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熊孩子
?龐邈興奮了。
掐架的時刻終於來到!
向來與人和平共處的他,為了生命、為了自由,擼起袖子豁出去了。
「曹大小姐,您的小少爺撞倒了我家小姐……」錦繡壯著膽子小聲說道,可惜聲音太小,一點氣勢也無,更讓曹馥柳眉倒豎,怒火騰騰。
曹馥推開龐邈,心疼的將自己的兒子曹寶辰攬進懷中,「寶兒,受傷了沒有?」
錦繡差點吐血,要受傷也是她家少爺啊,什麼眼神。
曹寶辰重獲自由的一瞬,小爪子見縫插針的狠狠揪了幾下龐邈的頭髮,曹律第一次精心梳出來的髮髻鬆散開來,首飾掉了一地。
玉簪金釵在陽光下光芒或溫潤或耀目,曹寶辰掙脫母親的手,一雙小肥爪子一股腦抓起來,發狠似的砸在龐邈臉上。
首飾「噼里啪啦」掉了一地,龐邈披頭散髮的像個瘋子,坐在地上看著眼裡只有兒子的曹馥。
「嗚嗚,娘,她欺負我!」曹寶辰向龐邈做了個鬼臉,回過頭又嚎啕大哭開來,「她掐我,還罵我,我身上好疼,嗚嗚……」
曹馥一邊心疼的哄孩子,一邊狠狠瞪著龐邈,一副要吃了對方的架勢。
龐邈將散亂的髮絲撩到耳後,「呵呵」冷笑,「是個會惡人先告狀的……」
「哼,我看你才是惡人!」曹馥罵道:「昨兒我的話戳中你要害了吧?你一個大人,心懷怨恨,因此拿著小孩子出氣,當我們曹家是可以隨便撒野的地方?!」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欺負你兒子了?」龐邈反問道,「明明是這小崽子橫衝直撞!」
曹寶辰更大聲的哭泣,在丫鬟的懷裡扭動鬧騰,「我沒有我沒有……娘,她欺負人嗚嗚嗚……」
「小孩子又不會撒謊!」曹馥強詞奪理,讓身後丫鬟照顧著曹寶辰,走上前來就是狠厲的踹一腳龐邈,「我看你是不想在曹家待下去了,你這卑賤的東西!」
龐邈忍不住了,雖然和女人動手不是君子該為之事,但有道是「該出手時就出手」,他從前見過婦人打架的場景,簡單的「彪悍」二字不足以形容當時的場景,各種撕、扯、咬、拽、掐,一副不弄死對方絕不擺手的架勢。
一不做二不休,龐邈擼起袖子就爬起來,沖曹馥掐來。
不過這掐架是要有技巧的,真的如從前所見那般兇狠,把曹馥打傷了,曹律肯定會「咔擦」了他,所以龐邈採取氣勢為主,下手輕重為輔,在曹馥動手還擊后,立刻裝柔軟,改為躲避為主。
曹馥的丫鬟們見大小姐佔了上風,也不上前來分開二人,僅是口頭上勸勸架。
曹寶辰從丫鬟的臂膀間抬起小臉,看到母親把那人揍得不輕,「嘻嘻嘻」的笑起來。
龐邈故意遲了兩步,曹馥得了空隙,抬手就給龐邈三個響亮的巴掌。
「小姐!」錦繡忙上前護在小姐身前,驚恐的看著少爺半邊臉頰紅腫起來,「小姐,我們去找姑爺吧……」
龐邈推開錦繡,冷冷挑釁道:「無理便動手,好一個曹家……大小姐!」他已經「光榮」負傷,一會兒曹家人口誅筆伐起來,也不會怪罪的太厲害。
曹馥搖頭晃腦,得意非常,「姓龐的,本小姐告訴你,在這裡,曹家便是王法!」
龐邈恍然明白曹崢曹律父子做了這麼多年權臣,為何一朝被陷害至死——不怕強大的對手,只怕豬一樣的隊友。
這樣的話傳出去,聖上心裡會怎麼想?
曹馥還在繼續說:「剛進門兩天就鬧得家裡雞飛狗跳,我看是你太過卑賤,與我曹家相剋吧?嘖嘖,這樣下去,還得了?」
那就快去和曹夫人說一說休妻的事吧,快去啊快去啊!龐邈在心中默默念叨,忍著曹馥的侮辱。
正當曹馥想說出來的話第一次與龐邈內心所想高度契合的時候,有人不緊不慢的說道:「大姐又想與母親說些什麼?」
曹馥望著信步而來的弟弟,「八弟,我看這個家是萬萬容不下龐雯君,她昨日無理取鬧,今日又欺負我家寶兒,這般小肚雞腸的性子怎堪與八弟為妻,不如與父親母親說一說,休了她。」
龐邈悄悄的深呼吸一口氣,平定了心思之後,哽咽道:「我無法與……夫,夫君的家人相處,為家宅安寧所想,請您休了我吧。」
曹馥先是一怔,沒料到龐邈這般配合,冷冷一笑:「那正好,兩家人坐下來談談,把休妻文書給寫了。」
曹律走到龐邈身邊,眸光一轉,冷冷清清的望向長姐,「雯君嫁於我,能與我好好相處便可,就不用長姐操心了。另外……」他撿起地上玉簪子的碎片,「這是祖母送給雯君的東西,長姐居然弄壞了?」
「這……」龐邈和曹馥雙雙震驚的看著曹律,活像在看一隻怪物。
曹馥反應快,怒道:「八弟,你居然幫著外人說話?你眼裡還有長姐嗎?!」
曹律左右看看,反問道:「這裡有外人?」
「你……」曹馥被氣的差點背過氣去。
八弟本就和家人的親近度一般,這點完全繼承了父親的性子,誰料到娶了個卑賤女子之後,居然胳膊肘更加往外拐了。
以後日子還長著呢,現在就如此,還得了?
「我們找母親評評理去!」曹馥說著,就想上前扯龐邈的手。
曹律搶先一步,護著龐邈,讓曹馥撲了個空,「有這份閑功夫,不如長姐好好的想一想如何和祖母解釋摔壞玉簪子的事情吧?還有,大姐夫被調任到太常寺去了,你不問問是怎麼回事?」他轉眼看向依偎在丫鬟懷裡的曹寶辰,「寶兒如今八歲,父親在我們長到七歲時便令我們天天早起習武,寶兒已經晚了一年,是時候該鍛煉鍛煉了。」
曹馥的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我家寶兒日後走文官仕途,無須練武。」
「姓曹的文官?長姐是要別人家笑話我們嗎?」曹律盯著曹馥,目光深沉,帶著不可置疑的威嚴。
曹馥咬咬牙,想要帶著丫鬟離開,不想曹律沒有放她走的意思。
「長姐將雯君打成這般模樣,難道不該道歉?我曹家的教養,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不堪了?」
「要我和那個賤///人道歉?!」曹馥覺得不可思議。
曹律沒說話,只注視著曹馥。
曹馥心頭一顫,唇齒開合,說了一句連她自己也聽不清楚的話。
曹律牽著龐邈的手,走到曹馥近前,以命令的口吻說道:「麻煩長姐大聲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