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別無選擇
「你帶人來?!」
面前的男人臉色一變,利落地將東西放回身後的同時,猝不及防地從腰間掏出手槍對準了傅梵逍。
後者反應夠快,飛快地往旁邊一偏頭,接著就是「砰」地一聲槍響。
子彈擦著他的耳邊飛了過去,震得耳膜「嗡嗡」作響。他下意識摸了一下耳輪,手上滿是鮮血。
他算是僥倖躲過了這一槍,可之前拿槍抵著他的男人卻沒有那麼幸運。
傅梵逍一躲,剛好就把他給暴露了出來,子彈瞬間沒入眉心,一片血肉模糊。
男人倏然倒地,掙扎了一下便不動彈了。
而就在他倒地的同時,又是「砰砰」地兩聲槍響。
要開槍打傅梵逍的男人手腕幾乎被打了個對穿,他仰面跌在地上,捂著傷口哀嚎不止。
幾個穿制服的人旋即沖了過去,七手八腳將他摁在地上,等人被從地上提起來時,雙手已經被銬在了背後。
這一切發生在轉瞬之間。
還未等傅梵逍將手上的血擦乾,右側太陽穴的位置已經有一把槍抵了上去:
「傅先生,跟我們走一趟吧。」
傅梵逍轉頭看向那手槍的主人,是個身穿制服,面色微黑的中年男人。
幾個年輕的警官也瞬間將他團團圍住,手裡都有槍。
大概是因為他沒反抗的緣故,幾個人對他還算客氣。
可他知道,他已經逃無可逃。
其實,就在剛才聽到警方出現的剎那,他就明白了阿曼布這個局的最終目的。
在du品交易的現場被抓,他du販的身份幾乎就是板上釘釘了。
他的目光狀似無意地掃了一眼右側手腕上的襯衣袖扣,忽然就在耳返里聽到了阿曼刻意壓低的聲音:
「一半的緩釋葯已經送過去了,想要另一半,就老老實實認罪,不然,就等著給她收屍吧。」
話落,信號便徹底斷了。
傅梵逍不知道阿曼是不是又在耍他,但他卻不敢拿夏蝶的性命去賭。
他掃一眼其中一人手中拿著的手銬,雙手握拳並腕伸了過去,語氣平靜而淡漠,「走吧。」
……
傅梵逍走後,顧潮汐一直心急如焚,直到接到謝敬羽的電話,說他因為販du被警方給帶走了。
顧潮汐瞬間一聲巨雷在頭頂炸開,「他怎麼可能販du?他只是接了個電話去替夏蝶拿緩釋葯,夏蝶的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和葉經年都可以去警局作證!」
謝敬羽嘆氣,「沒用的,警方不會排除你們說謊或是梵逍對你們說謊的可能,況且,他離開醫院之後見了誰,又做了什麼,你們證明不了。」
「媽的!」顧潮汐氣急敗壞,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你不是警,察嗎?你就沒辦法了?!」
「鑒於我和梵逍的關係,我得迴避,而且,更重要的是……」
說到這裡,謝敬羽又深深嘆了口氣,「他已經認罪了……」
顧潮汐大驚,「承認販du?!」
謝敬羽語氣低沉,「我也沒想到。」
「他腦子壞了?!」
顧潮汐有種想把手機摔在牆上的衝動。
他沉了沉氣,目光透過房門落在夏蝶的病床上,靜默片刻,才又緩緩道:
「我大概能猜到他是因為什麼。」
謝敬羽明白他的意思,無聲地嘆了口氣,「夏蝶的情況怎麼樣了?」
「很糟。」顧潮汐實話實說,「有可能挺不到……明天……」
一屍兩命啊!
想到傅梵逍臨走之前的囑託,顧潮汐就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到了關鍵時候,什麼忙也幫不上。
掛了電話,顧潮汐緊緊攥著拳頭罵了自己一聲,隱約地,就聽到有手機鈴聲在響,他循著聲音在夏蝶的病床邊找了半天,才發現在她身上的衣兜里。
他擔心有事,便掏出來查看,是一通微信電話,打電話的人——阿晏。
他下意識就想到了遲晏。
哦,不,是那個偽裝成遲晏的年輕男人。
這個節骨眼上,他來電話做什麼?
顧潮汐不由得警覺起來,轉頭看一眼雙目緊閉的夏蝶,直接滑了接聽。
他很刻意地沒有說話,結果對方也沉默著。
兩人無聲地對弈須臾,那頭先開了口:「夏蝶在哪兒?」
顧潮汐上次在夏蝶的別墅門口聽到過「遲晏」的聲音,判斷出來就是他。
「你找她幹嘛?」
對方答非所問,「她現在情況是不是很糟?」
顧潮汐聽出了他語氣中掩飾不住的焦急,實話實說,「已經沒有意識了。」
「你把地址發給我,我這就去把她帶走。」
聽到對方篤定的口氣,顧潮汐心中隱隱升騰起一絲希望,「你能救她?」
「除了我,誰也救不了她。」
顧潮汐又看了夏蝶一眼,糾結了幾秒鐘之後咬了咬牙,「好。」
現在所有的人都束手無策,他別無選擇,也只能放手賭一把。
「你最好別耍花招,敢報警,你知道會是什麼後果。」
顧潮汐自然不敢拿夏蝶的性命開玩笑,「少特么廢話!」
掛了電話,顧潮汐接著將醫院的位置給發了過去。
「遲晏」看了一眼發過來的位置,一腳踩下油門,飛快地朝著醫院的方向去了。
他帶著東西入境時已是深夜,還未到桐州地界他就開始用專用手機給梁石打電話,結果提示關機。
他很清楚,梁石的那部手機從來都是24小時開機。
這反常的狀態讓他瞬間意識到出了問題,接著又給阿曼打過去詢問情況。
對方告訴他夏蝶被傅梵逍接走以及梁石和其他兩個手下也被傅梵逍的人帶走了,並著重說了傅梵逍中圈套被捕的事。
自然,說這些的時候,她隱去了出於嫉妒綁架夏蝶的事,只說是傅梵逍對他起了疑心,把夏蝶藏起來以免被他們牽制。
一路疾馳來到醫院門口,和顧潮汐又通完一次電話之後,「遲晏」才發現左肩上簡單包紮過的傷口又繃開了,鮮紅的血液沿著手臂一直流到大腿上。
他在入境的時候遇上了道上的死對頭,他其實可以隱藏起來等個一、兩天再走,可他等不了,一躲再躲還是和對方正面撞上了。
對方人多勢眾,他差一點兒就把自己的命交待在他們手上。
不過,到底還是他反應快,抽了個時機逃了,命是保住了,左後肩上還是中了兩槍,鑽心得疼。
入境之後到桐州這一路上,他一直咬牙忍著。
他從襯衫下擺撕了片布條下來繞過腋下剛剛簡單打了個結,就看到一輛救護車無聲地在他的車子前面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