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往事

江綰幾人從外面回來出了不少汗，老爺子自有管家去照顧洗漱，連個崽崽由江綰去收拾。

等江綰帶著兩個崽崽來客廳的時候，正廳沒人。

老爺子已經在小客廳，還打開了電視。

聽到電視機的動靜，兩個小崽崽歡呼一聲沖了過去！

「太姥爺！」

「太姥爺！」

江老爺子發現有兩個孩子在的時候，江綰的心情更好，對他的態度也真切親近了一些。

於是講究血緣正統的老爺子對兩個孩子的態度也好了不少。

江綰過來之前就聽到電視里放的是她的歌，還以為是巧合。

兩個崽崽已經依偎在老爺子身邊，他們也聽得出來媽媽唱的歌，滿臉歡喜地聽著，乖巧得不得了。

老爺子一手搭著一個孩子腦袋，輕輕撫摸著他們的頭髮，心想不愧是他孫女帶出來的孩子，就是乖巧懂事，也不哭鬧。

最重要的是和他一樣都喜歡聽歌！還都喜歡聽他們媽媽的歌！

「你手上珠子怎麼了？」老爺子看到江綰手上斷掉線的珠子。

江綰無奈道：「剛剛不知道怎麼不小心扯斷了繩子，回頭我再找一根繩子戴上去。」

江老爺子道：「怎麼死用紅毛線系的？毛線肯定容易斷，我讓你董叔給你準備一條金鏈子。」

江綰笑道：「我小時候沒戴過這些東西，很羨慕其他孩子身上戴一些銀項圈銀手鐲這些東西，上面就纏著紅毛線保平安。

所以我就想著如果我……長輩以後要是給我什麼東西，我也用紅毛線纏起來，這不是不用纏嘛，我就用紅毛線戴起來了。」

江老爺子心裡滋味難言，雖說陳娟蠢，閆芙蓉也不是個好的，但追根究底還是不孝子年輕時候犯的錯造成的惡果。

「是爺爺的錯，爺爺應該提前給你準備好。」

江老爺子把珠子拿了回來，要給她定製一條鏈子掛上去。

江綰提著一顆心把仿製的玉珠還了回去，

「爺爺，江乘風他們的玉珠都被收回去了，我也是二房的人……我是不是不該拿這顆玉珠？」

江文山父子不認識玉珠真假，她不知道老爺子能不能認出來。

江老爺子拿著江綰手裡冰涼的玉珠，說是玉珠，實際上就是石頭珠子。

「我會讓他還回去的。」

江綰心裡一驚，「這……這不好吧？大伯這麼做，肯定有大伯的用意，要是因為我多幾句嘴，您就改變主意，我哪還有臉再去見大伯？」

目前為止江綰因為涅槃珠的事一直對江文山保持著戒備心。

但她也承認，除了老爺子，她對江文山的印象其實是挺不錯的。

江老爺子微微嘆了一口氣，「他把這些珠子收回來，是因為只有你們這一房的玉珠是你奶奶的遺物。」

江綰眼底有些猝不及防的驚訝，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老爺子手心裡的石頭珠子上，「奶奶的遺物？」

江老爺子點了點頭，「其他房的玉珠都是我用玉石定製的。」

江綰心跳有些加速，沉默了半分鐘，選擇直來直去地說：

「原來是奶奶的遺物，我還以為是父親犯錯，所以我們這一房不討您的喜歡……」

二房的石頭珠子和其他房的玉珠成色對比很明顯。

其他幾房也沒少因為這個玉珠的事笑話二房。

也沒人覺得會不會因為石頭珠子是特殊的，是與眾不同的。

因為在多數人眼裡，江文山是長子，也是能力最強，最得老爺子看重的兒子。

所以二房的石頭珠子就算有特殊的用意，那也是因為二房當時得罪了老爺子小嬌妻沈娥眉，就是不討喜的意思！

沒有人意識到江大衛從出生的時候戴的就是石頭玉珠。

沒有人意識到江乘風出生的時候江大衛一家還在帝都，還沒有得罪沈娥眉，他拿到的就是石頭玉珠。

很多人都忘了當年江大衛被趕走之前在老爺子跟前有多受寵。

就算有人意識到了，隨著時間的過去，二十來年了，早先的猜想也漸漸淡去了，二房也成了名副其實的不受寵的二房。

江老爺子望著玉珠，心裡升起惻然的情緒，「這其實是一串手串，一共十五顆，是你奶奶最喜歡最重視的東西。」

「你奶奶小時候是被丟在你太姥姥家門口的棄嬰，

當時她的襁褓里就有這一串手串，它承載著你奶奶找回家人的希望。」

江綰咽了咽有些乾澀的喉嚨，「奶奶找到家人了嗎？」

江老爺子搖了搖頭，「哪有那麼好找的？」

江綰猜測：「丟在太姥姥家門口……有沒有可能是認識的？」

江老爺子：「當年你太姥姥家是開戲班子的，不少人往那送孩子。

但當時來說唱戲終究是下九流的行當，如果不是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很少有人願意把孩子送進戲班子。」

江綰滿臉訝異之色，「難怪爺爺這麼喜歡聽戲。」

沈娥眉也是唱戲的出身！

江老爺子神色上有著懷念和傷感，「當年她才13歲，第一次登台有些緊張地唱錯了詞，被台下唏噓著要鬧下去。

她當時又緊張又羞愧害怕兩眼淚汪汪，我看她可憐巴巴的，就出面壓了下去，丟了一塊手錶上台，鼓勵她繼續唱下去。」

江綰兩眼亮晶晶，原來爺爺和奶奶認識是因為一場英雄救美！

兩個安靜的彷彿不存在的小崽子也格外謹慎，生怕發出聲音被當成小孩子趕走。

他們已經不是三歲小孩了，他們也想聽太姥爺和太姥姥的故事！

江老爺子聲音透著悵然，「那一年她十三歲，我十七歲，她剛登台，我準備出國留學。」

「後來我母親去世，出國暫緩，父親娶妻，帶回來一個比我大兩歲的『兄長』，再後來就是這位兄長頂替了我的名字，以我的名義出國深造。」

江綰：「……」她懷疑老爺子的兄長不是什麼繼兄而是什麼私生子。

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麼老爺子那麼討厭私生子女了。

為了不戳老爺子傷疤，江綰主動問起了老爺子和奶奶之間的事，「那您和奶奶是怎麼在一起的？當時家裡肯定很反對你們在一起吧？」

老爺子和奶奶的出身門不當戶不對，能娶奶奶過門，老爺子肯定也是殫精竭慮了。

江老爺子：「後來我父親覺得國內即將要亂起來，要把產業往國外轉。

但有些產業不好轉出去，就需要有人留在國內管理。」

「他打算帶著妻兒去國外，留一家小廠在國內給我。」江老爺子臉上的笑意有些意味深長。

當他知道母親是死在父親之手時，轉頭就把這兩人送到下面見他母親了。

把他們打算轉到國外的產業一半捐給了當局，一半暗中捐給了還在東躲西藏的那個隊伍。

他做生意的天賦絕佳，捐了大半身家，沒幾年功夫又起來了，又將大部分身家捐出去打通人脈，兩道通吃做兩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