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法醫死亡事件 二十四
第24章法醫死亡事件二十四
麗萍:
也許你永遠也不會看到這封信,如果你沒看到,就讓我的秘密隨我一起長埋地下吧,可如果你看到了,我想在這裡對你說聲對不起。
對不起在你最需要關懷的時候離開了你。
對不起在你最想離開的時候絆住了你。
對不起……
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也不奢求你的原諒,我只想為你做點什麼,以稍微彌補我對你的虧欠。
兩個月前,我頭痛的感覺突然加劇,開始出現嘔吐、意識障礙等癥狀,我是學醫的,我知道自己可能得了腦瘤,而且情況很不樂觀。醫院的檢查結果證明了我的判斷,膠質母細胞瘤,最惡性的膠質細胞瘤。
我活不了多久了,治療沒什麼意義,我不想讓最後的生命在痛苦的放化療中渡過,於是我開始回憶過去,重放我們曾經在一起時那些快樂的日子。
真希望那段時光能夠重來一次,真希望我們還能像當初一樣恩愛幸福。
可是,時間是最無情的,我們再也回不去了。我一次次站在樓下的樹蔭里,想最後再和你說說話,想親口說聲對不起,即便你打我罵我也無所謂,但我終究還是沒有這麼做,我默默離開了,我不該打擾你現在的生活。
你放心,我快死了,我死以後我的一切都屬於你,你也可以重新嫁人,開始嶄新的生活。
當然,在此之前我得幫你解決一件事。
那天,我登錄郵箱,意外發現了一封來自關聯郵箱的郵件,你可能不知道我關聯了你的郵箱,你的密碼從未修改過,我的也一樣。
打開郵件后,我震驚了,憤怒了,竇書全這廝竟然是個人面獸心的畜生,我必須幫你解決掉他!
我可以殺掉他,只需要抓起手術刀,狠狠刺進他的脖子或者心臟,就能輕易取走他的性命,或者閹了他,讓他一輩子做不了男人。
可我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殺他太便宜了,我要讓他將牢底坐穿,在監獄里會有很多人好好教育他的,他會痛不欲生,他會崩潰,他會生不如死!
而且,我還有一筆數額很大的意外保險,受益人是你,只要我死於意外,你就能得到這筆賠償金,這是我對你最後的補償。
親愛的麗萍,請容許我最後再這樣喚你一次,不要原諒我,我不配,但請接受我的補償,如果你正在看這封信,看完后一定要撕掉,切記!
最後,我會在地獄里祝福你們的,答應我,一定要幸福。
此致
永別
罪人廖峰
2016年6月3日
讀完信的內容,整個接待室一片沉默,所有人都微微低著頭,心情激蕩感觸良多,虞兮和韓渺更是眼圈泛紅險些掉淚。
陸銘放下信紙長嘆一聲道:「這封信是你從樹下挖出來的?」
何麗萍抹抹眼淚點頭道:「那棵樹是我和他相遇的地方,也是我們定情的地方。我們感情破裂后,我將當年所有交往留下的信件全都放在盒子里,埋在了那棵樹下。今天早晨,我覺得既然人都不在了,還是應該留下些美好的回憶作為紀念。於是就去將盒子挖了出來,結果發現裡面多了這封信。」
「應該是廖峰的字跡,如需確認可以做筆跡鑒定。」孫鴻推了推眼鏡道。
陸銘搖搖頭:「不用了,的確是老廖的字跡,再說別人也不可能知道這些。何麗萍,你為什麼會交出這封信呢?我想你應該很清楚,這封信等於幫竇書全洗脫謀殺嫌疑,同時那一百萬也等於打了水漂!」
陸銘的語氣很重,不光他不明白,其餘人也不明白,既然何麗萍那麼恨竇書全,為什麼不將這封信銷毀呢?白來的一百萬就這麼不要了?
何麗萍轉頭看向徐衛城,徐衛城握住何麗萍的手,語氣鄭重鏗鏘有聲:「麗萍是個善良的人,我也是個正直的人,不該拿的錢我們不要,即便是廖峰用生命換來的,我們也不能要。至於竇書全這個畜生,是什麼罪判多少刑,做多少孽付出多少代價,是他的罪,我們絕不原諒他,不是他的罪,我們也不會冤枉他,這是我和麗萍最基本的做人原則!」
此言一出全場動容,眾人面面相覷都難以相信這年頭還有如此高風亮節的正直之士。
何麗萍點點頭吸了吸鼻子:「衛城說得對,這筆錢我不能要,相信老廖泉下有知會理解的。至於竇書全,我恨他,永遠恨他,但他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這對我來說就足夠了。」
說完,何麗萍站起身,和徐衛城一起深深鞠躬,以感謝眾人偵破案件付出的努力。
臨出門的時候,虞兮忽然叫住了徐衛城:「等一下,徐衛城,你還會娶她嗎?不會因為竇書全的事嫌棄她吧?」
陳虹等人登時捂臉,天哪,這不哪壺不開提哪壺嗎?難道情商被某人嚴重拉低了嗎?
徐衛城緊緊握著何麗萍的手,絲毫沒有介意之色,微微一笑道:「虞警官,你放心吧,大家也都放心吧,我這輩子啊,非麗萍不娶,哈哈哈。」
大笑聲中,兩人手牽手離開了,背影在陽光下模糊了輪廓,只是不知道,模糊的究竟是光影還是眼睛。
過了好一會,氣氛才從感動變得輕鬆,陳虹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感嘆道:「干刑警這麼些年,辦了大大小小數百起案子,結局這麼好的還真沒幾個。」
「可不是嗎?該解脫的解脫了,該放手的放手了,該坐牢的坐牢了,最後還有情人終成眷屬了,嘖嘖,都能拍韓劇了。」韓渺說著突然斜睨了鄭越一眼,妝模作樣嘆道,「唯一可惜的是,徐衛城這種好男人,我怎麼就遇不到呢?難道這就是命嗎?」
「哎哎哎,你這話我可就不同意了,我、斌子、周哥、陸隊,哪個不是頂天立地光明磊落的好男人,尤其我,那更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打著燈籠都難找的超級好男人啊。諸位說說,是不是啊?」鄭越笑眯眯不停擠眼睛。
接待室中噓聲大作,陳虹切了一聲道:「就你?得了吧,排查醫學生的時候,沒少盯著女生的臉蛋看吧?」
「陳姐火眼金睛一針見血,佩服佩服!」杜斌連連拱手。
「可不是嗎?15級的兩個系花蠻漂亮的,當時他看的眼睛都直了,就差流口水了,是不是啊?」韓渺朝鄭越挑了挑眉毛。
「什……什麼?絕對的沒有的事!」鄭越故作驚訝絕口否認,然後又一本正經地說,「我那是在觀察。」
噓聲再起,虞兮也跟著笑了起來,雖然插不上話,但這次至少沒有被排斥在外的感覺,她相信總有一天自己會真正融入進去的。
「好了好了都別鬧了。」陸銘敲敲桌子,清了清嗓子道,「案子嘛終於可以結了,但是,這同樣是一次教訓,如果沒有這封信,如果信永遠沒被找到,如果何麗萍和徐衛城不把信交出來,我們可能都無法順利結案。在今後的案件中,運氣不會一直伴隨著我們,必須靠我們自己,去找到證據挖出真相。所以,都打起精神來,將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努力增強自己,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明白嗎?」
眾人點頭順帶悄悄吐舌頭,周立軍拍了拍陸銘的肩膀道:「行了老陸,就別思想教育了,說說晚飯誰請吧。」
「得,我請我請,毛都被你們拔乾淨了,還拔,哎……」陸銘剛說完接待室就被歡呼聲淹沒,正當眾人開開心心討論吃什麼的時候,他忽然又說了一句話,「哦對了,小虞你把鍾離那小子也叫來,好了都散了吧。」
虞兮當場就傻了,陸銘讓她帶上鍾離,這到底是幾個意思?遲來的批評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