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章 無法解釋的疑團

[在剛才的生死關頭，扔飛刀幹掉老棒子的是師娘，肖玉英。

肖玉英往林陌走來，她看上去很平靜，對人的感覺就像是她剛才不是用飛刀殺了一個人，只是用刀殺了一條魚。

「師娘，你怎麼……」林陌一頭霧水，心亂如麻。

一句話沒有說完，他又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金剛殿的殿門，還是沒有看見司雨辰，也不見任何石先生的人。

之前他還說社會人不靠譜，現在看來吃官飯的人也不靠譜。

肖玉英走到了林陌的身前，從他手下拿走了那把銹跡斑斑的軍刀，隨後拉長袖子，用袖口擦拭刀柄。

直到這個時候林陌才稍微平靜了一點，組織語言的能力也回來了，他又問了一句：「師娘，你怎麼來了？」

「我不來你就死在這裡了。」肖玉英說。

林陌說道：「我之前打過你的電話，你又關機了，你怎麼知道我來這裡了？」

太多想不明白的地方。

肖玉英沒有接話，她或者擦拭過的刀柄，忽然一刀捅在了那個老棒子的胸膛上。

銹跡斑斑的刀身戳進了老棒子的胸膛，他連動都沒有動一下。之前那一把飛刀命中他的後腦，他當場就死了。

肖玉英又歘歘幾刀戳在老棒子的屍體上。

林陌看得背皮發麻：「師娘，他已經死了，你……這是在幹什麼？」

肖玉英將銹跡斑斑的軍刀扔在了老棒子的屍體旁邊，然後看著林陌的眼睛：「這人不是你殺的，是我殺的。刀柄上沒有你的指紋，那是我的指紋。」

「師娘，你……為什麼？」

「不要問我為什麼了，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吧，那個石先生的人很快就會來了。」肖玉英說。

林陌走了一步又停下了腳步，一腦袋的疑惑實在憋不住，他又問了一句：「師娘，你什麼都知道對嗎？」

「我什麼都知道。」肖玉英往安倍清雅的屍體走去。

林陌跟了上來：「按照我的計劃，剛才進來的應該是雨晨，可她直到現在都沒有來，有沒有看見她？她是不是遇到什麼意外了？」

肖玉英淡淡地道：「她在天罡觀的廢墟里，她本來是要進來的，被我打暈了。」

林陌：「……」

早晨兩個女人還手挽著手，說說笑笑去吃早餐，一個表現得是慈祥有愛的公婆，一個表現得像甜美可愛的兒媳婦。這一天的時間都還沒有過去，扮演過公婆的女人就把扮演兒媳婦的女人打暈了，女人翻臉的速度就這麼快嗎？

而且，這是說不通啊。

司雨晨進來也是為了支援他，師娘進來也是為了支援他，那麼師娘又為什麼要制止司雨晨，而且用了這麼極端的方式？

就著林陌想著這些的時候，肖玉英已經完成了對安倍清雅的搜身。她從安倍清雅的身上搜出了一道符籙，直接遞給了林陌。

「林陌，現在用那枚鬼臉錢打開通道，我和你一起進去。」

林陌的時候卻展現出了一個孩子的倔強：「你不告訴我實情，我就不進去。」

肖玉英看著林默的臉龐，沉默了兩秒鐘，嘆了一口氣：「我把你當成是我親生的兒子，你怎麼就想不明白，我會害你嗎？不要讓我的付出變得毫無價值，我們沒時間了。」

「那進去之後你告訴我。」

「好吧。」

林陌這次轉身往金剛殿盡頭的墓牆走去，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符籙，想起一事：「師娘，要打開石壁後面的通道，還需要一道符籙，安倍清雅的身上就只有這道符籙嗎？」

拿在手裡的這道符籙，他在小椿山莊從橘左千戶的身上窺見的天機畫面里，它是解除那件什麼法器的符籙。可是上一次，吳建勇咬破舌頭噴血激活了一道符籙，那之後墓牆後面的通道才打開。

「這個你不用擔心，上一次開啟已經解除了封印，你只需要把鬼臉錢放上去就行了。」肖玉英說。

林陌回頭看了一眼：「師娘，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這些情況，就連他這個自身在漩渦中心的人也不知道。

「林陌，如果我跟你說，這一切都是我在夢境里知道的，你相信嗎？」

林陌心頭一片困惑：「夢裡？」

肖玉英的嘴角浮出了一絲苦澀的笑意：「我現在沒法跟你解釋，以後你會知道的，這兩天我每天做夢都會夢到你師父，他跟我說他很想我，好想跟我見一面，我也很想念你師父。」

林陌感覺這話有點不對勁，心裡也有一點不好的預感。

墓牆到了。

肖玉英正色道：「林陌，做你該做的事吧。」

林陌點了一下頭，小心翼翼地將那枚鬼臉錢放進了中心位置的墓磚上的凹坑之中。

不等他的手離開那枚鬼臉錢，它便輕輕一震，釋放出了一個輕微的能量波動。

那是法器的法力釋放，它差不多就是「一把鑰匙」。

咔咔咔……

墓牆裡面的機關啟動，猶如「沙蟲」腔道的密道打開，裡面漆黑一團，哪怕是林陌的眼睛也看不見密道深處的景象。

一道雪亮的光束照進了密道之中。

那是肖玉英撿起了掉在地上的戰術手電筒。

林陌正要邁步進去，肖玉英卻抓住了他的胳膊：「我走前面。」

林陌一口拒絕：「這怎麼行？你把我當親生兒子，在我心裡你就是我媽，這樣的環境里我讓我媽走在前面，我做不到！」

肖玉英忽然湊過來，一把抱住了林陌。

林陌僵在那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肖玉英說道：「林陌，你能再叫我一聲媽嗎？」

「媽！」林陌叫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兩隻眼眶轉眼間就濕潤了，淚花閃爍，隨時都有可能滾落下來。

他在這個世界上活了24年，就連媽媽長什麼樣都不知道，這一刻他終於有了媽媽。

「我的兒子，我有兒子了……」肖玉英哭了，說話的聲音哽咽。

她這一哭也把林陌帶哭了，兩顆眼淚奪眶而出，他又叫了一聲：「媽！」

肖玉英鬆開了林陌，淚珠還在臉上滾動，可是她的臉上全露出了激動幸福的笑容。然後，她突然推開林陌，先一步進了密道。

「媽！你等等！」林陌追了上去。

來時的方向傳來腳步聲。

林陌回頭看了一眼，看見了光束晃動，但沒有看見人。

不出意外的話，石先生的人和司雨晨來了。

正派總是遲到。

「不要管他們，我們走！」肖玉英催促道。

林陌有點猶豫。

卻就在這個時候，打開的通道快速關閉，轟隆一聲響，外面的聲音和光線全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