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出海 隱藏的殺機(1)

第41章 出海 隱藏的殺機(1)

第41章出海隱藏的殺機(1)

他們住的船艙分開,避免旁人察覺他們幾個人之間的關係,李申伺候赫連孝,木棉則侍奉花淺幽,她無從選擇的還是跟著赫連卿同住。

正午,大雪終於停止,天色轉晴,陽光破開雲層出來,金色光芒照耀大地,蔚藍的茫茫大海,風帆被吹鼓的滿滿,商船正式離開渡頭起航。

望著漸行漸遠的渡頭,安紫薰站在甲板上吹著帶著腥鹹味道的海風,風帽被吹開,她隨意束起的長發露出隨風飛揚。

許久未有吹著海風,以前在南海住著,幾乎每天她都會隨表哥出海,站在整片海域間安紫薰的心情格外舒暢。

「小心著涼。」身後有人輕聲叮囑,替她重新戴好風帽。

她轉頭笑笑,「有木棉你在,自然不用擔心生病。」安紫薰有些時候沒有見到她,還是安靜似水的木棉,不過那眉眼裡多了一分落寞的憔悴。

望江樓一事木棉自動請罪回了雜役房,她才知道木棉原來出身賤奴,能成為醫術精湛的醫女,她想來是吃了不少苦頭,很不容易。

「王妃過獎了,奴婢哪裡有那麼厲害。」無論何時對她誇獎或者不好,木棉個性淡泊總是一笑置之,對任何病患她都用心對待照顧,這點安紫薰頗為欣賞。

「現在入冬海風比以往更冷,王妃的寒症本就不易根除要忌寒涼,在海上還有數天路程,莫要病了。」她說著拿出藥瓶遞過去,「這是奴婢自己調配的藥丸,可以固本培元,對寒症有幫助。王妃一定要服用。」

安紫薰笑著收下,「謝謝,我會準時服用。對了木棉,我找個機會與七爺說說,望江樓的事無你無關。你醫術好,若是永遠留在雜役房是埋沒了。」

木棉忙搖頭,「王妃千萬不要這麼做,七爺其實沒有怪過奴婢,奴婢能有今天,也是七爺用心栽培。這次是奴婢自願回去。雜役房那裡也會有人生病,奴婢能幫上忙。這次王爺考慮遠行,王妃與夫人的身體皆不好需要人照顧,所以調了奴婢陪同,奴婢只想照顧好王妃,別的沒有任何想法。」

她頭垂的低低的,語氣急切卻十分固執的求著安紫薰。

「可七爺那裡…」安紫薰才說一半,就見赫連孝遠遠的從甲板那頭過來,木棉顯然也瞧見,匆匆的朝安紫薰行禮,然後默默的從另一側退下,顯然她是想避開赫連孝。

倒是赫連孝甚至瞧木棉一眼都很不情願,一副眼睛長在頭頂上趾高氣昂很欠揍的表情。

「三嫂。」他晃悠的過來招呼著安紫薰。

安紫薰其實對赫連孝改觀了不少,雖然言談舉止他總是那副死德性。可她知道,能跟著赫連卿多年,被他當做可信之人,赫連孝絕對不是外表那種紈絝子弟。

「我就猜三嫂在這裡,快隨我下去見三哥吧,你在這裡若是吹風病了,三哥一定會怪我。」他眼光一掃安紫薰手中藥瓶。

「七爺,我想和你要個人。」安紫薰與他同行時突然提道。

赫連孝撇了她一眼,「木棉那丫頭?她是在三嫂面前說了本王什麼吧。」

「嗯,那丫頭把你誇的天生地下無雙的好。」安紫薰慢悠悠的回答,瞧著赫連孝表情微變。「她是個人才。」

「三嫂,是木棉自願不留下,本王難道還要求著她不成!」顯然赫連孝還對她離開的時有些耿耿於懷。

「我聽木棉說是七爺栽培她當醫女的?之前,她是賤奴身份?」

聽安紫薰問起木棉,赫連孝倒是沒有過多在意,「好久的事情,她出生漁家,小時候父母雙亡被人當奴婢賣了,本王看她可憐,就帶回府中。」

「木棉出生漁家?」安紫薰似是不經意的再次問他。

「嗯,以前出來,本王還見過她織網捕魚。」赫連孝突然皺皺眉頭有些疑惑,「三嫂為什麼打聽木棉?」

她眨眨眼很直接的回答,「我就想木棉這麼好的姑娘,怎麼就對七爺你這麼用心?」

赫連孝何等聰明,立刻就明白過來,「三嫂你之前就說我色如春花,這次的意思,就是本王還不配好姑娘喜歡?我赫連孝在西楚,只要說一聲,什麼樣的女子得不到!」

「七爺,若你不是七皇子的話,真的什麼樣的女子都能得到?珍惜眼前人吧。」安紫薰搖搖頭,在某種自戀程度上,赫連家的那幾個男人都是如此自大!

夜深在商床上的第一夜。

赫連卿靠在床榻就著燭火不知道看什麼,快二更天了,他身邊的人好像還沒有睡著。

「冷了就靠近點,不然凍死自己活該。」屋裡燃了炭火,不過海上夜晚比陸地要冷很多,赫連卿一向身體寒涼倒是沒有感覺,不過安紫薰很少睡的翻來覆去的這麼不安穩。

「我還好。」她悶在被褥里低聲道。

「過來點。」赫連卿命令著,把手中的東西放下,轉身看著她,非要在兩人中間隔離大大的間隙。

安紫薰翻轉身子不理睬他,赫連卿直接動手掀起被子,看她如蝦米似的縮成一團在那裡,又好氣又好笑忍著淡淡道,「不睡覺就起來。」

「赫連卿,你混蛋。」她身上一冷,沒有辦法只好翻轉身子到他身側,伸手要拉扯過被子。

他眼神極好,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同時她緊緊攥住手掌,只對他笑笑。

「什麼東西?」

「沒有。」

聽她回答,赫連卿笑笑隨手放開她,俯身一隻手掌大在她後背,開始貼著安紫薰的單衣慢慢遊走,「王妃告訴你件事情,除去上次你腳心的湧泉穴外,人的身體還有其他點中能令其哭笑不得的穴道,本王很想念你上次的表情,可愛的很,你說要不我們現在就…」

安紫薰狠狠瞪他一眼,憤憤不平且不甘心的將手掌攤開。

她手心中的東西,赫連看了眼,很快想起在哪裡見過了。「上次狩獵打中你的暗器,還有在天一水巷射傷本王的。」

她瞧著手中的東西,毒素被清除乾淨,從外表看算不得暗器一類,甚至很多人會看不出這是用來做什麼的。

「你怕他們會追來或者在船上?」赫連卿拉過被褥替她蓋好。

安紫薰搖頭,輕聲道,「他們已經在船上了。」

赫連卿聽完她的話,瞧著她微微眯起眸子,隨即手裡的東西被他拿走,接著他伸展手臂從后摟住她。

「快些睡。」他聲音從耳後傳來,安紫薰能感覺到他將頭支在她肩膀上,呼吸溫熱輕輕掃過她臉頰,赫連卿大概也察覺到了一絲異常。

「王爺。」沉默一會她輕聲說話,他應了一聲,似是有些困意,隨手將身側燭火熄滅。

屋中漆黑,只聽見衣衫窸窸窣窣聲響后,安紫薰低呼聲起,赫連卿將她身子轉過,成了面對面的親密姿勢,她甚至感覺到他的唇就貼在她耳邊,唇一張一合間,偶然觸碰到她的耳垂,涼涼的令她身子一顫。

張開眼睛,面對自己咫尺間,是他在黑夜裡流光璀璨的眸子,含幾分笑意。

只聽屋中發出細碎幾聲急促的低語反抗,連著是赫連卿的悶笑…

船艙外隔著一道門,一道黑色身影立在那裡良久彷彿溶入夜色,聽到裡面傳出這些聲響,影子微怔,然後悄然飛快離去。

再是相隔有些距離,動作再是輕微,還是瞞不過赫連卿。聽著外面的人走遠,懷裡的人被他點了睡穴,不睡到天亮絕對不會醒來。

將安紫薰小心安置在床榻,蓋好被褥,瞧著她睡夢裡蹙著的眉頭,赫連卿忍不住抬手按在她眉間。

自上船開始,其實那些人並沒有留下什麼蛛絲馬跡可循,赫連卿知曉防備,乃是他最初預料此行中會發生的危險之一。

西楚皇城出發,他選定分開兩路行走,赫連孝他們並沒有直接去藩地,不過用幾天的行程玩個暗度陳倉的花樣,將明處緊盯他們一行的人引開。然後他們幾個人再繞到渡頭,就是追兵察覺趕來,船早就開了。

渡頭所有的船隻,在他們起航後會被禁止出行,這一片汪洋上,只會有他們一艘船。

那些暗中想伺機下手的人,唯一的機會只能是預先埋伏在這裡。

「三哥。」門外暗處是赫連孝。

赫連卿披起衣服起身出來,「弄清楚這是什麼東西?」他將從安紫薰手中得到的一物丟給赫連孝。

安紫薰很聰明警覺,但沒有到事事皆能預先知曉的地步,他的計劃只有赫連孝知道一部分,連最貼身的李申,也是聽從他吩咐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麼。

清早是被呼吸不暢憋醒來,她瞅著正躺在枕邊帶著淡淡笑意的男人,微睞眉眼他正捏著她鼻尖。

安紫薰骨碌一下坐起來,「赫連卿!」她氣歸氣,突然想起什麼,手掌急慌慌的摸著身上的衣衫,微有凌亂還算整齊,心裡頓時舒口氣。

面前的男人頓時冷睨她一眼,「睡的像個死人,本王沒有興趣碰。」翻身坐起來。

安紫薰身子慢慢挪動到另一邊,套了鞋子準備離開他遠點。

「過來,伺候本王穿衣。」他餘光瞅著她,頓時明白她想溜走。

不在馬車裡,空間大起來,她確實有很多機會離開他保持距離。之前謝陌年出現,她才稍微收斂點,對她還真不能放鬆。

「臣妾喊李申來。」她回答,見赫連卿臉色微沉,「要不請花淺幽?」

「不願意做這些伺候的活?」他唇角微揚卻冷了聲音反問,「還是繼續昨晚沒有做完的?」

她抿緊唇瞪了赫連卿一眼,磨磨蹭蹭的朝他走過去。

昨晚她其實想和他說些正經的事情,他突然對她動手動腳,起先還以為他想…

之後赫連卿卻只捂住她的唇,示意不要說話,她一下明白,怕是外面有人偷聽。

不過,她莫名其妙的就昏過去,不是他做的手腳才怪。

還有好些天的路程,再接著不變模式的相處,萬一赫連卿獸性大發撲過來的話,她鐵定跑不掉。

實力懸殊太大了,她不僅是孤身一人要面對赫連卿,還有他隨行的那幾個。

安紫薰憤憤不平伺候他穿戴,她長發未有梳理,這幾天也隨意散著,赫連卿見她這幅隨意的模樣,想來定是不會弄的。

「梳完髮髻再出去。」安紫薰髮長及地如絲緞,烏黑光澤柔順,這樣已經很招人注意,他不喜歡別人多看她一眼。

按住她坐下赫連卿以手指為梳打理她髮絲,隨意盤起髮髻。

安紫薰從鏡中瞧見他沉靜梳理她長發的的神情,她一向打扮隨意,卻驚訝這男人的一雙巧手,雖然是將她男裝打扮。

「沒有本王吩咐,你暫時就男裝示人好了。」他瞧著眼前男裝打扮的安紫薰,她身形高挑勻稱,男裝在身自有一番別樣風姿,只要不隨意開口說話,也能矇混世人眼睛。

只是這身形映入眼底,赫連卿心中微動。

她注意到赫連卿打量眼神,安紫薰立刻堆滿笑意打哈哈,「麻煩王爺了。」心中卻開始緊張。她之前打扮成金痕波見他幾次,改變了聲線,刻意模仿他的舉止,若是不太熟悉的人,很難看出,可赫連卿不比其他人,她心中惴惴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大。

幾天的天氣都很不錯,一輪朝日升空,一覽無垠的海面平靜無風,通透無暇的藍色。有時幾隻海鷗掠過。

有風的日子,卻不並不折損這片寧靜的美景。

到了夜晚,天幕如墨,星空漫天閃爍,月光星辰灑落幽藍海面,鍍上一層縹緲的銀白霜色,波光粼粼。

商船很熱鬧,四海之內各式各樣的人聚集在此,夜夜笙歌到天明,越往上層,還備有絲竹美酒乃至南國胭脂北地佳麗,觥籌交錯間儼然是個遠離塵世的極樂享受之地。

安紫薰每天四處閑逛,那也因為赫連卿一同前往,他不曾讓她遠離視線範圍,她自然聽話的不走開。

他也不怎麼防備她,有時晚上一些與赫連孝、李申計劃的交代,也隨她在旁邊聽著。

這艘船航行線路頗長,赫連卿曾經對她說過要去湘陵看霧凇,她問過船家,這一路除去會在中間幾處渡頭補給食物與水外,並不會多做停留,到了湘陵這船就會折回,根本不會再去其他地方。

赫連卿執意要去那裡,卻借口帶她回去拜見安宗柏,這個男人到底想做什麼?

「想什麼?」身後是他低問。

「起風了,今天會下雨。」她臨窗而立,微側身子漫不經心的回答。

赫連卿瞥了下窗外,外面偶有海風吹過,不過陽光明媚,晴空萬里無雲。

「下雨?」

「王爺多加件衣衫,海上隆冬時節的雨水寒冷入骨的很。」她輕聲說道,對海上四季的變化安紫薰非常清楚,金筱瞳曾經教過她觀天象,還有對不同海域的觀察,如今還算走的順利。

船上那些暗中伺機出手的人,耐心超乎尋常的好,她不怕比耐心,擔心的是赫連卿他們一行人,陸地上也許是一等好手,可在大海上,這看似平靜的海面,深處則暗涌激蕩,一個不小心就能吞噬任何東西。

她轉身拿了厚點的外衫遞給他,赫連卿眸色沉沉,那裡映入她的身影。

他握著她涼涼的手,順勢放在衣衫里暖著。

她咬了下唇瓣,一顆心有絲悸動,他不經意的溫柔,真是令她防備不了。

赫連卿捏著她下頜,指腹輕柔摩挲,末了口氣有些寵溺的哄著她,「悶了幾天你心裡定是不開心,帶你去海神會熱鬧下。」

海神會是每一個海上人家要舉行的祭祀,期盼海神眷顧,保佑風平浪靜每一天。

「戴上面具,除了本王,不準摘下給其他看見你的臉,知道嗎!」他給了安紫薰一張青面獠牙的面具丟過去。

「我不要戴,我已經夠丑的,戴了這個豈不是更難看。」她嘀咕著不肯要,就知道赫連卿故意的,拿這麼醜陋的面具來。

赫連卿拉過她,硬是將面具為她戴好。「丑什麼,本王喜歡就成。」他說話間眸子里閃過一絲悅色,撫了幾下她戴著面具的臉頰。

怎會丑?她談笑間的舉止,在他眼裡都開始漸漸變成了不同以往的感覺。

難得老天賞臉,多天晴朗,海神會熱鬧自然不用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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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妃出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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