妤突然間顫抖了起來，她慌亂的轉動著眼珠，手攥緊了被子，想要躲起來，想要藏起來。

是他！

上一世他穿的就是這套錦服，就是這個模樣，明明生得俊美不凡，可卻是一個惡魔。

不。

楚天妤張嘴想要告訴墨兒讓鄴王走，可是喉嚨里發不出一絲的聲音，就像是被鄴王狠狠的掐住了一樣，整個身子，每一寸肌膚都疼痛了起來，像是火灼一樣。

眼淚就那麼一顆一顆的墜落，楚天妤眼裡的驚恐也不斷呈現，她變得無助，變得更加虛弱……

砰。

摔下軟榻的時候，墨兒亦是嚇得尖叫了一聲，轉身衝進了營帳。

「小姐。」

墨兒想要扶起楚天妤，可肩膀被人捏著往後一推，墨兒摔了出去，慌亂間卻看到鄴王冷著眉眼將楚天妤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