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以身為陣
殷嫦曦道：「鳳凰？」
那修士聽到鳳凰兩個字，又彷彿是受到了刺激一般，癲狂道：「對啊！鳳凰！我怎麼現在才反應過來?我們早就進入了她的圈套之中，我早應該明白的。」
殷嫦曦道：「鳳凰怎麼了？」
那修士抓著頭髮道：「鳳凰渾身是寶，早就被修士們搶奪，殺光了啊！你之前有尋到過鳳凰嗎？」
也不管殷嫦曦的回答，他自顧自地道：「這世上怎麼可能還有鳳凰？我早應該想到！在見到鳳凰那一刻，我就應當想到的。」
殷嫦曦大概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
她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事情的起因就是因為這世上最後一個神明愛上了世界上最後的一隻鳳凰，鳳凰又怨恨修士殺了她的族人又或者親人，所以瘋狂的報復修士。神明因為愛那隻鳳凰，所以神就幫著鳳凰一起殺修士？」
她的心中充滿了憤怒，「這哪裡有資格當神？」
在她心中，神除了無所不能外，還是公正慈愛的。可在這個修士的口中，神明與她心中的神卻完全不一樣。
「更何況，我又沒有殺鳳凰，她憑什麼這麼對我？這和邪魔有什麼分別？不對，她就是邪魔！」
殷嫦曦的目光落在那黑色的粉末上。
在他們說話間，已又有一名修士被黑色的粉末吞噬，而那黑色的粉末也變得更大了。
她渾身顫抖，指著江棠棠，對著正跪在地上的修士道：「她就是邪魔！你們還跪她作何？你們以為跪她就能活命嗎？你們太天真了。」
跪在地上的修士聽見殷嫦曦的話，再去看那不斷變大的黑霧，以及站在陣法外，沒什麼表情的江棠棠，心中開始動搖。
江棠棠看著眾人的表情，再想著她夢中所見的前幾世，她莫名有點想笑。
她也真的就那麼笑了。
看到她臉上的表情，眾人更是一陣驚恐。
殷嫦曦抖抖嗦嗦道：「你們看，她笑了，她就是邪魔！她就是邪魔！」
江棠棠看著她的樣子，有些乏味地收了笑，對陣法中的修士道：「既如此，那看來你們也不需要我幫忙了。」
「不，不！需要，我們需要。」立即有修士道：「是她瘋了，胡亂造謠仙子，與我們無關！」
為了證明他們的確實沒有相信殷嫦曦的話，又或者說給她一個教訓，讓江棠棠滿意，有修士直接出手，將殷嫦曦往黑霧的方向推，試圖讓她被黑霧吞沒。
殷嫦曦露出不可置信又憤恨的表情，「你們居然還相信她？你們以為殺了我，她就會讓你們活嗎？你們別做夢了。她就是邪魔，她怎麼可能會讓你們活著？」
她一邊說，一邊與修士們對戰。
她無法抗擊黑霧，但與修士對上，卻並非沒有一戰之力。
而因為她的話，與她對戰的修士心理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影響。
殷嫦曦並沒有立即被推入那黑霧之中。
不過她到底只有一個人。
再加上那黑霧不斷擴大，她被吞併也是遲早的事。
不光她被吞沒，他們陣法中所有的人，可能都逃不掉被黑霧吞併的命運。
眾人都被絕望所包圍。
殷嫦曦在與一眾修士打鬥的過程中，悄悄與之傳音，「我聽說過一種心法，魔可以通過吞併別人修為的方式，增長自己的修為。她說不定用的就是這種心法。」
「我們現在需要的是齊心協力，破掉這個陣法。等破掉了陣法后，我們就能活了。」
「她就在陣法外，我們大家齊心合力，一定能找到方法破掉陣法。」
聽了殷嫦曦的話，修士們再次搖擺起來。
殷嫦曦並不知道，她的秘密傳音，一字不漏地落到了江棠棠耳中。
聽著她傳音時候說的那些話，她倒並不太氣憤。
比起她說的那些話，她更多的是震驚。眼眶也一陣陣發熱，眼淚一下子滾落了下來。
在整個神境之中，她都能感受到陸時晏的氣息。
但在別的地方，都只能感受到很淡，很淡的氣息。唯有這裡，這個陣法外，她感受到他的氣息，前所未有的濃郁。
她當時心中便有所猜想。
而將陣法中，殷嫦曦傳音的內容一字不漏地送到她耳中的事，肯定了她之前的猜想。
這個陣法，就是他設下的。
他如何才能設下一個讓黑霧無法離開，牢不可破的陣法？
他重新與神境融為一體，一定就是為了以身設陣。
想著他如今消散在神境，再次化為神境的一草一木，神境風雪雨露……
她心中便被無盡的悲傷所包圍。
但她知道，現在還不是悲傷難過的時候。
她一定有辦法，有辦法讓他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邊。就算最後不能，也沒有關係。她可以帶著孩子住在神境。
感受著神境的風雪雨露，神境的一草一木一春秋……只要神境還在，他終有一天，會再次出現。
就像她還是一個蛋的時候那樣……
她相信，只要他日日感受著他們的存在，一定會很快出現的。但前提是，神境還在。
看著被困在陣法中的黑霧，江棠棠不確定，如果沒能消滅它，又或者是最後失控，神境還能不能像以前一樣存在。
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對著陣法中的一眾修士道：「你們不會真的信了她的胡說八道吧？」
眾修士都一陣驚恐，不敢置信地看向江棠棠。殷嫦曦也滿是驚慌，她沒想到自己的傳音會被江棠棠聽見。
「實話跟你們說，這並不是我設下的陣法，那黑霧也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你們若是堅持要破掉這個陣法，也不過是讓裡面的黑霧擴散，讓這世上再沒有靈氣純凈的地方而已。」
更何況這個陣法，是他為了困住黑霧，以身設下的。他以身設下的陣法，又豈是普通修士可以破的？
「現在，你們唯一能活下去的機會，就是齊心協力殺了黑霧。」
殷嫦曦猶疑地看著她，想判斷她話中內容的真假。她之前是真的懷疑江棠棠就是魔，懷疑那黑霧就是她的分身的。
但此刻，看著江棠棠認真要他們殺那黑霧的樣子，她心中又對自己的判斷有了懷疑。
或許，她的確不是邪魔。
她真的是被神明寵愛的女子。
但那又怎麼樣？
她道：「我們怎麼可能殺得了黑霧？你怕不是在拿我們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