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傷口還在流血
祁王的動作太快,也太突然,楚天妤根本躲閃不及,倏地閉上了眼眸。
然而。
那道披著寒霜的身影就那麼突然間掠了過來,將她護在了自己的胸前,祁王爺那口唾沫就落到了太子的後背上。
大夏國不知道從何時起有了一條不成文的規矩。
那便是這世間最下賤的人,最破落的人,最讓人瞧不起的人,十惡不赦的人,就會被吐唾沫,這種事情以往只出現在刑場,卻沒料到,祁王竟也知道。
「殿下。」
明玉、青玉眼中驚恐閃過,太子倏地抬手制止了他們的動作,垂眸深深的睨著楚天妤。
胸腔里的怒火已經燃燒了起來,讓他周身血液沸騰,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就擋在了楚天妤的面前。
……
楚天妤也被眼前這一幕震得身體隱隱顫抖了起來,看著為自己擋下這羞辱的太子殿下,她滿身的戾意幾乎在瞬間暴漲到了極致,怒到極致的時候,她就特別想殺人。
憑什麼?
憑什麼他們是皇親國戚殺了人就可以小手一彈,這事就算了。
憑什麼?
「父王,我想吃逍遙樓新出的菜品。」
「好,一會派人去把大廚叫過來給你做。」
祁王爺眉眼裡透著一股愉悅,牽著女兒的手,語氣里的寵溺幾乎都不再多加掩飾。
「嘻嘻……」
帝鈺高興的挽著祁王爺的胳膊轉頭看向楚天妤那狼狽的模樣時,眼裡的得意幾乎是藏都藏不住。
鄴王和宸王也同時沖向了楚天妤,在看到太子快他們一步擋下這一吐的時候,宸王迅速轉頭朝著鄴王看了過去,而鄴王,眼底的陰沉鋪天蓋地,他的女人,自該由他來護,與太子何干?
「你可有事?」
太子冷著眉眼,像是與楚天妤不熟一般往後退了一步,楚天妤亦是退了一步,朝著他施了一個大禮。
「多謝太子殿下。」
太子朝著楚天妤輕輕點了一下頭,楚天妤隨即明白這是讓她放手去做的意思,咬牙切齒間,她轉身朝著宮門口奔了出去。
紅牆綠瓦,宮巷深深,一陣一陣的涼風刮在她的臉上,也吹乾了她臉上的淚跡,委屈、不甘、憤怒、恨意一重一重的不斷在心裡翻湧,似乎要把楚天妤燃燒起來。
所以。
十鳶要白死了嗎?
她的十鳶,上一世心裡歡喜,但卻沒機會好好做朋友,這一世好不容易有機會了,卻被人害死。
「五小姐。」
牡丹花此起彼伏,於公公長身玉立,從花后出現一把將她拽住,見她臉上都是淚,於公公微微蹙眉,走到她的面前,拿出帕子輕輕的擦拭了她臉上的淚。
「辦法有很多種,端看你喜歡用哪一種,對不對?」
楚天妤被於公公的話一下子斂了滿身的怒火,仰頭怔怔的看著於公公,於公公指了指宮外的方向。
「既然皇上不肯殺她,那就逼皇上動手嘍,哭什麼呢。」
眼中難得的閃過一絲心疼,他將帕子放進楚天妤的手中,一張好看又白嫩的臉溫溫柔柔的,任誰都想不出來,這人用最溫柔的表情,說著最狠的話。
「有的時候年紀小,莽撞也是一個優點,但是要佔理,可懂奴才的意思了?」
楚天妤倏地轉頭朝著宮外的方向看去,於公公笑看著她,見她眼神漸漸堅定起來,微微抿唇,楚天妤哪裡會不懂,急忙朝著於公公施了一禮。
「多謝於公公指教。」
眼前雪白身影閃過,眨眼之間楚天妤已經跑出去很遠,於公公轉頭朝著平步看了一眼,平步上前道。
「馬已經備好了,就在宮門口呢,青雲在等著五小姐。」
「恩。」
於公公冷笑著應了一聲,看著遠處那美麗的背影,理了理自己的長袖道。
「其實……」有一個將來可以給自己上墳的人也不錯,至少還有盼頭,到少現在心裡有念想了。
平步抬眸看向於公公,可於公公話卻說到一半就不說了,轉身離開,平步抓了抓頭,想要問於公公其實什麼,卻又不敢說。
楚天妤奔出宮門,青雲急忙迎了上去。
「五小姐……五小姐……這裡……」
一匹高頭大馬牽到了楚天妤的面前,青雲恭恭敬敬說道。
「這是於公公讓奴才給您的,他說您用得著。」
「多謝小公公。」
青雲見她這般禮遇,心裡一暖,待楚天妤翻身上馬,他拍了一下馬背,看到馬兒追著祁王府的馬車而去后,才轉身迅速回宮稟報。
明玉、青玉隨後也衝出了皇宮,遠遠的跟在了楚天妤的身後,同一時間,楚天妤的暗衛營、程江南的貼身護衛,甚至是鄴王的暗衛全都出現在了楚天妤的周圍。
祁王府的馬車跑得不快不慢,遠遠的聽著,時不時的傳來祁王和帝鈺的笑聲。
護衛發現楚天妤跟在他們身後,上前稟了一聲,帝鈺轉頭笑看著楚天妤,傾身朝她揮了揮手。
「楚天妤,你最好是滾遠一點,不然……沈十鳶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不,你會比她更慘十倍。」
「不過一個區區武將之女,又不是什麼名門世家,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就想害本郡主?」
祁王穩穩的坐在馬車裡看著女兒頑皮的模樣,伸手拍了拍她的頭。
「別再調皮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雖然皇上偏著他們,也和沈府也達成了和解,這件事情不會再有改變,但楚之懷和程東到底是武將,真要打起來,還是會鬧得很難看的。
「父王。」
帝鈺嬌笑著撲進了祁王爺的懷裡。
「父王,我是不是您最愛的女兒?」
祁王爺被帝鈺那嬌憨的可愛模樣惹得哈哈笑了起來,捏了一下她白皙嬌嫩的臉蛋。
「你不是誰是?本王又沒有第二個女兒?」
帝鈺這才高興了起來,嬌聲道。
「待母妃生了弟弟,父王也要一心一意愛女兒。」
「好好好,愛你一人便是。」
祁王爺絲毫不在意帝鈺叫側妃母妃,只是寵溺的將她攬在懷裡,這個女兒,他打小就有求必應的,不管她想看猛獸撕扯下人,還是慢慢放干下人的血,看他們慢慢斷氣,只要是女兒喜歡的,他都縱著。
楚天妤臉色慘白,麻木一般坐在馬背上,雙手死攥著韁繩,大馬走得不快不慢,跟得也不遠不近,但卻能把他們父女溫情的對話一字不漏的聽進耳朵里,這一聲一聲的笑,像箭一樣刺得楚天妤雙眼通紅。
這世上的父母千千萬,可像沈大夫人那樣為了臉面,像祁王爺這樣罔顧她人性命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小姐,到鬧市了。」
墨兒追上前仰頭輕聲說著,看著小姐那悲憤卻死死忍著不落淚的模樣,墨兒的嗓音都有些哽咽。
腥紅的眸微微的動了動,楚天妤看向遠處,街市一片繁華,人影綽綽,馬車徐徐。
天色突然間暗了下來,冰冷的風揚起了楚天妤的長發,颳起了她的長裙,烏雲開始在天上翻騰。
楚天妤看著祁王爺的馬車,雙目漸漸冷戾,夾緊馬腹,冷喝一聲。
「駕!」
「父王,她在追我們。」
帝鈺看著剛剛還算遠,突然間離得很近的楚天妤,眼裡突然間溢出一絲懼意,抱著祁王爺的胳膊驚叫著,祁王爺看都懶得看,拍了拍女兒,轉頭吩咐。
「讓她滾,否則格殺!」
侍衛調轉馬頭就朝楚天妤奔去,可還未靠近不知道哪裡突然間竄出來一箭刺在了侍衛的背上,侍衛應聲落地。
而楚天妤。
也已經駕著馬攔在了祁王爺的馬車前。
「你放肆!」
祁王爺見馬車停下來,掀開帘子一看,楚天妤竟騎著高大的駿馬,寒著一雙戾眸,一身殺氣的攔在了他們的面前,狂怒間,祁王爺指著楚天妤。
「楚天妤,你當真要與本王這般?」
簡直是不可理喻,小小武將之女,一不受寵,二沒功名,三沒才情,竟就敢這般挑釁於他,當真是不知死活。
帝鈺被祁王爺那一聲怒喝嚇了一跳,抬眸時,卻看到楚天妤一襲雪白長裙,臉色蒼白,可偏就是那樣的人兒,如妖精一般美艷,如蒼狼一般霸氣,讓人看著一眼便移不開目光。
祁王同樣也被楚天妤這美艷弄得怔了怔,可隨後依然被怒火重染。
楚天妤眼中恨意燃燒,滿身血液翻騰,手腕上的袖箭恨不得二十幾箭齊發,將他們射成窟窿。
可於公公說得對,有更好的辦法。
長腿一抬,楚天妤跳下了馬,走到祁王爺的馬車前。
帝鈺抓起矮几子上的點心朝著楚天妤砸了過去,捂著唇笑道。
「喏,賞你了,拿著到一邊去吃吧。」
原本並不在意的百姓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停下了腳步齊齊圍了上來。
就連不遠處往來的馬車也都停了下來。
旁邊酒樓的窗戶全都被支開,探出一個個的身體,巷子深處的牆角邊上也鑽出一個兩個三個的腦袋。
「把她趕走。」
祁王爺見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將帝鈺拉了回來,冷聲說著,護衛上前,抬起鞭子就朝著楚天妤的身上狠狠一鞭甩去。
楚天妤身形踉蹌,捂著左肩時,一口鮮血就那麼噴了出來。
酒樓的一個窗口處,太子看到這一幕,手中的茶盞砰的一聲炸裂……喉嚨苦澀輕動,沉聲道。
「去準備最好的傷葯。」
「是。」
「楚天妤若是殺不了帝鈺,讓元年動手……」
……
明玉嚇了一跳,就連一直隱在暗處的元年也怔了怔,他們都知道,元年一直都是太子的影子,如影隨形,但從不輕易出現在人前,甚至可以說,元年是太子最後一道保命符。
「是,屬下這就去拿葯,殿下,您千萬要忍住。」
明玉從窗口躍出,青玉、常玉、白玉立即上前守在太子的身邊,神情極為緊張。
馬車裡。
鄴王展了帘子亦是靜靜的看著楚天妤,見她被打,瞳孔猛縮,隨後冷聲道。
「本王倒要看看楚天妤的骨頭有多硬。」
隨後吩咐江溪和冷鷹。
「別讓皇叔要了她的命就好。」
「屬下知道。」
江溪領命便朝著人群里走了過去,站在一個比他高的男子後面。
「楚天妤,還不滾?」
祁王爺雙眉濃蹙,語氣透著一股沉沉的不耐。
「你當真要本王殺了……」
撲通。
不等祁王爺把話說完,楚天妤突然間撲通一聲跪在了祁王爺的馬車前,傷意讓她的眼睛已經布滿了血絲,她雙手作揖,高聲喊道。
「求祁王爺還我一個公道!」
百姓們一看這情況不對,頃刻間人群就都朝著這邊涌了過來,很快就把祁王的馬車堵得根本走不動了。
「本王不欠你什麼公道,楚天妤,皇上都說此事已了,你要鬧到什麼時候?」
楚天妤朝著祁王爺深深的拜了下去。
「王爺,帝鈺郡主為了一已私慾,殺害我的好友鳶娘,如今您一句輕飄飄的此事已了,一條鮮活的生命就此葬送,您讓我們活著的人如何過了這一關。」
「鳶娘與她無冤無仇,甚至話都沒說過幾句,就因為一個莫須有的理由,帝鈺郡主就叫人將她擄走,百般折磨整整四個時辰,您可去案本里查查,鳶娘的身上有幾根骨頭是沒斷的?她的身上有幾塊皮是好的?王爺,她是被七八個人一點一點折磨死的啊。」
……
「這也太殘忍了吧?」
「那郡主看著天真爛漫,怎麼心腸這麼歹毒啊?」
「快別說,那可是祁王爺,誰敢說他們的不是……」
祁王爺滿臉陰鷙,抬眸掃了一眼人群,議論的百姓頓時全都嚇得閉了嘴,一時間人群擁擠,但卻雅雀無聲,祁王見百姓們怕的連呼吸都緊緊閉著,這才滿意,冷聲道。
「帝鈺從未殺人,楚天妤,你別在這裡血口噴人,否則本王對你不客氣。」
到底是在鬧市,這兒人多又嘴雜,祁王爺還是有些顧慮,強忍著暴怒想讓楚天妤滾開。
可他這話剛落,楚天妤就從懷裡拿出一份口供,鋪在了自己的面前,看著祁王一字一句。
「帝鈺郡主的供詞在這裡,她親口承認殺害了鳶娘。」
人群開始不安,有些識字的膽子又大一些的就衝到楚天妤的身後俯身看著那供詞,在看到原因的時候,一個個嚇得毛骨悚然驚叫。
「就因為宸王殿下喜歡那位姑娘,她就把人給殺了?」
「怎麼會這麼狠毒啊?看著那麼可愛,那麼嬌巧的一個人,太可怕了。」
「這確實是帝鈺郡主的供詞,上頭有官印,而且來自宮裡的慎刑司。」
……
祁王爺臉色一陰,她怎麼會有慎刑司的供詞,那不是已經到了皇上那裡去了嗎?
他看了一眼鬧市,又看了一眼那份供詞,目光最後落死在楚天妤的身上,他……終於開始意識到,楚天妤絕不是他想象的那般簡單。
這人。
只能殺,不能留了。
他摸了摸指上的玉戒子,藏在暗處的暗衛手中的箭便朝著楚天妤的腦袋,然而,不等他射箭,從四面八方的箭頭便射進了他的腦袋、後背,祁王爺的暗衛跌落在地。
楚天妤知祁王是真動了殺機,禮遇這個過程走完了,那就該走別的了,長指緊攥著緩緩站了起來,抬手擦了唇邊的血漬,她怒視著祁王。
「王爺,禮義廉恥,您懂哪一個?」
「你……」
祁王被楚天妤這突然間的大逆不道激得怒火直竄,竟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了。
「您答不出來嗎?」
她指向周圍的百姓,慷慨篤定。
「但我相信他們都能答出來,王爺,人在做、天在看,舉頭三尺有神明,你就不怕惡有惡報,遭雷劈嗎?」
祁王原本端坐在馬車裡,神情還算輕鬆,可此刻聽到楚天妤這一句一句有如尖刀般的鋒利,額前的青筋迅速的暴跳了起來。
「祁王爺,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你的女兒她枉殺無辜,而你……卻在包庇她,甚至想盡了辦法替她脫罪,就因為你是王,就因為你生的女兒是郡主,就因為你是皇族,所以帝鈺郡主把一個大活人生生折磨致死都只是小事一樁,因為在你們的眼裡,萬生萬物不過是最下等的賤物,不過是你們腳底下的泥!」
轉身。
楚天妤看著眼前層層疊疊的百姓,看著她們,眼中都是悲憫,眼中都是可憐……
這樣的眼神,這樣的一幕激進百姓們的眼裡心裡時,許多人不禁紅了眼眶,有的甚至輕輕抽泣了起來。
誰說不是呢。
「而且……鳶娘她並不是手無寸鐵的老百姓,她也是官家的貴女,每日里守著規矩乖巧活著,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她心地善良,月例不多,但還是每月都要往扶善堂里送銀子、送衣裳、送吃食,她說待她嫁人了,要與夫君一起開學堂、辦桑節,要多做一些善事,要讓身邊的人都過好一點,都快樂一些。」
「可因為帝鈺郡主,無冤無故的把人抓走、羞辱、折磨,生生將她磨死,你的女兒你知道疼,知道護,難道鳶娘就不是人生的,就沒有人護嗎?」
「皇親國戚是人,老百姓亦是人,憑什麼皇親國戚殺人可以這樣囂張跋扈,可以逍遙法外,公道何在?人心何在?長此以往,百姓們又要如何信任皇族?又要如何守護皇族?」
「我是可以不管這件事情,我也可以不得罪祁王府,可是諸位……」
楚天妤眼淚大滴落下,她朝著百姓們深深一拜。
「看著自己的姐妹慘死,明知原由卻置之不理,我要良心何用?」
「這世間最難的不過是一個公道,可我偏想要一個公道,祁王府又如何?皇族又如何?萬人萬物越不過一個理字,也不該越過這個理字!!」
「倘若今天放過了帝鈺郡主,往後皇親貴戚個個效仿,殺人之後就進皇宮拿著往日的功勞求皇上寬恕,那這世間只怕到處都是殺人狂魔,到處都是寒心悲涼。」
「祁王爺——」
楚天妤倏地轉身,怒指祁王。
「你可以殺了我,但你殺不盡知道這事情的百姓,也斬不了這世間亘古不變的理字,你護得了你的女兒,但你護不住一個公理,一個良心!」
……
「對,她說的對。」
「憑什麼你們可以隨便殺人,憑什麼她還那麼囂張……」
「她一個官家小姐都能那樣被折磨死掉,那我們老百姓豈不是可以隨便踐踏,為什麼我們這麼命苦?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
「我們不能讓皇朝這樣執法,我們要一個公道。」
「對,我們要一個公道。」
百姓們胸中的火焰在最後那一刻被楚天妤熊熊的點燃,他們都被楚天妤那激昂的話,被楚天妤那悲傷的神情,被這憤怒衝天的畫面掀得怒不可遏,後面有人一推,他們便一個個衝到楚天妤的身後,指著祁王爺的馬車怒吼了起來。
護衛慌忙駕著馬車想要離開這條道,百姓們一眼看出他們的意圖,迅速朝著馬車涌了過去。
這一刻。
祁王的馬車是真正的寸步難行,且周圍戾氣衝天。
帝鈺看著這一幕,氣得把馬車裡精緻的點心茶水全都掀了扔出去,指著面前黑壓壓的一片人頭怒聲尖叫。。
「滾開,滾開,不然本郡主殺了你們!」
帝鈺這話一出來的時候,祁王就知道要壞事,可已經來不及阻止,百姓們朝著馬車沖了過來,甚至拿東西砸向他們的馬車。
怒火沖涌間,祁王胸膛起伏,陰冷的眼神瞪向楚天妤。
而楚天妤。
眼含著悲傷,身形筆直,遺世獨立般就站在那裡,冷冷的盯著他們。
「殺!」
祁王薄唇里溢出嗜血的一個字,侍衛得令手中長劍立即出鞘將敲打馬車的百姓一劍刺死。
慘叫聲傳來,鮮血飈到了除近的百姓身上,嚇得百姓們瘋狂尖叫往後疾退。
場面一下子混亂了起來,楚天妤雙眸緊驟,長指死死攥緊,這該死的祁王。
祁王冷哼了一聲,不過是螻蟻般的百姓,想殺多少就殺多少,難道他們還有膽子打上祁王府嗎?
殺一儆百,一直都是最好用的!
上千的百姓一下子又安靜了下來,他們震驚的看著眼前這一幕,誰都不敢說話,祁王這才緩緩的起了身,居高臨下,陰沉沉的眸光像暴風雨般壓向百姓,喝道。
「給本王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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