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你是人是鬼？

「好。」

鄴王俊臉坦然，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大大方方的走到楚天妤的身邊坐下，阮王依然保持著淡雅的淺笑，甚至還親手替他布了一副碗筷，鄴王道過謝之後，轉頭看了楚天妤一眼，見她慢慢的喝著粥並不理會自己，他也不介意，把楚天立面前的肉鬆端開，然後將一小碟子醬菜放在她的面前。

「你喜歡這個，試試宮裡的味道。」

宮裡的醬菜是從北邊傳過來的，味道比京城裡的要更甜口，也更脆，楚天妤是很喜歡這個口味的。

阮王抬眸看了一眼自家女兒，見她眉眼染著冰霜，眼裡沒有一絲溫度，便開口道。

「鄴王，你如今……究竟是人是鬼？」

這世間怎麼可能有人就這麼死而復生的？這也太太匪夷所思了，有這種逆天的本領，那怎麼死都不足為懼。

鄴王劍眉微挑，知道楚天妤必定是把事情都告訴了阮王，放下筷子，他走到窗前，光芒下，他的影子淡淡出現，鄴王抬起雙臂，將自己完整的展示在阮王的面前。

「如假包換，我是人，之所以會擁有有不死之身，這都是因為……」

他朝著楚天妤看了一眼。

「隊非天妤死，我才有可能死。」

「你可知道原因？」

阮王神情依然不動，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一樣，楚天妤慢慢地用著膳，心裡也暗暗佩服自家父親的神情管理，鄴王似認真的考慮，又似是隨意。

「大約是上一世的羈絆，我與她夫妻同心，所以這一世才可以做到同生共死。」

夫妻同心兩個字像箭一樣刺進楚天妤的心口，她冷眼看著鄴王，想起他死的時候，她還難過的掉了眼淚，現在想起來，簡直是有病，這人厚顏無恥真是到了極點。

「鄴王，吃完了嗎？」

不想他再胡說八道下去，楚天妤也沒了胃口，放下筷子便起身走到鄴王的面前，鄴王知她生氣，點頭。

「吃完了，我與你一起走。」

說完。

鄴王與楚天妤齊齊朝著阮王施了一禮，隨後一起走出去，阮王看著他們的背影，隨後劍眉濃蹙了起來，這鄴王擺明了要纏著天妤，特別是自己不死不滅之後，他應該是不打算放過天妤了。

上一世？

既然如此出奇的事情都能發生，人有前世今生也很平常，所以天妤和鄴王上一世當真是夫妻嗎？

他看得出來鄴王是喜歡天妤，可這種喜歡，倒不如說是兇殘的佔有和捕獵。

此人不是良人！

阮王那雙一向都很溫柔的眼眸里，第一次閃過濃濃的戾意，他走到窗前，取出掛在腰上的小葫蘆放在唇邊慢慢地吹著。

曲音帶著些許的憂愁，像是思念家鄉，又像是有些惶恐，並不引人注意，一曲快要終了的時候，李家衛的身影便出現在殿里，他大步上前，朝著阮王施禮。

「殿下，您找我？」

這是阮王與他們聯繫的暗號，他都有好些年沒有聽到這首曲子了，李家衛一時間有些激動。

眼前的殿下，一改先前的溫和煦麗，似蒼松一般泛著絲絲冷傲氣息。

「小六，我有些事情要問你！」

「殿下您問，屬下必定知無不言。」

李家衛站直了身子，滿心歡喜的看著自家殿下，天知道這些年他們有多希望殿下能回到他們的身邊，引領他們去開疆闢土，帶著他們上戰場殺敵。

「這個鄴王，你知道他多少底細？」

李家衛微微蹙眉。

「這宮裡的每一位主子，屬下都細細的查過，不過能力有限，知道的可能不多，這鄴王按理來說是必死的棄子，也沒什麼理由翻身的，上一次他逼宮，屬下可是親眼看著他被殺死的，也是咱們小公主埋的他，可誰知道他竟然動了替身，金蟬脫殼這一招，倒是玩得漂亮，而且把所有的罪責都推脫了出去，如今是清清白白的回來了。」

阮王從懷裡拿出一份摺子遞給他，李家衛看完之後，臉上露出怪異的神情。

摺子上把鄴王的事情仔仔細細地做了說明，他知道的，不知道的都在上面，李家衛看完當真是被驚得說不出話來，怎麼都沒想到，這一齣戲竟然是皇后安排的。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鄴王才得了便宜還賣乖，反而大搖大擺地想要奪那個位置。

「殿下，您說白氏裡面會有人支持鄴王嗎？」

這句話讓阮王沉默了起來。

鄴王如此的有底氣，阮王最擔心的就是白氏裡面有叛徒，萬一真是這樣，白氏一定會在最快的速度里分裂成兩派，一派支持太子，一派支持鄴王。

皇后對白氏心存愧疚，怕是不能狠下心來。

但是太子卻是可以的。

「你得給太子殿下送個信。」

「是。」

李家衛上前，阮王把自己的懷疑仔仔細細的說了，並且讓他著重去查白氏一族。

雖然懷疑自己的外家有些殘忍，但這也不是不可能。

就在李家衛派人出宮的時候，宮外的馬車裡，楚天妤和鄴王面對面坐著，兩人彼此冷視，誰也不讓誰，鄴王伸手端起一杯快要冷掉的茶水，飲了幾口。

「我不明白。」

他緊緊捏著杯盞。

「我和太子同樣都是你的表哥，你幫他幫得，幫我卻是不行，天妤，與你有夫妻之實的是我，不是他。」

「你也別得意。」

楚天妤抬手就把身邊的茶掃到了鄴王的身上，冷茶瞬間浸濕了他的衣衫。

「總會有辦法治你，鄴王，你說你會不會和九尾狐一樣，只有九條命呢？」

看著楚天妤幸災樂禍一樣的笑容，鄴王的臉色沉了下去，事實上，他也這樣懷疑，但這件事情他沒辦法求證，也不敢去求證。

「我知道你的背後還有人在幫你，但只要我查出來，我一定會滅了他們。」

「你做不到，也不能做。」

鄴王笑了起來，說完這句便掀了馬車帘子一躍而起跳了出去。

楚天妤長指倏地攥緊，臉色狠狠一變，方才那句話，她不過是試探鄴王，可那一探，她似乎知道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