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章 先秦祖師白落的藏寶圖
深夜11點21分,堂屋裡靜悄悄的。
林陌先給師父上了一炷香,然後又點一根很粗的紅燭。
這根蠟燭是他為自己點的,為了迎接本命年的第一天。
蠟燭其實是性價比很高的風水物件,逢年過節點一根,象徵著來年的路順當光明,紅紅火火。生病或者運氣不好的人在家裡點一根,能驅散黑暗,帶來健康和好運。
林陌將又大又粗的紅燭放在了鍾長壽的遺像下方,念叨了一句:「師父,你閑著也沒事,你幫我護著這紅燭,不要讓它滅了。」
鍾長壽麵帶微笑。
林陌在方桌前坐了下來,取下附身符,拿著那塊象棋形狀的木牌仔細研究,隨後試著掰開它。
差不多二十分鐘時間,林陌才將木牌的榫卯結構解開,拿到了隱藏在中間的紙團。
其實不是紙團,而是一種白色的織物,也不知道是用什麼絲織出來的,紡線細密,韌性極好,看上去就像是紙張。它不大,四四方方一小塊。
林陌小心翼翼地將織物打開,鋪平在桌上。它的面積跟一頁書差不多,上面畫有山川水泊,還有文字,字體是秦代的小篆。
一般人讀不了秦代的小篆,可對林陌來說卻沒有一點壓力。
林陌就著燈光閱讀織物的文字:「山有九峰通來處,青牛映日心不古,面北而躍見老祖,有龍開無龍則卒。」
落款是「白落」。
旁邊還有一硃砂印,同樣是小篆,寫的是「監天大虛郎」。
林陌心頭一團迷霧。
他記得秦朝最著名的大將是白起,史書上就沒有一個叫白落的人,可偏偏這個名字又給他帶來熟悉的感覺,似曾見過。
林陌忽然想起了什麼,移步到打包的物件里,打開了一隻紙箱子,找出了一本古老的線裝書籍。
書名《玄瞳門史》。
這書是明朝的一位祖師撰寫的,距今已有四百年的歷史,上面記載了三十三位祖師的生平事迹。每位祖師都有一篇,但內容也就幾句話,主要是記載成就,有的有生年卒年,有的就連生年卒年都沒有。
翻開封頁,前面十幾頁都不見了,被撕過的痕迹清晰可見。
中間的內容也有被撕的痕迹,少了差不多一半。師父曾經說過,這本《玄瞳門史》總共記載了七十二位祖師,被人撕了一大半,就只剩下三十三位了。
師父當時根據一些捕風捉影的信息給出了兩種說法,第一種是明朝那位祖師把趙飛燕和魚玄機這兩個玩得很嗨的大淫女寫在了上面,有辱師門,被一個正直的清朝祖師撕了。還有一種說法就是一位清朝祖師喝醉了酒,如廁的時候撕掉擦屁股了。
據說後面也有祖師續寫《玄瞳門史》,但清朝後期戰亂,那本續寫的《玄瞳門史》丟失了。
問題都出在清朝,這是玄瞳門的正直正確。
翻到第三頁,一個名字赫然映入林陌的眼帘。
白落,字大虛。先秦光德王下陰陽師,官封監天,天生玄瞳者,擅術法。二十有四開玄瞳,為破玄瞳詛咒游遍荒山大川。生年不詳,卒年不詳,葬地不詳。傳,著有《玄瞳三術》,乃曠世神作,然終不得見。
林陌看了兩遍才將《玄瞳門史》合上,心中思索。
先秦這個概念有狹義和廣義之分,狹義的是指春秋戰國那段時期,而廣義的就厲害了,因為秦人的部落經歷了夏商周時期,跨度一千八百多年。所以,書上記載的先秦光德王是哪個時期的秦王,還真是無處考證。
林陌也懶得去琢磨白落祖師是先秦哪年的人了,他的視線又回到了那張手絹狀的織物上。
「這織物上的落款是白落祖師,印也是監天大虛郎,那就說明這織物上畫的山川河流,還有字跡都是白落祖師的親筆。那這榫卯結構的木牌肯定也是出自白落祖師的手,它存在了起碼兩千多年!
白落祖師這般高端的操作,說明這山川圖和雜體詩肯定有它的價值,難道……它是藏寶圖?!」
林陌頓時激動了,可是一個新的問題又擺在了他的面前。
這織物上所畫的山川就幾座山,畫得還很潦草,華夏神州大地的山川多到數都數不清,要找到地圖所畫的地方,那和大海撈針有什麼區別?
「答案肯定在這首雜體詩里,不然白落祖師寫它的意義是什麼?」
林陌靜下心來研究織物上的雜體詩。
「山有九峰,這說的應該是一座有九座山峰的大山,這倒可以當成是一個標誌,可通來處又是什麼意思?青牛映日心不古,青牛映日,應該是水中的倒影,那麼青牛就應該是湖或者水泊……」
突然,無端一股陰風從門口吹進來,那根紅燭的火苗搖晃了一下,滅了。
林陌的思緒一下子就被拽了回來,視線也移到了鍾長壽的大頭照上,鬱悶地道:「師父,你怎麼回事,不是跟你說讓你幫忙看著蠟燭嗎?」
鍾長壽笑而不語。
林陌起身想去再把那根紅燭點燃,可想了一下又一屁股坐了下來。
徵兆已現,再點燃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林陌的心情受到了影響,有點沉重。他也不想在堂屋裡待了,放好《玄瞳門史》,拿著紙團和木牌的組件回到了房間里,脫鞋上床繼續琢磨。
「華夏幅員遼闊,什麼地方有湖或者水泊叫青牛……等等!」林陌忽然想起了一個地方,眼睛里頓時有了光。
青牛沱。
司雨晨的爺爺司鼎義就埋在青牛沱的旁邊,正午的太陽剛好會投映在那水潭裡,仔細去想那畫面,不就是青牛映日嗎!
「如果白落祖師所說的青牛就是青牛沱的話,那麼有九座山峰能的山應該就在那附近,可我去了兩次都沒看見,或許只是一個巧合吧?還是,那座山就藏在附近,只是我沒有看見而已?」林陌陷入了困惑。
幾分鐘后,他跳過這一句,分析最後兩句。
「面北而躍見老祖,這句是說面向北跳下去就能見到老祖,兩千多年了,能見到的肯定是老祖的墳墓。有龍開無龍則卒,開應該是打開的意思,或許是打開某個通道。可龍是什麼東西,有就能開,沒有就死?」
沉思。
忽然,林陌的腦海之中閃過一線靈光:「白落祖師24歲開玄瞳,我跟他差不多。整個玄瞳門的天生玄瞳者,最終開玄瞳的不過幾個人,為了不讓他留下的東西被平庸的傳人禍禍掉,所以他說的龍應該是真龍靈氣,只有身有真龍靈氣開了玄瞳的人才能進去!」
激動之餘,他給這次解密打了一個總結。
我tm簡直是天才!
然而,青牛沱就是雜體詩上的「青牛」的幾率極小,如果是另外一個地方,他找到的幾率也極小。如果是先秦時代的地名,兩千多年滄海桑田,名字都不知道換多少個了,找到的幾率說是零也不為過。
面對現實的時候,往往就是激情和憧憬消失的時候。
倦意襲來,林陌連衣服都沒脫,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叮噹叮,叮噹叮……
手機忽然響起了來電鈴聲。
林陌被吵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這個時候已經是凌晨3點15分了。
「哪個傻逼這個時候打電話?」
林陌抱怨了一句,仔細看了一眼聯繫人,慌忙劃開接聽鍵,說話的聲音親切又溫柔。
「喂,雨晨,你忙完了嗎?」
「我在你門外,開門。」司雨晨的聲音。
一股熱血從丹田順勢而下,直衝腦門,林陌當場就激動了:「雨晨,你……」
沒等他把話說完,司雨晨那邊就掛斷了電話。
林陌慌忙下床,穿上鞋子直奔洗手間,洗臉照鏡子整理髮型三十秒搞定,然後沖向小院院門。
小院院門打開。
清冷的月光下,戴著大檐帽的司雨晨表情嚴肅,越劇小生般的臉龐當得起「邪魅狂狷」這個霸總定製的美詞。貼身的制服勾勒出筆挺的身姿,如果她女扮男裝的話,不知道會有多少女人想叫她老公,她要掰彎幾個,那也是輕輕鬆鬆的事。
四目相對。
「雨晨,你怎麼來了?」人就在眼前,林陌卻還是假吧意思的問了一句。
「怎麼,不想我來嗎,那我走。」司雨晨轉身就走。
林陌慌忙伸手拉住:「這麼晚了,你一個人走夜路我不放心。」
司雨晨撲哧一聲笑:「明明想我來,卻還假裝矜持,你是欲擒故縱,還是真的虛偽?」
林陌受到無中生有的攻擊,智商下降明顯,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司雨晨一個帶俏的白眼過來:「逗你玩的,就你這個連戀愛都沒談過的男人,你知道什麼叫欲擒故縱嗎?盡往臉上貼金。」
林陌:「……」
他突然就悟了,其實根本就不需要他說什麼,因為對方需要的不是任何解釋,就單純想說他幾句而已。而且,這種情況下解釋就是掩飾,解釋得越多,錯的越多。
兩人進屋。
司雨晨伸了一個懶腰:「胡學海記憶混亂,精神不穩定,我問了半天也沒什麼收穫。再後來安全部門的專案組就來了,接手了。我又被叫到局裡做報告,忙到現在才結束,累死我了。」
「要不,我給你按摩一下?」林陌自告奮勇地道。
司雨晨微笑:「你想的美,我是想著你今天渡劫,你說我會給你帶來好運,所以我才過來陪你,我警告你,別打什麼歪主意。」
林陌有點尷尬,轉移了話題:「雨晨,我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
「你老家青牛沱,附近有沒有一座九座山峰的山?」
司雨晨想了一下,說道:「你說的是九峰山吧,在青牛沱的北邊,兩三公里遠。」
林陌喜極忘形,忽然張開雙臂一把抱住司雨晨,激動地道:「雨晨,你果然是旺我啊,我本來沒奢望找到那個地方,卻沒想到真在你老家!」
司雨晨皺起了眉頭:「一!二!」
林陌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慌忙鬆開了手。
可是司雨晨的一隻粉拳還是打在了他的小肚子上。
林陌又悟了。
老子蜀道山,從來就沒有三。
「怎麼突然問我這個?」司雨晨好奇地道。
林陌說道:「我找到一張藏寶圖,上面有提青牛和九座山峰的山,就在我屋裡,我拿給你看看。」
司雨晨笑了:「什麼時代了,你還信藏寶圖?」
林陌沒有解釋,領著司雨晨進了他的房間,把那塊手絹狀的織物拿給了司雨晨。
司雨晨坐在床頭,就著燈光端詳藏寶圖,笑說:「別說,還像模像樣的,這是哪個朝代的字,寫的是什麼?」
「秦篆,寫的是一首雜體詩,山有九峰通來處,青牛映日心不古,面北而躍見老祖,有龍開無龍則卒。這藏寶圖是我玄瞳門先秦時代的白落祖師留下的,既然確定了地點,過兩天我想去看看。」
「那你去看吧,我要睡一會兒。」司雨晨打了一個呵欠,她把藏寶圖還給了林陌,倒頭就睡。
她太累了,很快就睡著了。
林陌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沒反應。
干不幹?
違背婦女意願判三年,渡劫卻能保平安。
林陌的腦子原地裂開,左邊裝的是一台打樁機,右邊裝的是一台縫紉機,都在動,一個酷馳酷馳響,一個得得響。
兩分鐘后。
林陌的手悄悄的,慢慢的伸向了司雨晨的皮帶。
他看過一部紀錄片,一個男的,一個女的,女人睡著了,那男的幹了他想乾的事情,直到結束那個女的都沒醒,兒豁。
手越來越近。
可是,就在要碰到腰帶的時候,林陌忽然把手移開,拉過被子給司雨晨蓋上,然後離開了房間。
司雨晨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笑意。
不知道她是夢見了什麼好笑的場景,還是本來就沒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