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他瘋了
+拓拔玉笑看著顧九齡:「既然是王妃要的東西,分文不收。」
顧九齡愣了一下,從懷中拿出來五千兩的銀票塞進了拓拔玉的懷中。「我也不知道給的多與少,人情歸人情,生意歸生意,你拿著便好。」
「你在上京過的不容易,缺銀子,我不佔你這個便宜。」
拓拔玉的紫眸微微一閃,心頭有些難受,他在這個女人面前表現是不是太弱了一些?可他也沒有辦法解釋,將銀票收了起來,不收反而讓她難辦。顧九齡不想與北狄人交往過密,畢竟被扣上叛國的重罪就不好玩兒了。如今她頂著蕭胤的名聲,懷著一雙孩子,不曉得上京多少人想要弄死她,這樣的把柄最好不要輕易送出去。顧九齡緩緩起身道:「這些菜殿下慢慢吃,也不曉得你愛吃什麼,隨便點了一些,你慢用,我府中有事先回了。」
拓拔玉眸色一閃,感覺她在極力躲著他?不過被他拓拔玉盯上的人,哪裡能逃得脫?他從懷中摸出來一隻碧玉盒子,盒子看起來不像是中原人的物件兒,外面鏤雕著的花紋更像是符咒一樣。「這個送王妃玩兒吧!」
顧九齡接了過來,小心翼翼打開蓋子,突然一隻赤色蝴蝶飛了出來,竟然是活物。不過那蝴蝶飛了一圈又回到了盒子里,乖巧的落在裡面。顧九齡簡直看呆了,拓拔玉笑道:「每日里用花蜜和晨露投喂便好,追蹤蝶,可追蹤千里之外的人和物。」
顧九齡忙將蝴蝶放了回去,她聽過江湖中赤葉蝶的來歷,整個天下只有三隻,天價!根本求不來的!這種東西太實用了,有時候可以拿來保命,她沒想到拓拔玉這麼大手筆,見面禮有點重。「我不能收!太貴重了!」
「王妃言重了,」拓拔玉緩緩起身,顧九齡才發現這個看起來瘦弱的青年站起來后個子倒是挺高的,有那麼點壓迫感。他將蝴蝶送到了顧九齡面前淡淡笑道:「王妃收下吧,你與我有活命之恩,是我欠著你的人情。」
「王妃留著閑來把玩,關鍵時刻興許用得上。」
顧九齡定了定神,拓拔玉的後半句話觸動了她,她收了下來道了聲謝。拓拔玉瀲灧的紫眸里染了一層柔光,點了點頭笑道:「王妃以後需要在下幫忙,便去福升當鋪聯繫。」
顧九齡應了下來,不敢在此過多耽擱。隔壁李巧兒也與鬼手七談妥了交涉的細節,隨後跟著顧九齡離開了江鮮樓。主僕二人上了馬車徑直離去。拓拔玉站在窗前凝神看著顧九齡的馬車漸漸消失在他的視野中,眸色里多了幾分溫柔暖意。她想避開他,哪裡有那麼容易?人生中好不容易有一束光,怎可讓她溜走?赤葉蝶也僅僅是見面禮罷了,以後一來二往有的是機會。「殿下!」
骨律走了進來,站在了拓拔玉的面前躬身行禮。「查的怎麼樣了?」
骨律低聲道:「當初顧家大小姐在宮裡頭出事兒的時候,睿王還在成州,按理說那孩子不是睿王的。」
「不過……」「不過什麼?」
骨律忙道:「殿下,兩個月前咱們在宮裡頭的眼線卻發現那天睿王確實就在宮中,不過看起來像是換了個人一樣,神志不清,還砸了翠玉宮裡的東西,後來不知道跌跌撞撞去哪兒了。」
「你說什麼?」
拓拔玉眸色瞬間冷凝了下來。骨律也不知道殿下為何會對顧家大小姐的事情這麼在意,忙道:「此件事情當初只有馮公公撞見了,他說那個時候的睿王爺感覺像個瘋子一樣,還是發了癔症的那種。」
「他那一次也是運氣不好,無意間撞見了睿王爺發瘋,被掐暈了過去,到現在脖子都疼,不過後來睿王爺似乎把這事兒給忘了,也沒有命人進宮查他的下落。」
「他嚇得請了病假躲了好些日子,後來再一次見著睿王,也沒有認出來他來,這才出宮與屬下聯繫。」
拓拔玉眉頭狠狠擰了起來,清俊的眉眼間染了一層冷霜。「讓他這幾天出宮想法子來見我。」
「是!」
骨律退了出去。上一次皇家獵場出了事兒,很多人都沒有遊玩盡興,這一次太后帶著一眾人去卧龍山禮佛,世家大族的貴女們分外有興緻。雖說是出去禮佛,卻可以藉機遊山玩水,好不愜意。南齊上京最好的時節便是春夏之際,不光節日多,氣候宜人,郊外的風景也是美不勝收。顧九齡同蕭胤坐在了馬車裡,這一次他們先去卧龍山山腳下的禪院,說是禪院也就是一處處獨門獨院的臨時居所。方便皇親國戚們來禮佛的時候,臨時過夜用的。世家貴族的院子都是挨在一起的,倒也熱鬧。之前剛下了一場大雨,朱雀街還好,一路過城南,那道路委實不好走。感覺整個城南都陷進了爛泥裡頭,味道也是刺鼻得很,顧九齡看向了馬車外面,眉頭擰了起來。「官溝是不是堵住了?這麼多髒水涌了上來!」
顧九齡瞧著泥濘中玩耍的幾個小孩子。蕭胤順著顧九齡的視線看向了外面,眸色里掠過一抹嘲諷:「太后禮佛,給佛像塑了金身,哪裡管得了螻蟻的死活。」
「可現在是雨季,不怕城市內澇嗎?你看人員住得那麼密集,一旦出了什麼事兒,那是要死人的!」
蕭胤定定看向了顧九齡,眼眸深邃了不少,隨後勾唇笑了出來。「我家王妃還挺憂國憂民的。」
顧九齡說不出話來,她來到的這個時代,百姓就是螻蟻,根本沒有什麼民權可言,生與死也都是上位者的一句話而已。她心頭稍稍有些堵得慌,不想蕭胤抬起手揉了揉她的頭髮笑道:「這一次禮佛回去,我同皇兄說一下。」
顧九齡一愣神,她是沒料到他會這麼說,擺了擺手笑道:「罷了,妾身也就是隨便說說而已。」
顧九齡知道蕭胤沒有實權,在朝堂上說話根本沒風,大家都不聽他的,便是說了也沒人聽,若是說得急迫了,怕是還會引起隆慶帝的懷疑。許是看出來顧九齡的顧慮,蕭胤淡淡笑道:「你擔心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