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接風宴
進到大廳,殷恆讓人奉上茶點,逮著機會目光就往花容身上飄,見花容一直站在一旁,忍不住問:「姑娘怎麼不坐?」
「奴婢要伺候少爺,不能與少爺同坐。」
殷恆立刻露出詫異之色:「我見姑娘氣質不俗,比郴州這些富家小姐要溫婉嫻靜多了,姑娘怎會淪落成婢女,可是家中生了什麼變故?」
殷恆嘴上誇著花容氣質不俗,眼睛卻一直盯著花容的臉,分明是垂涎花容的美色。
江雲騅聽不下去,不耐煩的打斷:「舅舅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忠勇伯府的家教森嚴,府中男丁無論從文還是從武,都很潔身自好,便是二叔那樣的混不吝,也只敢偷偷摸摸養著外室,不會留宿煙花之地,若不是現在落了難,江雲騅絕不會跟殷恆這樣的色鬼多說半句話。
殷恆並不在意江雲騅的態度,吃了口涼茶說:「我爹是一州州府,要為一方百姓謀福,公務繁忙的很,有時要到深夜才會回來,府里房間多的是,你們可以住下慢慢等。」
江雲騅可不想在這裡住,起身便要離開,一個穿藏青色仙鶴官服的中年男人大步走進屋來。
「爹,這位是……」
殷恆上前想要介紹,被晾到一邊,殷還朝直接上前拍著江雲騅的肩膀,欣喜道:「阿騅,你來郴州怎麼不事先讓人送信來,我好派人去接你呀。」
殷還朝三年前入京述職曾在忠勇伯府住了小半個月,所以認得出江雲騅。
江雲騅拱手行禮:「我在京里犯了大錯,爹娘讓我來郴州莊子上反省,我本不想來打擾舅舅,但去莊子上的時候遇到了點麻煩。」
「小孩子犯錯是常有的事,哪能讓你一個人來這麼遠的地方啊,」殷還朝一臉的不贊同,隨後又問:「你去過城北桃庄了?」
隨風見殷還朝認出江雲騅,連忙把三人被莊子上的農戶追著打的事說出來。
殷還朝聽完當即表示要處置莊子上那些人,又讓人準備飯菜給三人接風。
接風宴比花容想象中的盛大,不止殷家的人,還有殷還朝的下屬和城中的一些富紳,坐了足足十來桌。
郴州不比瀚京繁華,規矩也沒有那麼多,男女不用同席。
入席后,桌上女眷都在偷偷打量江雲騅,只因瀚京來的這位公子長得委實太好看了些。
江雲騅被看得渾身不自在,但他現在畢竟有求於殷還朝,不好甩臉走人,只能咬牙忍著。
開席后不久,殷恆帶頭給江雲騅敬起酒來。
他混跡風月場所已久,勸酒的詞一套一套的,江雲騅不想搭理他,只悶頭喝酒,等宴會結束,江雲騅已醉得不省人事。
花容和隨風扶著江雲騅去客房休息,隨風去廚房打熱水和醒酒湯遲遲未歸,花容忍不住想要去找人,一出門卻碰上殷恆。
殷恆也喝了不少,見到花容打了個酒嗝兒,眼神迷濛的問:「姑娘這是要去哪兒?」
花容後退了一步,福身行禮:「見過表少爺,少爺喝太多酒不舒服,奴婢想去廚房看看有沒有醒酒湯。」
「你是從京里來的,這種粗活哪裡需要你來做,我還沒有去過瀚京,你與我說說瀚京都有些什麼好玩的。」
殷恆根本沒聽花容說話,上前就要抓花容的手,花容本能的躲閃,沒想到殷恆的動作相當靈活,輕易的就抓住了她。
殷恆在花容手上摩梭了兩下,得意的說:「爺在花樓抓的姑娘比你撲的蝴蝶還多,你能躲到哪兒去?」
花容被殷恆滿嘴的酒氣熏得難以呼吸,強忍著不適說:「表少爺,你喝醉了。」
「爺的酒量好得很,這才哪兒到哪兒啊,」花容皮膚嬌嫩,殷恆摸得心猿意馬,一邊攬花容的腰肢一邊說,「我那三表弟為了個寡婦被掃地出門,這輩子恐怕都回不去了,你何必跟著他吃苦?」
花容有些吃驚,問:「表少爺早就知道瀚京發生的事了?」
「知道啊,」殷恆想到那些香艷的傳言,看花容的眼神又熱切了些,譏諷的說,「你以為今天這頓飯真的是給他接風么?」
殷還朝早就知道江雲騅是為什麼被趕到郴州,這樣大擺筵席,不是給江雲騅接風,而是把他蒙在鼓裡,故意讓那些人看他的笑話。
花容有些生氣。
殷還朝是江雲騅的親舅舅,他不肯幫江雲騅也就算了,怎麼能這樣落井下石?
花容不自覺皺眉,殷恆覺得她生氣的樣子更好看,一顆心被撩得酥癢難耐,殷加大籌碼繼續勸說。
「姑母早就派人送了信來,讓我爹不要幫他的忙,由著他在莊子上自生自滅,沒了忠勇伯府的庇護他什麼都不是,你跟著他只有餓死的份,不如跟了我,我不嫌你被他玩過,你要是表現的好,我還可以納你做妾。」
殷恆覺得自己開出來的條件已經十分誘人了,說完便撅著嘴要親花容,快要碰到的時候,一記重拳狠狠砸到他臉上。
殷恆被打翻在地,酒意頓時醒了大半,捂著臉抬頭一看,江雲騅黑沉著臉把花容護在身後,眼神凌厲的像是要吃人。
殷恆心頭一顫,扯開嗓子喊起來:「來人,快來人保護我!」
一群護院拿著棍棒來到殷恆身邊,殷恆又有了底氣,探出腦袋跟江雲騅講條件:「既然你都聽到了,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看上你身邊這個丫鬟了,你把她送給我,我可以讓府里的人賞你口飯吃,不然我就把你抓了關進牢里,你打我這一拳已經夠你吃好幾年牢飯了!」
江雲騅涼涼的剜著殷恆,冷笑著問:「打你一拳就要吃好幾年牢飯,這是哪條律法規定的?」
當初在瀚京,江雲騅雖然有些恣意妄為,卻從來沒有仗著忠勇伯府的權勢惡意欺壓旁人。
殷恆的反應很快,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連忙大喊:「都別傻站著了,給我把他抓住!」
眾人一擁而上,江雲騅踹倒幾個人,攬著花容的腰想要躍上圍牆,一張大網從天而降,兩人被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