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命運前夜(8)
第155章命運前夜(8)
「廢話,我造的槍,要是真的對準腦袋開槍,一槍他的頭就炸開了,還能保持完整的形狀?」阿方索沒好氣地回答。
「走吧,估計他的哥哥會想把我們投入監獄,那樣我們就不能參加明天的對抗測試了。」西澤爾把火熱的槍收進槍套,淡淡地說,「先離開這裡,無論如何不能被拘捕。」
「老闆你幹這種事情好像家常便飯啊!」昆提良脫下外衣披在艾蓮身上。
阿方索感慨地看著這單純的兄弟,心說你們一直都覺得你們在跟小白兔合作么?他是我們中唯一真正上過戰場的……殺人者啊!
當時阿方索擔心西澤爾真的一槍把艾雷斯男爵崩了,好在紅龍經過馬斯頓那段時光,還是柔和了很多。
奔赴戰場
酒場里差不多已經清空了,滿地都是打碎的酒杯、流淌的酒液。騎警們揮舞著警棍蜂擁而入,他們顯然知道自己的目標是誰,想必還被許諾了不小的賞金,他們兇猛地撲了過來,像是圍獵的狼群。
「衝出去!」阿方索只思考了一兩秒鐘就做出了判斷。
「人太多了!」昆提良大聲說著,把艾蓮擋在身後。
「他們沒帶武器,是倉促間從街上調來的騎警,他們根本不知道要拘捕的是什麼人,只知道要拘捕某個罪犯。」阿方索冷冷地說,「知道我們的身份,他們未必敢擋我們的道。」
「你怎麼知道?」昆提良一愣。
「誰敢不帶武器拘捕軍部的人?那不是找死么?」唐璜冷冷地說,「把艾蓮小姐交給我照顧,打開一條通道!」
「交給你?」昆提良把衣不蔽體的艾蓮交給唐璜,遲疑了一秒鐘說,「你……可別趁機吃豆腐。」
「廢話真多!老子為碧兒小姐守身如玉呢!滾!去打開通道!」唐璜一把摟過艾蓮。
昆提良轉過身來,一個人頂住了成群的騎警。騎警們驚疑不定地看著這小子,感覺到那股如山一般升起的氣勢。衝鋒騎士就是這樣的,他們站在哪裡,哪裡就是高山,你想要越過他們,就得有踏平山川的覺悟。
「我們是西澤爾·博爾吉亞殿下的騎士團!我們剛剛懲罰了一個敢於冒犯殿下的蠢貨!敢效仿他的人跟他一個下場!」昆提良猛地撕裂了上衣,渾身肌肉像游龍般收緊,「現在!閃開!」
他高舉起一張沙發投擲出去,再然後是一張桌子,他砸碎了桌子后拎著兩條桌腿,風車般旋轉起來。
唐璜沒那麼多廢話,喊話一直是衝鋒騎士的工作,刺客從不出聲,他從腰帶中拔劍。那柄軟鋼打造的刺客劍就藏在他的腰帶里,一抖就直了,劍刃上流過兩道寒光。
他連續地閃動,每次閃動中都有一根警棍斷開。騎警們握著警棍的手柄,面無血色,那真是劍術么?世間怎麼會有這種鬼魅般的劍術?
唐璜都沒有廢話,阿方索就更沒有了,機械臂發出輕微的聲音,隨身槍的槍口探了出來,彈倉啪地合攏,他想也不想就對空開槍。
四名騎士加上一個女孩,爆發出的氣勢卻像是整個軍團發起了衝鋒,騎警們潮水般涌了進來,又潮水般退卻。
他們全都蒙了,他們接到的命令是來此地拘捕四個危險分子,本來想著亮出警徽這事情就差不多解決了,什麼樣的危險分子敢跟上百名騎警對抗?所以為了賞金人人奮勇。
可這些傢伙竟然就真的敢,而且號稱自己是某某騎士團,於是這幫平日里作威作福的騎警一下子就了。
他們來勢洶洶,去勢更猛,可被門擋住了,就像是水流在某處形成了漩渦。道路一時間打不通,昆提良急躁起來,丟開桌腿,抄起一瓶瓶的烈酒砸在騎警們腦袋上。
唐璜覺得這個方法很好,也收起劍抄起了酒瓶,威士忌、白蘭地、伏特加、琴酒……各種顏色的酒液在空氣中炸裂,像是一朵朵紅色、琥珀色和透明的花。
最後一批擋路的騎警倒下了,阿方索微微欠身讓西澤爾先走,等到西澤爾、昆提良和唐璜都出了門,機械師才冷冷地看了眼滿地哀號的騎警,用機械臂打了個響指。他的手指現出一朵火花,火花落地,點燃了滿地的酒液,機械師在背後鎖上了門。
他倒不是要燒死那些騎警,而是門前烈火熊熊,那幫人就一時間沖不出來,救火還來不及呢。
滿街都是騎警,兩側的道路全都被堵死了,還有重型車輛,那些重型車的車頂上打著強光燈,燈光籠罩了這些亡命之徒。
四個人把艾蓮圍在中間,唐璜輕輕地吹著口哨,唇邊帶著一縷淡淡的笑意:「小美人,別害怕,不會有事的,你現在跟世界上最英俊的男孩子們在一起,而男孩英不英俊,取決於他們能不能保護女孩子不受欺負!」
艾蓮明知道這傢伙在吹牛,可不知道怎麼了,聽著這傢伙的牛皮就格外放心,何況還有緊握她手的昆提良。
騎警長官騎著白馬,白馬在雨中甩著馬尾。他親自壓陣,騎警們再無動搖,反正出了什麼事都有上司扛著。騎警長官,或者說艾雷斯男爵的哥哥,當然清楚西澤爾他們是什麼人,軍人的身份也就嚇不倒他了。
四面八方不知有多少支遠程來複槍瞄準了他們,他們動一動,那些騎警就會扣扳機。更多的騎警還在不斷湧來,這條道路上已經聚集了不下千人。
「西澤爾少爺,你們唯一的選擇是束手就擒。」騎警長官冷冷地說,「或者說,你憑著教皇之子的身份,拼了命也要保護那些罪犯?」
「你唯一的選擇是開槍。」西澤爾靜靜地站在風雨中,他比其他人都安靜,但事實上他正在做的事情比其他人都誇張,他踩在艾雷斯男爵的頭上,龍炎銃頂著後者的腦袋。
快要衝出酒店的最後一刻,西澤爾回到桌邊把昏死的艾雷斯男爵拎了出來。他力量有限,艾雷斯男爵又很重,他費力地拖著艾雷斯男爵穿越酒店大堂,可那股子拖著一條死狗的氣勢,把三騎士都給看呆了。
「這才是老闆你的最終形態么?」唐璜不由得喝彩。
「跟你們沒隱藏過。」西澤爾淡淡地說。
此刻西澤爾看也不看腳下的艾雷斯男爵:「賭誰先開槍么?」
騎警長官當然在乎艾雷斯男爵的死活,他們是同胞兄弟,但他不能表現出自己的擔憂,只能鼓足了氣勢拔出指揮劍:「你敢么?你要賭上你們所有人的命來抗法?」
「沒什麼不敢的,」西澤爾說,「你知道我是誰,你也知道我做過什麼。」
彷彿一隻寒冷的巨手攥緊了騎警長官的心臟,確實,騎警們未必知道他們面對的是群什麼樣的人,騎警長官卻是知道的。那些被教廷刻意壓下去的舊事……紅龍……雨夜中的紅龍……整個翡冷翠城都在那名甲胄騎士的狂怒下顫抖。
他忽然就相信西澤爾會開槍了,這個看起來最文氣、最瘦弱,甚至有點女孩子氣的傢伙才是這幫人的頭兒,他曾是地獄中走出的鋼鐵魔鬼。
僵局,僵死之局,幾十支上膛的槍,幾百根裹著熟鐵的警棍,屹立在雨中的騎士們,驚魂不定的騎警們。
忽然間有人從高處跳了下來,還沒落地就伸手抓向了西澤爾。那人穿著黑色的制服,胸口和袖口帶著細線般的銀光。那不是騎警制服而是軍服,那是一名軍人,一名軍人摸到了特洛伊酒店的二樓,從上方發起了進攻。
軍人跟騎警是完全不同的,他們受訓是要面對敵人,敵人是想要置你於死地的人,所以他們的攻擊從不留餘地。昆提良一驚之下,猛地閃身擋在西澤爾面前,低吼一聲沖了出去。
不愧是當年見習騎士中的衝鋒第一,昆提良一旦發動就像人肉戰車,誰被他撞中就得筋斷骨折。但那名軍人的速度絲毫不亞於昆提良,後退閃避的同時,右手已經搭上了昆提良的肩膀。
軍用格鬥術,拆骨擒拿。
唐璜吃了一驚,他知道那種格鬥術的恐怖,看起來拿住肩膀沒什麼,但他進一步發力就能把昆提良的肩關節卸下來。
昆提良爆吼一聲,肩部肌肉隆起,想用過人的筋肉硬抗這一記拆骨。但在軍人發力之前,另一隻秀氣但是骨節畢露的手已經鎖住了他的手腕,同樣的拆骨擒拿。唐璜的手。
軍人立刻翻腕,反過來又扣住了唐璜的手腕,唐璜再換手,沿著小臂上行,要鎖死對方的肘部。同樣的拆骨擒拿,在短短的兩秒鐘之內,兩雙手交換了十幾次攻防。
軍人忽然停頓,他已經控制了局面,再進一步就能讓唐璜的手腕脫臼,但一隻機械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阿方索的機械手,上面裝了一支隨身槍。
軍人閃電般地反探向自己的肩膀,阿方索還沒來得及開槍,已經被軍人過肩摔了。軍人雙手持槍,分別指住昆提良和唐璜,他一個人就解決了上千騎警不能解決的僵局。
「唐璜!你退步了!當年你可是能跟我打平手的人!」軍人緩緩地站直了,聲音粗啞如礫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