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跳腳

第74章 跳腳

「姑娘也是綉娘?」

墨晉舟問了個毫不相干的問題。

今日那婦人雖然是冤枉他的,但花容不知道他的人品如何,保持著警惕,正想糊弄過去江雲騅來到她,江雲騅帶著隨風快步來到花容身邊,審視的看了墨晉舟一眼,問:「他是誰?」

說著話,江雲騅攬了花容的肩膀,很明顯的宣示主權。

墨晉舟上前說:「我叫墨晉舟,是城南墨家布莊的東家,這位姑娘方才因我受傷,我正要送這位姑娘去醫館?」

聽到這話,江雲騅眉頭一皺,看向花容問:「傷哪兒了?」

「只是胳膊被掐了一下,不礙事,少爺不必擔心。」

花容說的雲淡風輕,江雲騅卻不信,撩起袖子便看見花容胳膊被掐出了好幾個血印。

江雲騅的臉頓時沉下來,拔高聲音:「都被掐成這樣了還叫不礙事?」

他就是晚回來了一會兒,她怎麼能又弄出一身傷來?

花容不敢爭辯,縮了縮脖子,墨晉舟把事情經過簡要的說了一遍,最後說:「錯都在我,我會對這位姑娘負責的,公子應該還沒吃飯,我們不如坐下來慢慢聊。」

「我的人還輪不到不相干的人來負責!」

江雲騅一口回絕,隨後又說:「我不管你和那個潑婦到底有沒有姦情,她傷了我的人,得斷她一臂賠罪。」

「這是自然,」墨晉舟對江雲騅的要求很是認同,想了想說,「墨某雖不是什麼天之驕子,卻也明白禮義廉恥,斷然不會與一個寡婦糾纏不清。」

墨晉舟的表情坦然,語氣誠摯,好像只是怕被誤會所以澄清這麼一句,江雲騅卻覺得他像是故意這麼說的。

可他還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這個男人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江雲騅危險的眯眸,墨晉舟卻避開他的目光,拿了一枚刻有仙鶴的印鑒遞給花容:「我沒有帶現銀,姑娘可憑此物到城中的墨家布莊拿錢。」

江雲騅是不會為了二兩銀子特意走一遭的,花容正想拒絕,江雲騅卻先一步接過印鑒,故意問:「這麼大方,莫不是想拿多少都可以?」

江雲騅的敵意表現得很明顯,墨晉舟倒是不在意,溫笑著說:「這位姑娘心裡有數,墨某就不打擾公子了。」

墨晉舟轉身離開,江雲騅盯著他的背影看了許久,冷聲道:「這人心機很深,以後再看見他躲遠點兒。」

「是。」

三人趕著晚飯的點兒回到殷府,江雲揚剛陪殷還朝小酌了兩杯,見江雲騅進來,搶在殷還朝之前開口:「這麼晚回來怎麼也不先派人跟舅舅說一聲,還當自己在家裡呢?」

殷還朝本來挺不高興的,聞言連忙說:「舅舅家就是自己家,不必太拘束。」

殷恆今天被江雲揚絆住沒能出門,狐疑的問:「三表弟這麼晚才回來,可是遇到了什麼新鮮好玩的事?」

「的確有件特別的事。」

江雲騅走到桌邊坐下,給自己盛了碗熱湯喝,又吃了兩筷子菜,卻沒有要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殷恆沉不住氣追問:「什麼事?」

「城南一位教書先生的女兒上個月突然得了怪病暴斃,妻子接受不了這件事投河自盡,教書先生接連痛失愛女和摯愛,變得瘋瘋癲癲,被人送進瘋人塔,竟咬斷了自己的舌頭、還弄斷了自己的手。」

說這話時,江雲騅一直看著殷恆,眼神犀銳如刀,殷恆被看得心裡一陣發毛,沒好氣的說:「郴州這麼多好玩的地方,你幹什麼要打聽這麼晦氣的事!」

江雲揚倒是不覺得晦氣,狐疑的問:「他想不開要咬舌自盡可以理解,但沒有外人幫忙,怎麼可能弄斷自己的手?」

殷恆立刻接話:「他都瘋了,還有什麼事是他做不出來的?」

殷恆的語氣冷漠,甚至有種高高在上的蔑視嘲諷。

殷還朝眉心一皺,沉聲喝道:「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平日讓你要與人為善,多些同理心,你都忘記了?」

「又不是我害他們家變成這樣的,我說句話都不行?」

殷恆不服氣的反駁,殷還朝氣得罵了幾句逆子,歉然的對江雲揚說:「都怪我平日太忙,疏於管教才把他縱得這般不像話,以後我一定好好管教他。」

忠勇伯也很忙,江雲騅被殷氏養得恣意妄為了些,卻不會做強搶民女這種事,更不會草菅人命。

江雲揚沒接殷還朝的話,江雲騅繼續說:「我和二哥有同樣的疑慮,下午就去瘋人塔走了一遭。」

「你下午不是一直在酒樓嗎,什麼時候去的瘋人塔?」

殷恆脫口而出,江雲揚挑眉,笑盈盈的問:「殷恆表弟派人監視阿騅了?」

殷恆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不知該如何辯解,一張臉憋成豬肝色。

殷還朝惡狠狠的瞪了殷恆一眼,沉聲說:「郴州不比瀚京,城裡常有人尋釁滋事,我怕阿騅吃虧,這才讓恆兒找人暗中保護阿騅的。」

殷恆連連點頭,隨後又說:「傳言不可盡信,這些事聽一聽就罷了,三表弟你怎麼還跑瘋人塔去了,萬一受傷或者染上什麼瘋病可怎麼好啊。」

這話不像關心,更像是詛咒。

江雲騅點點頭說:「傳言的確不可信,我到瘋人塔后發現那位教書先生雖然口不能言、手不能書,神智卻還是清醒的,並無瘋癲之象,我覺得這件事背後應該有什麼隱情,便把他從瘋人塔帶出來,安置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

「你有病吧!」殷恆忍不住罵出聲,瞪著江雲騅說,「被關進瘋人塔的都是由大夫確診了瘋病的,你一不是大夫,二不是官身,憑什麼擅自把人放出來?」

殷恆怒不可遏,殷還朝則嚴肅的說:「此事非同小可,阿騅的確太衝動了,阿騅若是懷疑這件事有隱情,我可以派人把他接到府衙看守起來,就這麼把他放在外面,萬一傷到別人就不好了。」

江雲騅並不讓步,沉沉道:「人是我放出來的,我會負責。」

江雲騅的態度強硬,殷還朝的唇角下垂,露出不悅:「阿騅這是不相信我這個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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