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真相 過往的三年(2)
第94章真相過往的三年(2)
池行雲見她注意到孩子,他眸光略有緊張卻帶著欣喜。
「恩霖,他是瞳瞳的兒子。」
蕭太后聽了后倒不見多少歡喜,微微點點頭,「真是萬幸,從大火中逃生。」
池行雲眸光一沉,遂而低頭對小傢伙道,「喊太外婆。」
小傢伙瞪圓眼睛瞧著蕭太后,不見膽怯脆生生開口,「太外婆。」
蕭太后眉梢挑起,「這孩子是誰的種?哀家瞧著不怎麼像皇上呀。」
「他是瞳瞳和別人生的。」池行雲垂眸回答。
蕭太后彷彿聽到特別有意思的笑話,突然笑起來,「慕容氏的男人怎麼都這樣可憐,所愛的女子偏偏替別人生了孩子,她女兒的親父是碧霄,兒子的爹爹又是另外一個,皇上啊皇上,這可真苦了你多年的心血。」她一邊笑一邊說對小傢伙招招手,「過來過來,讓哀家瞧瞧。」
小傢伙挨著池行雲不想過去。
「哀家還吃了你不成?」蕭太后眉梢眼角的笑容頓時一冷。
「聽話,過去。」池行雲推著玉麟前行。
小傢伙站在蕭太後腿邊,她瞅了瞅嘖嘖有聲。
「恩霖,我今夜帶孩子過來見你,我們一起去看看蘭心可好?她的病不輕——」
「池行雲,這麼多年你還不死心。哀家不會承認你與蘭心之間的關係,她就是死了,那謚號也得加上慕容的姓氏!」蕭太后冷冷睨向面色發白的他,帶著耀目護甲的指尖不經意劃過玉麟的臉,小傢伙哎呀短促偏過頭小手捂住臉。
池行雲忙上前查看,玉麟雪白柔嫩的臉蛋多了淺淺一道傷痕冒出些微血珠。他心疼得要命,抱著玉麟好一陣哄著。
「恩霖你小心點,他只是孩子。」語氣多了埋怨。
「池行雲,你弄清楚哀家召見你,可不是要你給哀家來說教的!」蕭太后頓時冷了一張臉,聽小傢伙發出輕微啜泣聲,池行雲一心圍在小傢伙身邊,對她的話置若罔聞她更為惱怒。「哀家讓你弄來小野種,你偏偏抱來這麼個沒用的東西!」
「太後放心,我已經辦妥所有事,皇上如今性命堪憂,淮秀王爺短時間一定束手無策,你的計劃必然萬無一失。」他抱起玉麟輕拍小傢伙後背,望著氣惱的蕭太后池行雲素來溫和眉眼多了一份心好似涼透的冷寒。「薇兒我沒有辦法弄來給你,這個孩子是你曾外孫,不是你口中說的沒用的東西。我將孩子帶來,目的只想讓你看看,然後我們帶他去見蘭心。你說我不死心我也承認了,蘭心是我親侄女,我殺了她親生父親內心始終愧疚,既然你不願意去見她,我再也不會勉強了。」
「蘭心,是哀家這一輩子最大的恥辱!」蕭太后咬牙切齒。
「如果蘭心是你與先帝親生女兒,恩霖,你還會像現在這麼恨她,當她是你最大的恥辱嗎?」
「這一切又是誰造成的?嗯?」蕭太后冷聲反問。
池行雲那雙溫和似水的眼中溢滿難以言喻的痛楚,「我贖了幾十年的罪,我不求你原諒,只求你對蘭心、瞳瞳還有那兩個孩子手下留情。你只要答應,要了我命都成!」
「哀家若不答應你就去告密?」蕭太后眯起的眸子倏的長大眼神冷漠,搖搖頭輕聲道,「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池行雲一陣愕然,他覺得蕭太后另有所指心裡隱隱不安,低頭見小傢伙忍著疼一聲不吭,他扯出一抹笑容,抱緊孩子。
轉身離開,他也懶得再聽蕭太后的咒罵,他只是苦笑,幾十年他背負太多罪孽跟在她身邊為奴,只要她想的,池行雲沒有不敢做的。只希望她終有一天善待可憐的蘭心,可如今她仍舊不顧念一絲親情。
敢問皇上,玉麟不是你的親生骨肉,你也願意賠上性命去救?
他是瞳瞳的孩子,朕願意為他付出。
慕容尉遲為情所痴,也許將來痴的有所回報,而他卻……
他低頭走出皇宮,迎面有人攔住道路,池行雲抬頭再看四周多了數道人影無一都朝著他逐步靠近。
「池太醫,得罪了。」陰暗裡有人輕笑說了一句,隨著那人影揮手,池行雲聽見拉弓上箭的聲音,數道人影手中赫然多了數十張弩箭,齊齊對準他還有懷中的小傢伙。
半夜噩夢驚醒連映瞳,她起身捂住心口不住喘息,額頭布滿冷汗,腿邊搭上薇兒伸過來的小手。
「吵醒你了,對不起。」她低頭摟緊睜大眼睛盯著她一臉擔心害怕的女兒,她夢中聽見玉麟不斷哭喊娘親,她眼前漆黑聽見聲音卻看不到孩子在哪裡,喉頭一哽,她連忙別過臉偷偷擦眼淚,她不想被薇兒看見無助的她。
薇兒拽拉她衣衫,小身子爬到她側面,抬手幫她擦眼淚。
連映瞳心中一暖,貼著薇兒小臉,這幾天她失了魂似的只要醒著想到玉麟不知下落完全無法控制的哭,安慰她的總是女兒。
女兒被慕容尉遲寵溺的嬌慣,出行走非要人抱著,卻懂得幫她擦淚,端水給她喝。連映瞳沒有胃口不想吃東西,女兒也不吃,母女兩人眼淚汪汪抱著對方。
她不能再倒下,不再是從前什麼都不懂的小郡主,她要打起精神照顧女兒還有他。
連映瞳擦擦眼淚,見薇兒大大的眼睛哀傷的望著隔壁寢室,恰好那裡傳來一陣輕微聲響,昭華殿外暗中有人守護,平時小叔父過來替慕容尉遲請脈換藥,她帶著女兒暫時搬來這裡住下照顧女兒,她幾次想去看他,每每停步在外。
慕容尉遲沒有怎麼清醒,每天被小叔父灌各種湯藥,小叔父說要他醒來得等幾天,至於什麼時候也說不準,她看的心中一陣發酸,卻什麼也做不了幫不上忙。
薇兒表現的則比她強多了,小丫頭很得小叔父歡喜,只要慕容淮秀過來,小丫頭就跟著一路去見他。
小丫頭很乖站在帷帳後面看著小叔父忙碌,偶然還端水過去,有時小丫頭趴在慕容尉遲床邊,對昏迷不醒的慕容尉遲親了又親,小身子蜷縮一團守著,父女感情深厚。
薇兒拉著她衣袖瞪大圓溜溜的眸子手指向傳出聲音的地方。
連映瞳心下一動,俯身抱起小丫頭過去。
昭華殿因為薇兒居住,每一處擺設明珠,夜晚明珠柔和光澤中,隨著眼前人影越發清晰連映瞳眸底水光閃動,腳步停在寢室外一時邁不開步子。
薇兒眸子晶亮,扭動小身子從連映瞳懷中掙扎,等雙腳一落地小丫頭快步跑向坐在床榻上的男子。
妖冶魅惑的眉眼凝視小丫頭溢滿濃濃寵溺父愛,再抬眸轉向站在不遠處遲遲沒有進來的連映瞳。
「準備凍死自己給我看?」
他一說,連映瞳感覺到肩頭微涼,她只想抱著女兒過來,只穿了中衣忘記披件衣衫禦寒。見他眸中含著促狹笑意,她別過臉腳步卻朝內走去。
小丫頭笑嘻嘻依偎他懷中,也不想著要她抱,連映瞳頗為尷尬站著,慕容尉遲眼神示意她坐在身邊,她絞著手指不動只說,「我去找小叔父?」
「你這算擔心我?」慕容尉遲下頜輕擱在小丫頭腦袋上摩挲小丫頭柔柔的髮絲,視線瞬間凝住她不動分毫。
她眼神透著慌亂,還是下意識逃避開,她無論看向哪裡,慕容尉遲緊緊盯著不放開。她唯有低下頭,那灼人緊迫的眼神仍舊沒有打算放過她的意思,連映瞳渾身微微起了燥熱。
以前他也喜歡經常這樣注視她,那時至少含蓄收斂點,如今這個男人似乎想要看穿她的心。反而她從來都讀不懂他,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小叔父對她說了那些事,她反覆想了很久,他為她做了那麼多從不言說,為了她與皇姐的母女情意,所有一切獨自承受。
她錯信池行雲,她最初沒有考慮慕容尉遲是否有危險,一點沒有。
他愛她,卻徹底傷她過重,她恨他,不可能輕易原諒他,卻從未想過要他性命,他們的感情從開始就背負沉重辛苦。
心裡還是怨他,卻無法不心疼他,他就在她面前,她連抬頭看他說話的勇氣也沒有。
她那裡垂眸腦中思緒萬千,耳邊聽到慕容尉遲細小聲哼了下嗎,原本舒展的眉頭猛的擰緊。
「疼得厲害?!」她低呼想也沒想幾步上前擔憂的追問,聽不到慕容尉遲回答她忙道,「我去找小叔父!」
手腕被他手掌扣住,「你沒話對我說,我倒是有話要對說。」不容她再抗拒,慕容尉遲稍微用力拉扯她坐在自己身邊。
「真不要緊嗎?」對慕容尉遲傷勢的擔憂仍舊佔據她心頭,「有什麼話等你傷勢轉好再說,我暫時不會離開,我發誓!」
慕容尉遲皺眉,暫時不會離開?到如今她還是沒有放棄想再次捨棄他遠走的念頭。
他手掌內手腕肌膚柔滑帶著寒涼,他嘆口氣將她小手攥在掌心暖著。
「玉麟與薇兒還有你都不能走。」
短短一句,她聽了眼淚直掉,頓時紅了眼眶。
「舅父,我錯信了池行雲,不僅害了你,玉麟現在不知下落。」
「不怪你!」
慕容尉遲伸站手臂攬住她,緊實溫暖的胸膛帶給她暖意與安全感,她咬唇將臉埋入他胸口,眼淚抑制不住洶湧而出。
這幾天沒有玉麟消息,她表面看起來無常,將薇兒照顧細緻等著小叔父派出的探子查探消息送來宮中。
內心煎熬生生撕扯她終日惴惴不安的心,都說沒有消息才是好事,對她而言每天從最初希望等到最後失望,沒有消息簡直折磨她快要崩潰。
她一手造成這個錯誤,其實是她將自己的兒子放心託付出去,沒人責怪她一句,她內心罪孽感越發沉重。
胸膛被她熱淚打濕,慕容尉遲低頭吻著哭得渾身顫抖的她,她眉宇間的疲憊一目了然,卻強行咬牙撐住,他幽黑眸子透出心疼。
「我……」
「聽著小乖,不是你的錯,從來都不是你的錯!」
「因為我的緣故你弄成這樣,你不怪我,可事實如此。」她不知該怎麼表達,心裡只是難受著,此時兩人懷中的小傢伙適時伸手抱著她,翡翠般碧瞳眨著,軟綿小身子靠向她,貼心的為她抹去眼淚。
小丫頭扭頭沖慕容尉遲瞪大美眸小嘴巴氣呼呼撅起,似乎為了慕容尉遲弄哭連映瞳而生了他的氣。
慕容尉遲俯身靠近,吻住顫抖寒涼的唇瓣被一下一下重重碾過,唇膠纏緊貼密不可分,直到她沒有血色的唇吻出一點嫣紅,慕容尉遲才放開。
他粗重的呼吸噴洒她面頰,深沉熠亮的黑眸鎖住她哭腫的明眸,突如其來的吻連映瞳愣住。等她想起慕容尉遲是當著女兒的面吻她,她燒紅臉頰再轉頭。
小丫頭嘬著手指,歪著頭腦似懂非懂盯著他們,連映瞳羞得腦袋直接埋入他懷中。
「女兒還在這裡,你……」
慕容尉遲噙笑卻一本正經道,「小丫頭第一次看見,不會懂這這些。」
面對連映瞳疑惑眼神,他揉著她髮絲,單手抱起小丫頭就要起身。
「你要去哪裡?」她趕緊拉住慕容尉遲衣袖,跟著他起身,見他將小丫頭放在床邊小榻上再蓋好錦被,手掌輕拍薇兒後背哄著孩子入眠,整個過程相比較她平素做的,他完成的無比嫻熟。
「薇兒,你照顧的很好。」連映瞳望著女兒可愛的睡顏輕輕嘆息,明亮的眸子暗了下去。
慕容尉遲放下帷帳將兩人與小丫頭相隔開,他聽出她的感嘆,再重逢她難得肯這麼聽話做在他身邊,沒有冷眼相對沒有氣惱,時隔數年她的模樣仍舊是他記憶中的小乖,她的眼睛明亮清澈如故,從眼睛看到心靈,她對他很難沒有怨恨,卻還是純真良善的女子。
她每天都來見他站在一邊觀望卻不敢過來,定在心中覺得自己什麼忙都幫不上吧,慕容尉遲半昏半醒,他一時不能說話起身,可卻能感覺到她就在身邊不遠處為他擔憂。
赤/裸上身的緊實胸膛自她身後環抱,他低頭輕吻她仍就微紅髮燙的耳垂,「小乖。」幽幽綿長的喟嘆一下似嘆入她心房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悸動。
她緊繃的身軀隨著他胸膛起伏,兩人呼吸逐漸滾燙交纏難分。
「太晚了,你休息吧。」她咬唇,喉頭簡單幾個字顫抖著溢出唇邊。
慕容尉遲從來也不是個聽話的人,即便他後背傷勢沒有痊癒,他還是俯身一把抱起她懸空掂量兩下不由皺眉,「瘦了。」
說完幾步過去將她放在床榻,按著連映瞳肩頭不給她掙紮起身,不僅如此他一併睡在上面,顧及後背傷勢他乾脆壓著她,兩人身體嚴絲合縫緊貼沒留一絲空餘。
連映瞳別過臉,他伸手捏著她下巴,牢牢鎖定她的黑眸深沉閃動一樣光芒。
她精緻小臉緊繃咬著唇,方才的吻她沒有躲開並不代表什麼別意思,她沒想過與他重新開始。
他似乎讀懂她所想,微微勾了勾唇角,視線一點一點描摹她精緻的五官,黑眸盡顯溫柔繾綣。
四下寂靜連映瞳被他壓住動彈不得,他們的姿態親昵無間,他暖燙身子的溫度滲透她單薄衣衫貼熨微涼肌膚,在他這般注視目光下,她心跳漸漸加速快的好像從胸膛跳脫。
「你、你別太過分!」她出聲抗議,聽起來卻輕柔綿軟。
慕容尉遲勾勾唇角俯首覆在她耳邊低低一聲,「小乖對不起,我錯了。」
她愕然,印象中慕容尉遲從不認錯,他說他錯了,連映瞳一時怔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