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陷害 換我保護你(1)
第75章陷害換我保護你(1)
慕容尉遲不肯雙眼被遮住,連映瞳就不准他白天出去,只等到入夜,她攙扶他出來走動走動,她按時熬煮湯藥擦拭他眼睛,轉眼幾天過去,他眼睛仍舊沒有一絲轉好跡象。
連映瞳雙眼熬紅,愁得她幾夜難眠,眼下一片青黛色。
看望連利揚,她憔悴又心神不寧的模樣,引得慕容蘭心開口道,「你爹爹還有我照顧著,他身體不是也沒有痊癒嗎,你若掛心他也不用特意過來這裡,你來不來對你爹爹康復也起不來作用。」
「娘親,我……」
「好了,你別再解釋,我夠煩心了,你長大了也聽不得我的話,我們母女見面總吵架,你不覺得累,也體諒我這半輩子的不如意,我只想你爹爹儘快好起來,別的你隨意吧!」慕容蘭心嘆口氣,對她看也不多看一眼。
連利揚聽見響動睜開眼,見到連映瞳他眸中突然一亮,唇角牽扯幾下。
連映瞳覺得他在看自己,不由朝他靠近。
慕容蘭心快一步坐在他身邊,將父女兩人正好隔開,對他一番關心備至。
「爹爹!」只聽見屋外的連映月走進來驚喜一聲快步過去。
他視線一直停留在連映瞳身上,連映月見狀眸光閃動輕聲道,「爹爹想見瞳瞳,我幫你喊她過來。」
慕容蘭心默默讓開位置讓他們父女三人相處,她想,連利揚因為瞳瞳與慕容尉遲的事氣的病重,醒來還是惦記女兒,想見女兒的。
轉身瞧著瞳瞳背影內心酸楚,這個女兒與連利揚是她人生全部希望,可如今瞳瞳越來越令她傷心,她只剩下連利揚這一半希望。
連利揚還是無法開口說話,他只攥著瞳瞳的手看著連映月一時老淚縱橫。
連映瞳不知就裡低頭哭著,連映月冷眼相對他,不置可否。
連利揚眸子漸漸黯淡,耐不住藥性睡去,連映月拉著瞳瞳的手走出來,拿著帕子擦擦眼角淚水微微哽咽道,「我真放心不下爹爹。」
「姐姐不要擔心,你回去北齊,還有我在這裡照顧爹爹。」
她盯著連映瞳半天,「你看你,還說照顧爹爹,自己怎麼累成這樣?皇上的傷勢還沒有癒合嗎?」
「他好多了。」
「瞳瞳,姐姐要離開了,走之前想去拜見皇上,為了爹爹還有心姨。」連映月試探性問她,「我知道唐突也為難你,爹爹變成那樣,心姨多少心中有氣,我們也該想想辦法化解其中恩怨是不是?」她頓了頓瞧了屋中慕容蘭心一眼,再道,「總擰著不是辦法,這樣吧,我和心姨說,大家見面坐下來心平氣和說話。老實說我知道你們的事,如果能讓心姨順了這口氣,試著與皇上修復從前的關係,心姨至少不會總與你生氣,姐姐的話你考慮考慮,嗯?」
她何曾不想大家和睦相處,可眼下並不是好時機。
連映瞳回去時,慕容尉遲正在小憩,她剛進來就見他懶洋洋支起身子給她騰出位置。
她湊過去躺下摟著他,慕容尉遲低頭湊在她脖頸那裡蹭著她,連映瞳覺得他有點對自己撒嬌的意味。
只有他們兩人獨處,她手掌撫摸慕容尉遲臉頰,然後低頭親他一下,他大手立刻掌住她後腦,翻身壓住她在身下,細密的吻鋪天蓋地。
慕容尉遲吮她的唇瓣輕笑,「小乖你不乖哦,偷親我。」
「還不是你先主動讓我過來的,我光明正大的親我男人,哪裡算偷親!」她不服氣,暗笑著手掌悄然捏在他腰間。
顯然那句「我的男人」愉悅了慕容尉遲,他輕哼了下摸索著咬她敏感的玲瓏耳垂。
「啊,好痛,不許咬我!」她抗議,隨即忍不住輕笑,身子不住扭動,又哭又笑的聲音最後帶著哀求,「饒了我吧,癢死了,阿麟哥哥,阿麟哥哥……」
床榻上兩人鬧成一團,連映瞳幾天都神經緊繃,這一鬧她難得放鬆,不一會累的氣喘吁吁在他懷中睡著。
聽著輕淺呼吸聲傳來,他眼睛看不見,至今只有淮秀他們幾人知道。
她太緊張了,從得知密詔秘密開始,到如今他患上雪盲症,瞳瞳承受很多壓力,還忙於照顧他。
聽著她夢囈,慕容尉遲原本含笑的唇角漸漸收斂笑意緊抿,將懷中的人不由抱緊。
連映瞳一覺睡醒,在他暖暖懷中睡的好舒服。
「瞳瞳。」
「嗯?」她仍有睡意,揉著眼睛漫不經心回應。
「我想見見長公主,還有你姐姐。」
蕭遠兮輕捏著懷中人臉頰,讚歎道,「我的月兒,你怎麼能做到的?」
連映月斜睨他一眼輕笑,清麗眸子卻很淡然,如她所想可見慕容尉遲,不過她有點莫名擔心,這些過於順利得到。
「可不是我功勞,我不過抱著試試的想法和我那妹妹說了下,還是瞳瞳有本事不知說了什麼,慕容尉遲還真答應見我和慕容蘭心了。」她心中擔憂,在蕭遠兮面前口氣卻帶著得意。
蕭遠兮聽到她提起連映瞳,不由想起那次山洞裡,如玉的身子青澀稚嫩,每次午夜夢回,撩撥他渾身燥熱難以入眠。
雲崖山再見,不滿十六歲的她眉眼明媚一顰一笑妖嬈生姿,她倚靠慕容尉遲懷中乖巧柔順的模樣,還有深夜岩洞里傳來她勾人的甜美呻吟,她宛若嬌嫩花朵在慕容尉遲身下漸漸盛開,蕭遠兮真想將她壓住狠狠要她。
他甚至後悔當初挾持她時,他動也沒有動她,竟然還讓都靈那噁心的人觸碰過她。
「再想瞳瞳?」連映月冷笑。
蕭遠兮並沒有否認,視線落在連映月臉上,她們姐妹有幾分相似,然而這個女人卻令他處處防範。
「也想你。」
「色膽包天,我算是見識到,我妹妹可是皇上的女人。」
「你還是齊太子的女人,不照樣上了我的床!」蕭遠兮邪佞笑道。
連映月推開他,起身背對他穿起衣衫眼神冰冷,卻在回眸間淡笑眼波流轉,有著歡場女子特有的勾魂媚態,世俗、現實。
「我的蕭大人,小月可不敢高攀,蕭大人將來功成名就,莫忘小月當初的小小功勞就好。」
「小月想要的,只要我有都可以拿去。」蕭遠兮始終這個女人野心不小,然而她的有利條件的確能互惠互利,彼此無真情各有所需。
連映月柔聲道,「這話我記著,不過附加一個慕容碧霄。」
蕭遠兮挑眉,「蛇蠍美人。」
「好色之徒。」她不甘回一句接著道,「用瞳瞳換慕容碧霄,你可比我賺大了。」
慕容尉遲約見慕容蘭心與連映月,連映瞳擔心他眼睛看不見一事被發現,一直不答應,反而他一點不擔心。
「怎麼說都是我委屈你在先,長公主是你娘親,母女間有嫌隙總不好,我不想你每次見她都要哭一次。」
「我會忍著,娘親不過一時想不開,等到適當時候告訴她真相,我相信她定能原諒我如今所做。」連映瞳倚在他懷裡,凝視他仍未有好轉跡象的眼睛,內心擔憂一天比一天加劇。
慕容尉遲此行隨行只有宗霆與淮秀兩人,宗霆傷重休養,他傷情不輕,眼睛又出問題沒有痊癒不能操勞,只靠小叔父一人在這裡支撐連映瞳委實擔心。
還有蕭遠兮那個壞蛋,她想起來十分厭惡,他們勢單力薄在秦叔叔府中還算安全,若離開漠北回去,這一路,姓蕭的壞傢伙還不知道又想什麼壞點子要對付他們。
想到這裡,連映瞳下意識摟緊慕容尉遲。
以前她不懂慕容尉遲對她保護過度,如今才深知,所愛的人安危對自己來說最為重要。
慕容尉遲突然俯身,兩人咫尺相對。
「小乖。」慕容尉遲語氣滿滿寵溺,「我知道你擔心什麼。」
連映瞳微微撇撇唇角,將頭埋入他脖間輕嘆,「從來都是你為我想好一切,在我身邊保護我,這次換我來好嗎?」
「哎呀,我的小乖長大了,懂得心疼我了。」慕容尉遲心中一暖,十多年等待,他所求的不就是這一刻嘛。
「你不喜歡我心疼你?」她臉頰通紅抬眸親了他唇角,瞧著慕容尉遲完美無瑕的側面。
對他說情話連映瞳還是覺得很害羞,如今她和慕容尉遲相處越來越甜蜜融洽,不再有負擔,她愛他同時更加無法離開他,捨不得他。
「如果天天說,我更喜歡。」慕容尉遲微微低頭沒有怎麼費力吻住她甜美的唇。她羞澀回應,濕熱呼吸彼此糾纏。
「瞳瞳!」屋外有女子清亮聲響起,不合時宜打斷兩人纏綿。
慕容尉遲皺眉,連映瞳見狀輕笑,像補償他似主動吻他幾下,然後起身整理自己凌亂的衣衫。
「我差點忘記和你說一聲,易江南有急事離開漠北,留了個人託付我照顧,這個人你也見過。」
「誰?」
「小寒,宮中司教坊曾經請她來過。」連映瞳說著拉住慕容尉遲的手,「我和小寒是朋友,她很照顧我,又是易江南託付我照顧的人,所以我留她在身邊幫忙,你放心,我不會讓她知道關於你的事。」
慕容尉遲聽了淡淡道,「無妨,一切你來安排。」
「真的?」連映瞳沒想到他這次一口答應。
緊扣她微涼手掌,慕容尉遲笑道,「小乖說要保護我,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的很好。」
「我會的!」連映瞳一個勁點頭,像個孩子似的抱著慕容尉遲肩頭心裡激動,「阿麟哥哥你肯相信我,太好了!」
她力量很小很小,可為了慕容尉遲,深愛她又同時被她所愛的男子,世間無人可及的愛人,連映瞳可以付出一切。
漠北冬夜,寒冷刺骨。
慕容碧霄自雲崖山上搜索多天返回,烈酒喝了不少,身子才逐漸緩和。
門扉扣響,一條纖細身影隨著門開閃入屋內。
大氅從頭至腳遮掩嚴實,聽聲音是個女子。
「最近她安分嗎?」慕容碧霄端起酒杯冷聲問。
「與長公主走的很近,每天照例去見連利揚,平素就收拾衣物,長公主送了她不少東西,看樣子的確像要回北齊。」女子輕聲回報,燭火里那雙眸子又亮又媚,眸光狡黠聰慧。
「她沒那麼聽話。」慕容碧霄冷笑,手中酒面微微顫動。
「王爺說的沒錯,她要瞳瞳帶話給慕容尉遲,說想臨走前叩拜皇上。」
慕容碧霄俊容緊繃,女子見了頓了頓,看他沒有意思讓自己停下接著又道,「慕容尉遲答應了,倒是瞳瞳不怎麼願意。」
半天,慕容碧霄才開口,「本王知道了,你退下。」等女子轉身離開,他又道,「小寒,莫要忘記,你失手過一次令瞳瞳被人挾持,再失手你知道下場如何,接連兩次失手的人本王是不會留活口的。」語氣冰冷。
「屬下明白!」女子隨即回答。
小寒一走,慕容碧霄陷入沉思,他不方便再留秦府,小寒是他最得力的影子,她對連映月頗為了解,又能接近瞳瞳暗中保護她。
瞳瞳選擇了慕容尉遲,然而他既不能對她死心,又不能給她帶來麻煩,內心痛苦煎熬只有獨自面對。
酒入愁腸愁更愁,慕容碧霄一杯接著一杯,直到燭火即將燃盡,天邊仍舊不見絲毫光亮,他酒勁上來醉的腳發軟,趴在一片狼藉的桌上昏睡。
良久,聽見頭頂傳來重重嘆息。
「義父?」醉眼朦朧,恍恍惚惚間他看見面前黑衣人。
「你還知道我是誰,看看你那醉樣!」慕容緣生語氣責備。「區區一個女子,就弄得你頹廢不堪,這些年的努力你打算白白浪費不成?」
慕容碧霄聞言凄然苦笑,這些年的努力他咬牙堅持,功名利祿說到最後他為的還是心頭思念九年的瞳瞳。
慕容緣生見狀心中明白幾分,這真像多年前的自己,明明心屬自己的女子突然被人搶去,何其不甘!
「真是冤孽。」他喃喃自語。
慕容碧霄好容易撐起身體,腳步發軟又踉蹌朝前跌落。他忙握住桌邊再次站起,跌跌撞撞衝到屋外雪地,一頭扎在雪堆內。
乍然寒霜凍得他渾身驟然顫動,捧起雪用力搓揉臉頰,冰冷刺痛令醉酒的他頓時清醒不少。轉身回來,慕容碧霄再不是方才醉醺醺模樣,略帶酒氣的臉恢復一貫的沉著冷然。
他已經習慣人前人後隱藏自己最真實情緒。
「義父怎麼突然來漠北?」
慕容緣生坐下,黑巾下的眸子陰冷狠戾,「你這幾天在雲崖上可曾找到慕容修荻蹤跡?」密詔的事牽動了這麼多人,除去可能有慕容尉遲身世的真相外,到底還有什麼東西值得慕容亦誠當年那樣妥帖安排?
還有慕容修荻居然還活著?依照他了解的慕容尉遲個性,根本不可能放過起兵造反的廢太子。
除非慕容亦誠暗中加以援手,可那之前他已經薨逝?放過極度危險的慕容修荻,給剛登基的慕容尉遲將來留下隱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