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前因
唐林才要走進去,抬起的腳還沒落下,白衣女子就從大牢中走了出來。
看了唐林一眼,問道:「你幹什麼?」
「你沒事吧?」唐林愣頭愣腦的問了一句。
白衣女子微微的垂眸,又抬起頭來說了一句:「沒事。我回去休息了。」
說完,大步離開。
弄得唐林有些莫名其妙,難道說他現在的魅力已經消減到這種地步了?讓人這麼不待見?
唐林沒有追著白衣女子過去,而是走進了大牢里。
進去之後,關押著青鎮鎮長的牢房裡空空如也,一個人都沒有。
唐林仔細的查看了一下周圍,也沒有看到有掙扎的痕迹,看來是白衣女子做的。
查看完了之後,唐林離開。他現在要先回去休息一下,這幾天忙的暈頭轉向,無論是精力還是體力,真是嚴重透支。
白衣女子回到自己的房中,皺了皺眉,喃喃自語道:「這個唐林倒是有點意思。」
雖說表面上不正經,但是這兩日所做的事情,讓白衣女子是佩服的。
這麼短的時間內,唐林可以讓鳳陽城的百姓都知道了青鎮鎮長的情況,徹底的將庄灝泓給保住。
這樣的手腕,相當的強悍。
在事情出來的第一時間,唐林就快速的去應對,這樣的應變能力,確實是不簡單。
人嘛,還算是不錯。
其實唐林在大牢門口猶豫要不要進去的時候,她已經要出來了,看到他的反應突然的覺得有意思,想多看一會兒,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反應。
直到唐林確定要進來,她才出現的。
唐林這一睡就睡了足足五六個時辰,而孟芸煊跟庄灝泓同樣是繼續的休息養傷。
傷勢是沒有那麼嚴重了,可是沒有全好。
直到次日中午,大家才吃完午飯聚集到一起。
說是聚集,其實也就是孟芸煊庄灝泓跟唐林。
「都看著我幹什麼?」庄灝泓被唐林跟孟芸煊一起注視半天,這精神壓力不是一般的大。
孟芸煊看了一眼唐林,唐林沒有說話,孟芸煊只好開口:「這件事情是關係到你的問題,我們還是要聽你的意思。」
庄灝泓撇嘴笑了一笑:「我還有什麼意思?他既然都這麼對待我了,那我何必客氣呢?」
孟芸煊看著庄灝泓問道:「你確定了?」
「十分確定!」庄灝泓點頭,隨即苦笑了一下,「我一直以為我們是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哪裡想到,他想我死想了這麼多年。」
「所以才會有了那樣的密室,才會讓鳳陽城三個最有勢力的人全部倒戈。」唐林輕嘆一聲,無奈搖頭說道,「何必這麼費勁呢?當年我們來鳳陽城的時候,還很小,直接讓我們發生點意外不就好了?」
「當然不可能。」孟芸煊說道,「他好歹也是一國之主,他自己的侄子能出事嗎?在他的國家裡,你不能出事,更不能發生意外。來鳳陽城的路上,也一定是派了嚴密的侍衛保護,更不能有一點閃失。」
「若是有任何閃失的話,就會讓人覺得他是故意的。」孟芸煊看著庄灝泓問道,「是你的父親過世之後,他才繼承的位置嗎?」
「嗯。」庄灝泓點了點頭,「那個時候我太小,也根本就不懂得治理國家的道理。」
「我叔叔說過,我長大之後,這個位置還是會還給我的。」庄灝泓現在回想起來這句承諾,讓他只覺得可笑。
真的是一句荒謬的承諾,若是他在長大之前就死了,還要把位置還給誰?
更何況……庄灝泓眼眸輕眯,他來到鳳陽城之後,裡面的修鍊條件真的是太好了。
讓本來就喜歡修鍊的他徹底的沉迷於修鍊之中。
就算是他不死,恐怕也對除了修鍊之外其他都沒有興趣了吧。
「真是聰明。」唐林咬牙切齒的說道,「一下子控制了三方勢力,無恥!」
真是無恥到了極點。
「不是控制,應該是扶持吧。」孟芸煊說道,因為她想到的東西更加的可怕,「你確定你的父母是自然死亡?」
孟芸煊的話讓唐林跟庄灝泓全都愣住了。
唐林驚呼道:「不會吧?」
那個傢伙竟然會這麼的陰險惡毒?
「為了權勢有什麼不可以的?」孟芸煊沒有笑,眼中閃過了一抹冷意,「你們可以自己回想回想,我只是猜測這種可能,並不代表一定就是。」
她想東西就是喜歡多想想,要是不是的話,那就更好,萬一是的話,很多事情就想得通了。
「比如說,一個城裡一般情況下是一個勢力稍微的突出一些。城裡除了有城主之外,會有一個比城主稍微弱一些,比其他勢力強一些的人。這個人不僅是牽制城主的,更是下一任城主的繼承人。」孟芸煊自顧自的說道。
不管是不是有這種可能,她先將自己猜測的東西說出來。
「鮮少有城主像你這樣一直可以當下去吧?」孟芸煊問著庄灝泓,「我這都是在你書房裡翻書了解到的,是這樣嗎?」
庄灝泓點頭:「沒錯。城主是輪換的,就是怕有人培養自己的勢力打亂了整個國家的安寧。但是,我是不用輪換的,因為我是不會破壞自己的國家的。」
說到這裡,庄灝泓自嘲的笑道:「要是我永遠不知道的話,恐怕只會沉迷於修鍊,其他什麼事情都不會管。或者是那天意外的死亡了,我怎麼還會自己培養勢力,造反作亂呢?」
「多虧了唐林,一直幫我留心。」庄灝泓感激的看了一眼唐林,唐林只是回給庄灝泓一笑,他們兩個人之間還需要這種客氣的過場嗎?
「繼續說。」孟芸煊說道,「那麼正常的一個城的領地內是要是有一個比城主的勢力稍微小一些,比其他勢力大的人,其他的人勢力也是要比這個人小一些。」
「這個才是正常的勢力分佈。為什麼鳳陽城是這個樣子?三足鼎立?」孟芸煊的目光掃過唐林與庄灝泓,繼續說道,「所以,我才懷疑,是不是人為的在培養鳳陽城的勢力,達到這種勢均力敵的程度。才會讓他們都覺得自己是很有可能成為下一任的鳳陽城城主。」
「到時,我過來,徹底的打擊了他們。然後他再跟他們直接或者是間接接觸,讓他們對付我。」庄灝泓冷笑道,他算是看明白了。
他親愛的叔叔,如今世上他最親的有血緣關係的親叔叔,早就在埋伏這步棋了。
「他沒有三個一起聯繫,是分別聯繫。顧九雷他們三方勢力根本就是彼此不知道對方,完全都聽命於同一個主子。」庄灝泓越想越是覺得可笑。
這麼長久的計劃,這麼長的布局,他真的不知道他那可愛的叔叔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布局的?
是從他父親還沒有過世之前吧?
不然的話,為什麼他的爹娘會突然的過世,事情是如此的意外。
最重要的是,不僅是他的爹娘過世,就連唐林家族的人都難逃厄運,慘遭滅門。
那一次的慘案直接讓唐林家滅門,所有的東西全都毀於一旦,再也沒有傳承下來。
也就只剩下唐林一個人。
庄灝泓靠坐在椅子上,有些無力的仰著頭,閉著眼睛。他是早就想到這些問題了,只是一直不想承認。
可是,這一件件一樁樁的,讓他不承認都不行了。
想到這裡,庄灝泓低低的笑了出來:「他不是想跟我玩嗎?那就繼續玩下去。」
唐林急忙問道:「你想怎麼做?現在咱們的實力肯定是對付不了他。」
就算庄灝泓是曾經的一國之主的唯一子嗣也沒有用,畢竟這個國家是被他叔叔治理十多年了。
不得不說庄灝泓的叔叔相當的有手腕,將國家治理的不錯,沒有多少人會承認庄灝泓的。
「現在他站在了一個道德的至高點上。」孟芸煊想了想說道,「他一直在好好的照顧你,所有的事情都沒有留下任何的證據。咱們現在所說的也不過就是推測罷了,沒有任何證據表明,一切都是他做的。」
「證據?」唐林冷笑道,「除了他,還有誰能隨便的改動鳳陽城的修鍊密室?這麼的符合庄灝泓的要求?還有誰能弄來這麼的關於修鍊的東西,讓庄灝泓沉迷在其中?」
越想唐林心裡是越怒,真的是相當的可惡。
「修鍊密室,修鍊東西,都可以理解為是他為了滿足自己侄子才做的。這些東西有什麼錯?錯的是鳳陽城中包藏著狼子野心的其他人。」孟芸煊直接點明庄灝泓的叔叔的打算。
「庄灝泓不是已經處理了嗎?他恐怕就只會稱讚庄灝泓一通,說庄灝泓真的是成長曆練出來了,可以獨當一面了。」孟芸煊看著庄灝泓,「我不知道你叔叔是個什麼人,只是通過這些事情猜測的。他會把自己的手洗得相當的乾淨,讓任何人都懷疑不到他身上。」
庄灝泓點頭,扯出來一抹笑容:「煊兒,你說的沒錯。他一定會這麼做的,為他營造出來一個好叔叔的形象。」
「就算是有人追究,有人懷疑,他頂多就是萬分愧疚的道歉,不知道鳳陽城裡的人竟然包藏著如此狼子野心。他一道歉,立刻就會有人原諒他。畢竟,鳳陽城距離國都是如此的遙遠,他怎麼可能知道鳳陽城中裡面人的打算呢?」孟芸煊譏笑道。
隨後輕嘆了一聲:「他果然是打算的相當的好。事事都是如此的嚴密,處處都給他留了退路,一步步的殺招都用的如此巧妙。你不是對手也情有可原。」
庄灝泓垂下眼眸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我在想,是不是我爹娘察覺到了他的意圖所以才會突然過世。」
孟芸煊沒有說話,還有什麼可說的?
看著這些事情,也可以想到庄灝泓的叔叔部署這些事情絕對不是一年兩年。
庄灝泓說的這個問題已經不需要誰來回答他了,他自己一定肯定的知道答案。
「需要找什麼證據嗎?」孟芸煊問道。
畢竟那些只是他們的猜測,沒有確鑿的證據,萬一要是真的弄錯了,豈不是讓庄灝泓白白的傷心?
當然,這個弄錯的可能微乎其微。
但是,這微乎其微也是有可能的,關係到庄灝泓,孟芸煊不得不多謹慎一些。
「證據?」庄灝泓搖頭,「還需要什麼證據嗎?你有什麼懷疑的?」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只是為了權力?」孟芸煊覺得這個理由不是很充足。
因為這個世界所謂的皇族權勢並不是有絕對的控制權,還是要看實力的。
誠然,有了權勢是可以讓自己生活得更好,但是,絕對沒有要到為了這個就一定去奪什麼王位皇位的。
有了實力,比什麼都強。
就算是皇族的人都會巴結著實力強的強者。
「不是。」庄灝泓閉了一下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他想要的恐怕是成為武神。」
孟芸煊不解了,成為武神跟搶皇位有什麼必然的聯繫?
「有了那個位置,想要什麼東西更方便一些,而且……你也知道我身體里有玄獸血統。只是這種血統是直系來說更多一些,要長房長子才更濃郁。對於他來說,恐怕是相當的稀薄。」庄灝泓若有所思的說道。
「其實,現在還擁有玄獸血統的家族已經是少之又少。若是我都死了,那麼他就有可能成為擁有玄獸血統最多的人。」庄灝泓說完,孟芸煊反倒更加的糊塗了。
孟芸煊皺眉:「這個玄獸血統跟修鍊成武神有什麼關係?」
「以前最後一位消失的武神也是有玄獸血統的人。」庄灝泓說完,孟芸煊突然的有些頭痛。
「你能告訴我,這個有什麼理論依據嗎?」孟芸煊真的無法理解這個世界的某些人的思維方式。
果然極品奇葩哪裡都存在。
「沒有,不過他一直都相信吧。」庄灝泓回憶著,他忘記是在什麼時候聽過了,當時那個人無比羨慕的對著他說過。
長房長孫可以擁有最多的玄獸血統,這是多麼令人羨慕的事情。
當時他是多大?
忘記了。
記憶都是模模糊糊的,只是記得當時那個人說這句話的時候,那雙眼睛亮得讓他無法忘記。
原來早就有了這個心思,所以才會如此。
「既然這樣的話,咱們什麼要怎麼辦?」唐林問道,「這邊的事情,他肯定會知道的,也許說不定早就知道了。我們要不要出去避一避?」
「不用了。」孟芸煊笑道,「他最在意的東西,此時就是我們最好的保護。」
唐林跟庄灝泓都是聰明人,稍微一想,立刻就明白過來。
唐林忍不住大笑:「沒錯,就是要這樣,氣死他!」
那個傢伙不是要假裝關心愛護庄灝泓嗎?如今鳳陽城出了這種事情,他肯定要派人過來關心一下庄灝泓。
而且還不能輕易的動庄灝泓。
要是庄灝泓出了意外,可是會影響那個傢伙這麼多年辛苦維護的好名聲。
「好,就這樣。我們就看著他裝,咱們就暗中忙著咱們的事情——修鍊!」唐林笑著說道。
讓那個傢伙非要弄那麼多的虛名,這下好了,成了他們的機會。
這麼多年,那個傢伙肯定是希望庄灝泓快點死,可惜,為了維護他自己的好名聲,一切一直都是暗中進行。
「嗯。」庄灝泓點頭,「等到他派的人來了之後,處理完了,咱們還去那個修鍊空間去修鍊。」
「我去問問小鹿。」孟芸煊點頭說道,可以進去一次,第二次應該也是可以進去的。
「唐林,到時你一起去!」庄灝泓說道,他跟孟芸煊可是不用客氣,他讓唐林一起去修鍊,煊兒肯定是不會拒絕的。
唐林看了看孟芸煊,問了一句:「我能不能多帶一個人過去?」
孟芸煊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唐林說的人是誰,忍不住揶揄道:「我是沒有問題,但是不知道那個人會不會跟你一起去。」
唐林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我去跟她說。」
唐林剛要轉身,突然的頓住,又坐了下來。
唐林這樣的反應讓孟芸煊詫異的揚眉,這是怎麼了?
「還是等那個人的人來了走了之後再說。現在的事情關係到你們的安危還是不要讓太多的人知道才是。」唐林的話讓孟芸煊動容。
唐林真的是全心全意為庄灝泓著想,他可是相當的迷白衣女子,竟然能忍住。
孟芸煊看著唐林點頭,真的是一個可以做大事的人,這樣的控制力不是所有人都有的。
「她可以信賴嗎?」庄灝泓問著孟芸煊。
孟芸煊點頭:「可以。」
唐林搖頭,又點頭,有點錯亂的感覺,但是,他的話還是很堅定:「還是等事情過去之後再說。一是不泄露咱們日後的行蹤,二也是為了她好。萬一要是真的跟咱們猜想的不一樣,那個傢伙想要撕破臉呢?」
「讓她知道太多的話,反倒是害了她。就算是她有能力,我也不想,讓她平白的擔憂。」唐林的話讓孟芸煊莞爾一笑,贊道,「唐林,你是一個好男人。」
唐林笑了笑,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是說道:「我先去準備準備,省得到時國都的人來,讓他們覺得咱們失禮。」
「我跟你一起去。」庄灝泓跟著站了起來,他總不能讓唐林自己忙,他在這裡休息吧?
「你還是快把傷勢養好。你可是我們這裡修鍊天賦最好的人,日後咱們能不能報仇,關鍵全都在你身上了。」唐林笑著阻止了庄灝泓,轉身走向房門口。
就在唐林往外走的時候,院子里突然的貼著地面快速的閃過一道白色的東西,好像是什麼白色的東西速度極快的跑走了。
唐林打開房門離開的時候,正好白色的東西消失了。
唐林並沒有察覺,只是離開了院子。
少頃,在院子的角落裡白衣女子走了出來,盯著唐林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想了一會兒之後,幾個跳躍,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庄灝泓的院子。
房間內,孟芸煊看著庄灝泓,說道:「你打算怎麼做?」
「殺。」庄灝泓乾脆利落的說了一句,這就是他的選擇。
孟芸煊點頭,只要庄灝泓日後不會後悔就行,畢竟不管怎麼說都是跟庄灝泓有血緣關係。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庄灝泓咬牙說道,尤其是他一下子被騙了十幾年。
「既然如此就先把傷勢養好,然後去修鍊。」孟芸煊不是那種磨磨唧唧的人,直接將他們現在的首要事情說出來。
庄灝泓點頭,好像是想起來什麼,突然的拉住了孟芸煊的手。
「怎麼了?」孟芸煊不解的看著庄灝泓。
「其實我也是一個好男人。」庄灝泓湊到了孟芸煊身邊,眼睛瞅著她,極力的將這個消息傳遞給孟芸煊。
「好男人?」孟芸煊一頭的黑線,看著眼前這個又人格分裂切換到幼兒時期的某位城主大人,唇角抽搐了兩下之後,無奈的問道,「你確定不是男孩兒?」
「怎麼會是男孩兒?」庄灝泓怒,挺了挺胸膛,顯示一下他作為男人來說,堅實的資本。寬厚的胸膛,有力的臂膀。
孟芸煊揉了揉自己脹痛的額頭,她覺得這個問題還是不要繼續討論下去了,除了只會讓她頭痛之外。沒有任何意義。
「我們去先把傷養好。」孟芸煊覺得他們兩個人還是做點正事比較好。
可是,孟芸煊是想結束這個話題,某人可不幹。
庄灝泓湊了過去,雙臂圈住了孟芸煊,將他鎖到了自己的懷裡:「煊兒,你說是不是?」
孟芸煊低頭看了看那雙有力的臂膀,再聽到庄灝泓的話,讓她只想無力的嘆息。
真不知道庄灝泓這種分裂的人格什麼時候可以好?
剛才還那麼聰明冷靜的分析事情的利弊,想辦法,還冷漠的要報仇,那份果決跟現在圈住她撒嬌耍賴的真的是一個人嗎?
「我覺得你還是變成團團比較好。」孟芸煊無奈的低嘆,哪裡想到身上一輕,同時聽到了軟軟的貓叫。
孟芸煊黑線,這個傢伙還真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