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初識兩無心
西川的西嶺峰下,有著一個古樸的小鎮。這裡青山縈繞,常年百花盛開,因為地處西川要塞,所以來來往往的江湖人士十分多。
一陣清塵揚起,一匹棗紅色的駿馬從城中的街道上飛馳而過,路邊的行人見此早已經習以為常,紛紛快速讓出一條道來,生怕被那紅馬給撞了,搭上自己的命可就太不值得了。
往常城中的那些江湖俠客,也會像今日這棗紅色駿馬的主人一樣,從城中一路飛馳而過。不過也只是直直的從這邊的鎮口進入,從那邊的鎮口處出去。但今日這棗紅色駿馬的主人卻繞著鎮子,在城中跑了一圈,看那樣子似乎在尋找著什麼東西。
一路疾馳,棗紅色的駿馬終於停在了鎮中一條小河的旁邊。
「將軍。」一身黑色勁裝的男子立在馬背上,看著面前那蜿蜒流淌著的小河,一雙眸子中透著一股淡淡的肅殺之意。
突然從四周突然冒出數十個黑衣男子,齊齊的跪在那棗紅色駿馬的四周,領頭的黑衣人朝著那馬上的男子恭敬的叫道。
「還沒找到?」依舊是立在馬背之上,緊握著手中那枚綠色的扳指,低垂著眼眸,略帶嘶啞的聲音在空氣之中慢慢響起。
「屬下無能,請將軍責罰。」那男子的話語一出,四周的空氣似乎瞬間冷了幾分,數十個黑衣男子身子忍不住微微一震,齊聲應道。
「嘎嘎……」面前的河水微動,一隻野禽彷彿也受不了四周那驟然變冷的空氣,揮動著翅膀從水邊的水草中一躍而出。在遠處的河水上快速的遊了幾下,轉眼間便又沒入了更遠的一堆水草之中。
「繼續找……」依舊是低垂著眼眸看著手中的綠色扳指,一雙眼眸中看不出任何的感情。
「是。」聽到馬上的男子慢慢吐出這三個字,四周的數十個黑衣人恍如受到大赦一般,齊聲應了一聲,便又迅速的消失在了原地,彷彿他們從來就沒有出現過。
幾棵碩大的柳樹安靜的立在河邊,柔嫩的柳枝在春風中隨意飄動,像是一群隨風起舞的舞姬。
馬上的男子看了一眼遠處那高聳入雲的西嶺峰,原本冰冷的眼睛中再次湧現出一抹殺意。狠狠的拍了一下身下的駿馬,朝著小鎮深處飛馳而去。黑色的背影轉眼間便沒入了一片柳色之中,捲起一地輕塵,久久不肯散去。
小鎮的西邊,有一座破舊的土地廟,因為修建的年代已十分久遠,又多年未曾修葺過,早已變的破舊無比。有時候一些路過的江湖人士如果找不到投宿的地方,便會來這座破廟湊合一晚。除此之外,便是一些鎮子里的乞丐會來這裡躲風避雨。
「快把你身上的玉佩交出來……」
「臭小子,讓你在這裡住就不錯了,還敢偷藏東西,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土地廟旁的一條小巷裡,幾個小痞子正圍著一個少年般年紀的乞丐不停的拳打腳踢著,不時還罵上幾句。但那挨打的少年彷彿絲毫沒把這幾個人放在眼中一般,依舊是閉著眼睛,雙手抱著膝蓋,任由他們打罵。
「小兔崽子,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再不把玉佩交出來,我可要對你不客氣了。」又是一腳狠狠的踢在那少年身上,其中一人有些不耐煩的朝他吼道。
緩緩的睜開雙眼,一雙眸子如雪山裡的清泉,冰冷無比,死一般安靜的眼波中看不到一絲波動,彷彿這世間一切的事情,都與他無關一般。
冷冷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幾個人,便又閉上了眼睛,絲毫沒有還口的意思。或許,在他被人送到這裡開始,他的心便已經死了。
「媽的,你這小子,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一腳踹在那少年身上,有些瘦弱的身子便飛了出去,落在不遠處的青石板上。鮮紅的血液不斷從嘴角溢出,少年依舊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的躺在地方,遠遠看去,仿如死人一般。
「大哥,這小子是不是死了?」身旁一個小痞子見那少年躺在地方一動不動,忍不住輕聲問了一句。
「媽的,死就死了,快去把他懷裡的玉佩給我取過來。」重重的一巴掌拍在那剛剛問話的小痞子頭上,一身橫肉的領頭粗聲朝他吼道。
小痞子抱著被他打疼的頭,心中縱有千萬個不願意,也只有朝著那躺在地上的少年走去。彎下身正欲探手取出他懷中的那枚玉佩,手腕卻被一枚梅花形狀的暗器打中,立馬便疼的他在地上不斷的打起滾來。
「你這個小痞子,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負人。」巷子盡頭,一位白衣少女此時正倚在一棵半開的桃花樹下,笑吟吟的看著眾人。
她本來只是想來這桃樹上折幾枝桃花,卻不曾想剛好遇見了這幾人欺負那少年的一幕。這種恃強凌弱的場面,她早已經見慣不慣了。爹爹說,這便是江湖。若是自己不夠強大,那便只有任人宰割。
她也並未打算插手,只準備是摘了桃花便走人。誰知道恍然間,她卻無意間看見了那一直緊閉著眼睛的少年突然睜開眼睛的那一幕。那種幾乎可以冷到將周圍一切都凍結為冰的眼神,竟然讓她心中燃起了一抹不忍。特別是看見那眼神深處更掩藏著一抹對世間萬物的絕望,軒轅月舞心中的不忍,便又深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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