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羞憤 不過是替身(1)

第24章 羞憤 不過是替身(1)

第24章羞憤不過是替身(1)

世間情話纏綿婉轉又動情,從慕容尉遲口中說出來再一次狠狠撞進連映瞳內心。

真好聽,真的非常好聽,一聲小乖,彷彿她還是他捧在掌心的外甥女,只是他的愛遠遠超出血緣。

如果不是他的固執不肯放過她,她還是純白如紙的連映瞳,不懂男女間的感情,不懂男女間的歡愛滋味,有些小自私的享受他身為舅父的寵愛,仍舊安心思念等待九年的玄之。

她那麼相信他不會傷害自己,可他一次次超越血緣的瘋狂舉動,她和他再也回不到最初簡單的甥舅關係。

慕容尉遲因為辛湄,可以轉瞬間冷漠對待她,她還不知何故。原來可笑又可憐的人一直是她連映瞳。

他想要得到她,就可以不顧一切掠奪,就算她哭著求他,慕容尉遲也不肯放手。

他一旦不需要,就能夠瞬息間拋開她,騙人的情話,溫柔的安慰,在辛湄出現后,一併成了過眼雲煙,只留下她身心受傷。

她凝視他艷麗妖冶的容貌,好看到過分的男人,漂亮的唇說出的情話纏綿卻又能如利劍瞬間刺穿她的心。

連映瞳手臂勾抱慕容尉遲,將他的頭拉低一點,她盡量踮起腳尖湊近他。

她清澈的眸蓄滿淚水在眼眶打轉卻固執不肯輕易落下,她笑起來純真明媚,胭脂唇被她咬的越發嫣紅似血。

略微側著頭仰望他,「舅父、舅父……」輕柔小聲叫著他。

「小乖……」嗅著她身體的淡淡幽香,慕容尉遲聲音暗啞,手臂不由抱緊這麼主動靠近自己的她。

「舅父!」她長長嘆口氣,凝視他黑若子夜眼瞳,紅唇微,無聲的一張一翕輕輕吐出幾個字。

我、恨、你!

柔軟微涼的唇印在他唇上,她姿勢笨拙用力太大,她從來都被慕容尉遲強吻,第一次她主動吻人,還無吻技可言。

她幾乎用盡全力想撬開他的牙關,想撕咬他那隨時能說出溫柔謊言的舌,然而根本不得法,慕容尉遲閉緊牙關。

連映瞳不是被他牙齒磕破自己的唇,就是她咬破他的唇,像只被激怒的小獸,咬得滿口血腥味。

疼痛與血腥味越發刺激她,連映瞳幾乎纏在他身上,慕容尉遲先是一怔,一開始他只皺眉任由她胡亂又親又咬,最後真的被她咬疼。

她平時乖巧柔順,一旦被惹怒根本就是不達目的不肯罷休,餘光瞄見屋內辛湄身影朝外走來,慕容尉遲那麼想擺脫她的糾纏,她偏不讓他如願。

「瞳瞳,放開!」慕容尉遲口中發出含糊的聲音,威脅沒用,她尖尖牙齒一下下撕咬他,稍微不留神她精準的咬在他舌尖。

劇烈疼痛剎那蔓延,他疼的眉頭擰緊,手指對準她臉頰捏去,她舌尖卻突然在他口中靈活勾纏,慕容尉遲心神一盪,又被她趁機咬了一口,他悶哼一聲,聽見她目的得逞的輕快笑聲。

這下不輕,鮮血再次湧出染了滿兩人的唇,慕容尉遲不在猶豫出手捏著她雙頰,這才讓她瘋狂的噬咬停止。

身後傳來東西落地破碎聲,慕容尉遲身子一震,面前的人兒側著腦袋,唇瓣乃至下巴都染了血跡,她眼裡笑意濃濃,帶著勝利復仇的得意甚至挑釁斜睨他。

原來他不是不會害怕的人,他害怕最想保護的人受到傷害,她從來不是他心中的最想保護的人,所以無論她受到怎樣傷害,對慕容尉遲來說都是無所謂的不算什麼的。

慕容尉遲臉色冷厲額頭青筋綻立,眼裡璇起黑色旋渦,他猛的對她揚起手。

連映瞳眼睛不眨一下,恨恨地盯著他,反正她瘋了,想做的該做的她都做了,她咬傷慕容尉遲不後悔,她真該再用力點!

她更不怕他打她,慕容尉遲又不是沒有打過她,那一巴掌她疼了好久,再多被打一次又算得了什麼,遠比他給予的傷害,她受的住!

「啊!」辛湄發出急促一聲,聲音好似很艱難從喉頭擠出。

慕容尉遲揚起的手緩緩放低卻是突然用力攥著她衣襟朝外狠狠一拉,再接著一甩,連映瞳被那股力量推出去,腳下踉蹌沒有站穩結結實實摔倒在地。

手掌、手肘、腿上傳來熱/辣/辣的疼痛,她忍著不出聲慢慢爬起來,慕容尉遲再推開她同時立刻轉身大步朝辛湄那裡走去。

對連映瞳不再說一句話,哪怕一個字都沒有,只留給她絕情冷漠的背影,他扶著辛湄回到屋中,對院子內的她不在看一眼。

她身體晃晃悠悠朝外走去,方才令她全身異常激動的感覺快速消失,身體開始變的不住微顫,她聽見自己牙齒好像都在上下不住磕動。

滿口濃重血腥味,那是她和慕容尉遲的血,鐵鏽的味道令她覺得噁心想吐,實在忍不住連映瞳扶住路邊石山好一陣乾嘔。

她吐不出東西,眼淚落滿一臉,靠著石山好一會,全身力氣在那場她一個人發瘋般撕咬中用的差不多。

慕容尉遲最在乎的辛湄看見他和自己的侄女親吻,之後會發生怎樣的事不得而知,其實她贏的不光彩,可一想到慕容尉遲也會有被人威脅的那天,她心裡報復后的快感佔據了理性上風。

「常寧?」

連映瞳聽聲音,也知道是德妃。

德妃吃驚望著狼狽的她,轉而像是明白了什麼,俯身扶著她站起來,「到我那裡先坐坐吧,你這樣不太好。」

她沒有推卻,她這個樣子能好就怪了。

馨香殿,德妃住處,她帶著連映瞳進來,遣去其他宮婢,只留了自己貼身的丫頭打了熱水來,絞了熱帕子遞給連映瞳擦臉。

泡了寧神的熱茶,她也不著急說話,等著連映瞳喝完又再續上熱水,過了半盞茶功夫,連映瞳漸漸緩過神,蒼白小臉稍微浮現點紅暈。

「德妃娘娘,你和辛湄很相熟吧。」連映瞳瞧著微蹙眉頭的德妃,她看自己的眼神帶著憐惜大概正是因為辛湄回來了。

德妃點點頭,「好些年以前,我還不是皇上的妃嬪,隨著爹爹入宮來玩,那時我就認識了湄姐姐。在你進宮幾個月前發生了一件事,常寧你知道康皇后並不是皇上第一任皇后吧。」

「我知道。」慕容尉遲第一任皇后出身不算高貴,多年無子,聽聞性格乖張善妒,在她入宮前已經被廢打入冷宮,康心雅是慕容尉遲第二任皇后。

「前皇后之所以被打入冷宮,是因為她毒害湄姐姐事迹敗露,那時皇上盛怒,差點當場殺了她。」德妃眉頭掠過一絲后怕,「我因為和湄姐姐關係不錯,當時曾來宮裡看望她,湄姐姐身體一向不好,除去對皇上外,她基本對旁人皆冷漠,也不準皇上以外的人靠近。皇上將她安置宮外照顧,請了很多名醫調理身體,幾年不曾回來,所以你一直沒有看過她。」

「你覺得我和她性格很像?」外表不相似,那只有性格。

德妃搖頭,「完全不一樣個性,湄姐姐不能言語也聽不見……」

連映瞳一驚,「她不能言語也聽不見?」難怪辛湄對別人招呼皆不理睬,只對慕容尉遲才露出笑容。「天生的還是因為那次中毒?」

「不是天生,是以前受了傷所致。她的身份有些特殊,是宮裡面的忌諱,我從老嬤嬤那裡聽到,湄姐姐曾經是前廢太子的太子妃。」

「你說的廢太子是不是先帝的長子?」慕容尉遲雖是皇后嫡子,不過在他之前有其他妃嬪生了位大了他好幾歲的兄長。

先帝去世前半年,廢了太子,另立慕容尉遲,後來先帝突然辭世,朝中有老臣伺機聯手,想擁立前廢太子登基,雲嶺峰學武的慕容尉遲聽聞消息匆匆回宮。

最後所有參與謀反者連同其家眷,無論男女老幼一一誅殺不留活口,廢太子自然不能幸免於難。

慕容尉遲娶了前廢太子的太子妃,辛湄曾經是慕容尉遲的皇嫂!

慕容尉遲阻止要替自己擦拭唇上血跡的辛湄,從她手裡拿過帕子按在唇間幾下,傷口隱隱作痛,咬破的舌尖稍微滲點血。

許久,他未曾這麼疼過。

想起她笑著落淚,說她恨他,撕咬血腥的吻,那麼傷心下了一番狠勁。口中血味頗濃,兩人鮮血混合一起,分不出彼此誰更疼。

他微微出神,手裡染血的帕子被辛湄換下,清冷明亮的眸探究似的凝視他。

「她極少這麼凶的,平時很乖巧溫順,骨子裡卻很固執。」

辛湄眼底帶了笑意在慕容尉遲身邊坐下,她沏了茶放在他手邊,以前是這個男人喜歡的喝的,三年過去不知他口味改變了沒有,她繼續笑望他,像一個聆聽者。

慕容尉遲嗅了下,茶香幽遠沁入心脾不由讚歎道:「你沏茶手藝還是這麼好,她不懂這些也不喜歡學,每次能給朕倒杯水就不錯了。」

辛湄有一絲失落,沏茶手藝再好,沒有懂她其中一番心思的人,這上好的茶與一杯白水其實一樣。

茶,他始終只是品了香味沒有喝一口,只是望著窗外黑眸半闔若有所思。

辛湄默默端走茶盞,在這個男人沉思間她整理好被褥,走過來她站在慕容尉遲面前輕輕搖手阻斷他出神的凝望。

留意到她的細心,慕容尉遲什麼也沒說起身走到床榻邊和衣躺下,辛湄過來替他蓋好被褥,他的確累了很久,這些年連一個舒服的好覺也不曾有過。

天色偏西,她沒有點燈,慕容尉遲非常淺眠不喜歡光亮,辛湄靜靜坐在一側凝視他隱在黑暗中的睡顏,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看著他入睡。

夢裡是有什麼困擾他嗎?眉間不時微擰,唇角抿著,面容冷厲。

少年時的慕容尉遲笑容清淺,喜形不露於色。

後來登基稱帝,他心思變的越發深沉,即使他笑,也不一定就是真的開心。沒人懂他,沒有知道他在黑暗中獨自一人走到今日的艱辛。

辛湄不止一次幻想過,這個容貌艷麗帶著妖冶之氣的男子,發自真心的笑起來會怎樣的好看?

「你怪朕三年來不曾再看過你嗎?」慕容尉遲低低一聲,張開眼睛看向坐在一側凝視他很久的女子。

她沉靜,不點頭不搖頭,清冷麵容不見任何錶情。

不曾再去看她一次,因為他身邊多了一個人。

「你應該怪朕,朕對不起你,這些年不曾給予你穩定平靜的日子。」

辛湄對他笑著搖頭,手指翻飛對慕容尉遲比劃。

慕容尉遲看懂她要表達的,還是這樣有什麼傷心難受全部藏在心裡默默承受,無論受到怎樣傷害與委屈對他只會報以微笑。

這些年,一直如此。

辛湄突然對他眨眨眼,伸手指著唇意味深長的輕笑。

「朕的確不是個好男人。」慕容尉遲撫上唇邊細小傷口,從來他都不是。

辛湄過來俯首依偎他胸膛,指尖指著慕容尉遲心口不由苦笑。

他心思深沉縝密,將最真實的想法隱在黑暗裡,不準任何人看到他最真實的一面,一個連感情都要極力自控不輕易表露的男人,的確不是男人。

她心疼慕容尉遲,卻不心疼愛上他的自己,只有令自己不斷疼著,辛湄才能感受到自己還有心跳。

就是這樣一個冷情寡淡,殘暴無情的帝王,他卻成為自己還能活下去的唯一原因。雖然那麼痛苦,卻因為他堅持。

辛湄想起那個小姑娘,青春少艾,宛若一縷溫暖明媚的陽光,而不似自己身心這般腐朽。

不由心頭泛起一絲苦澀,更加抱緊慕容尉遲,這些年太匆匆,還可以再愛他多久?

窗外雨勢天明時逐漸停了,連映瞳蜷縮床榻角落整整一夜無眠,她盯著桌上燭火直到燃燒成淚汪汪的一攤然後慢慢凝固。

唇上、手掌、手臂還有腿,她快滿身傷痕了,現在的她就如同燃燒完的蠟燭油,礙眼又惹人心煩。

連映瞳吩咐璇姑姑換了這些所有的被褥,然後用熏香熏染整個關雎宮幾天,她不要沾染了慕容尉遲一點氣息的東西存在。

慕容蘭心幾天不見她出來走動,親自去了關雎宮,「幾天看不到你,臉色這麼差,不舒服還是請太醫瞧瞧吧?」無意見到連映瞳唇間尚未癒合好的細小咬痕,她心咯噔一下。

「我沒事。」連映瞳見娘親盯著她嘴唇看,下意識別過頭咬住唇,舊傷未癒合被觸碰仍舊痛著。

「瞳瞳,娘親有話問你。」

「什麼事?」連映瞳吸吸鼻子轉頭看著慕容蘭心。

慕容蘭心看著她滿是委屈傷心的面容,心疼不已。

「娘親知道你委屈,這些日子我看不到你,時刻擔心你。你及笄那天鬧出那麼大的事,我也不能陪在你身邊。」

「是他不好,他欺負你,還要分開我們母女兩人,我討厭他!」連映瞳眼眶泛紅,抱著慕容蘭心,被人呵護痛楚,傷口就更疼。「娘親,我想離開這裡,只要能離開這裡,怎麼樣都成。」南溟她再也不願意呆下去。

「齊國太子……」

「我不想嫁人!」她從來心中想嫁的人只有一個,然而老天和她開了最殘忍的玩笑,等待九年的人,卻是她此生不能不可以愛上的。連映瞳很快擦去眼淚,雖然無奈卻不得不如此。「如果可以……其實齊國太子……」

「娘親不會同意,你不喜歡齊國太子,你嫁給她只會更痛苦。」慕容蘭心這半生被蕭太后操控,幸福對她來說那麼奢侈,能給予這個女兒的關心也太少。「娘親要對你說的就是千萬不要隨意嫁給不愛的人,即使太后怪罪,只要你不同意,誰都不能強迫你。」

為了瞳瞳,一直內心糾結掙扎的慕容蘭心還是最終做出了選擇。

「來,擦擦眼淚,和娘親出去走走,再不走動,沒病都要憋出病。」

連映瞳再不想出去,還是順從聽話的跟慕容蘭心走出關雎宮。

遠遠的她瞧見那抹熟悉明黃色身影,還有伴在他身邊的麗人,兩人相對坐在涼亭中,一對璧人,連映瞳猛的停下腳步。

「我不想過去。」

「在宮裡一天,再怎麼躲避只是一時,來吧,總歸要見的。」慕容蘭心挽起她的手走過去。

半途,連映瞳又停下皺著眉頭,「娘親,我肚子疼,還是不過去了。」

「瞳瞳。」慕容蘭心嘆口氣,又不好再說什麼,「娘親送你回去。」

「不用,娘親還是過去吧,不然他看見我們兩人走到半途又離開,指不定又要說什麼。」想起慕容尉遲對辛湄說她小孩子脾氣,她就是小孩子脾氣又怎麼了!

慕容尉遲正與辛湄對弈,棋局已經過大半,勝負差不多幾顆子就能分出,慕容尉遲繼續落子,原本他佔了勝勢的棋局突然露出破綻。

一旁辛湄指尖對他點點,面帶得意落子,慕容尉遲神色淡然平靜,隨即又跟著落下。

眼看就要勝的他逐漸顯出弱勢,辛湄喜上眉梢,迫不及待走出一步希望一舉贏過他。

慕容尉遲並不著急,慢悠悠的將一子落在一處,辛湄笑意頓時凝結,哪裡想到他在這裡布了局,看似他不留神就要失手的棋局,突然逆轉成了穩贏,她表情心痛直搖頭。

根本就是慕容尉遲引著她入局,輸慘了。

「想贏朕,還早著呢。」慕容尉遲黑眸眯起,笑弧彎彎唇不笑自媚,他抬眸掠過連映瞳半途逃離走的身影,神情篤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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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媚:養女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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