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法醫死亡事件 十九
第19章法醫死亡事件十九
何麗萍指認竇書全后,刑偵隊立刻對竇書全的公寓進行了徹底搜查,不但在電腦中找到了錄像和照片,還在移動硬碟和U盤中找到了兩個備份,除此以外還有兩萬多塊現金,以及旅館錄像中裝錢的大紙袋。
與廖峰被害一案不同,這起敲詐案已經擁有了完整的證據鏈,即便竇書全不開口,也可以零口供起訴。鑒於數額巨大並且有嚴重情節,量刑會非常重,判個八九年不成問題。
當這些證據放在竇書全面前的時候,竇書全堅硬的外殼終於被攻破,交代了敲詐案的全過程,痛哭流涕希望能夠從輕處罰。
不過很可惜,他已經失去了坦白從寬的最佳機會,即便真的和謀殺案無關,也必須進監獄贖還他犯下的罪。
唯一可惜的是,有些罪有些孽是永遠也還不清挽不回的,何麗萍身體上的傷痕或許可以癒合,但她心靈上的創傷,卻是永遠也癒合不了的。
……
下午的案情討論會鄭越和韓渺並沒有參加,學生的排查工作尚未完成,兩人決定加班到晚自習結束,以便儘快發掘線索,爭取在三天黃金期破案。
陸銘站在窗前,望著窗外的景色,再一次開始重新整理廖峰被害一案的所有線索。
線索一:竇書全依舊是最大嫌疑人,存在被陷害的可能,案發前一周內與廖峰出現激烈矛盾,有作案動機、作案時間以及作案需要的醫學知識背景,沒有不在場證明。
線索二:廖峰與妻子何麗萍關係破裂長期分居,何麗萍多次提出離婚未果,有作案動機和作案所需的知識背景,沒有作案時間。
線索三:徐衛城,何麗萍的情夫,長期與何麗萍保持不正當關係,致力於何麗萍與廖峰離婚,希望和何麗萍成為正式夫妻,有作案動機,沒有作案知識背景和作案時間。
線索四:竇書全曾與何麗萍發生過一夜情,並錄像拍照作為把柄,一周前認出何麗萍,開始進行金錢和性勒索,金額共計十萬元,性關係維持一周。
線索五:醫學院學生存在嫌疑,排查中,暫未發現明顯的可疑對象。
竇書全有沒有可能在玩苦肉計故意自己陷害自己呢?
有可能,因為竇書全偏偏在關鍵的時間劃破了手,而且恰恰是右手大拇指和食指第二指節。推注射器需要用到大拇指,他的大拇指纏著創可貼,等於偷偷給自己創造了有利條件。至於注射器丟失,完全是空口白話,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
另外,竇書全敲詐案中,尋找沒有監控的小旅社、讓何麗萍取款避免可查的銀行轉賬記錄、讓何麗萍開房不留下自己的名字,這些細節都足以證明他是個很聰明而且注意細節的人,這種人完全有可能設下苦肉計來為自己脫身。
越想越覺得還是竇書全最可疑,恰好這時有敲門聲響起,陸銘隨口道:「進來。」
「陸隊,我想再去廖峰的家,哦不應該是教師公寓看一看。」虞兮不是個特別會撒謊的人,好在這句話並不完全是撒謊,是鍾離給她發簡訊,約她在廖峰的公寓樓下見面。
「嗯,去吧。哎等一下,進來進來!」陸銘點點頭,突然又連連招手將虞兮喊了回來。
虞兮走進來關好門,一臉疑惑看著陸銘。
「我有個假設,小虞你幫我聽聽,看看能不能說得通。」陸銘立刻滔滔不絕說了起來,一邊說還一邊走來走去,「現在我們假設竇書全是兇手,他在認出何麗萍后開始對其進行敲詐,恰好這件事被廖峰發現了。廖峰雖然已經和妻子感情破裂,但依然對竇書全的行為非常憤怒。為了不讓那些東西散播出去,他沒有報警,而是自己想辦法拿回那些東西,在此過程中,由於發自內心的憤怒和厭惡,他自然而然會找竇書全的茬,進而和他發生嚴重矛盾。」
頓了頓,陸銘走到桌旁,手指一下下敲著桌子:「再接著,也許是出於單純的惱怒,亦或許是發現了老廖的真實目的,為了不讓自己的敲詐計劃敗露,竇書全暗生殺機精心設計了一場謀殺並嫁禍給自己。他先準備了一隻有自己指紋的注射器,並配比好氯化鋇溶液,然後劃破自己的手指,包上創可貼,接著趁著老廖起身接水的瞬間將其擊暈,注射氯化鋇誘發冠心病猝死,最後將注射器就近折斷藏在案發現場的垃圾桶里。」
「這樣做表面上會立刻讓警方懷疑他是兇手,仔細推敲卻會覺得疑點重重,兇手明明可以將兇器扔到更遠的地方甚至銷毀,為什麼要留在犯罪現場等待被發現呢?包著創可貼的手指怎麼可能留下指紋呢?有了這些疑點后,苦肉計也就完成了,只要足夠長的時間裡抓不到兇手,他就能徹底洗脫嫌疑安全脫身,繼續他的敲詐計劃,徹底將何麗萍榨乾,並將何麗萍變成自己的玩物。」
說完,陸銘看向虞兮,他理清一遍后愈發覺得合理,所有重要線索都串了起來。
虞兮想了想:「這樣的確說得通,但我們沒有證據啊。而且我還想到了另一種解釋。」
「但說無妨。」陸銘道。
「有沒有可能廖峰憎恨何麗萍,在知道竇書全敲詐何麗萍后,非但沒有想拿回把柄,反而以報案為要挾要求分贓呢?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竇書全完全有理由殺死廖峰,不但可以獨吞利益,還能減少暴露的風險,可謂一舉兩得。」虞兮說出了自己的猜測,當然也僅僅是猜測而已。
「不會吧……」陸銘著實被虞兮的猜測震住了,他絕不相信廖峰會是這種人。
「陸隊,判斷案情不能摻雜主觀意識和個人感情,要時時刻刻保持客觀的角度,這不是你說的嗎?」虞兮吐了下舌頭。
「你這丫頭,好吧的確也有這種可能,我會仔細考慮的。哦對了,要不要杜斌陪你一起去?」陸銘道。
「不用,他忙著呢,我自己去就行了,再說不是已經查過一遍了嗎?我就是再去看看而已。」虞兮連忙搖手婉拒。
「行,那裡去吧。」陸銘回到辦公桌后坐下,端起茶杯準備喝水,眉頭緊鎖開始認真考慮虞兮的分析,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廖峰的名聲可就徹底毀了。
虞兮轉身剛準備走,卻又突然停下腳步,轉過頭語氣變得有點遲疑:「陸隊,昨天你那句話到底什麼意思啊?」
「我一天說那麼多,誰知到你指的是哪句。」陸銘沒好氣道。
「你不是和那小子合作的很愉快嗎?就這句……」虞兮弱弱地說。
「有嗎?不記得了,我什麼都不知道。還愣著幹什麼?快去啊!」陸銘揚揚手瞪了虞兮一眼。
虞兮哦了一聲連忙開溜,心情突然間好了許多,看來鍾離說的沒錯,陸銘的確是默許了。
「這丫頭,希望能學到點東西吧。」陸銘搖搖頭,吹氣喝茶喃喃自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