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絕對領域
羅西南站在一棟紅色的小樓前,有些孤獨的徘徊著。這裡是勇者學院後山,和訓練場地交接,羅西南幾年前經常來,現在看來也有一些熟悉的面孔。
來往的一些路人有幾個認出了羅西南,目光也不自覺的閃躲著。他們內心是尊敬羅西南的一些作為的,但是也知道和羅西南打招呼,可能會讓氣氛有些尷尬。
羅西南也有些拘束的啃著一根白蘿蔔,眼神不自覺的瞄著地上。
紅色的小樓終於打開了一扇窗子,一盆清水從裡面潑了出來,羅西南躲閃不及被淋成了落湯雞。小樓的主人似乎沒有探頭,也沒有發現下面的情況。
羅西南舔了舔嘴巴上滴落的水——嗯,洗臉的,和徐苑常用的胭脂香味差不多。
有些無奈的讓天地元氣在體表運行,想要烘乾自己身上的水分,卻聽到了小軒窗里一聲清脆的咳嗽。
羅西南抬頭,紅牆朱窗,窗中是紅衣。羅西南楞了一下,撓了撓自己的頭髮,原本被包裹在水裡的胭脂香味散發出來,又讓羅西南打了個噴嚏,兩行長長的鼻涕徑直從鼻孔里噴了出來。
徐苑一開始板著一張臉,看到這一幕還是沒忍住笑出來。原本還有幾個路過的人見到羅西南之後有點好奇,不遠的看到徐苑冰雪解凍的樣子,居然嚇的拔腿就跑。
徐苑倒是沒有在意那些不相干的人,只是看著羅西南傻傻的用粗布袖子擦著鼻涕,身上又沒有帶手帕草紙,只能這樣不雅了。
徐苑丟下去一張手帕,羅西南接好了,只聽徐苑笑道:「還真是稀客啊,上來坐坐?」
羅西南低聲脫口笑道:「噗,這話怎麼說的和老鴇子似的……」
聲音很小,但是徐苑可是學院術道系的尖子生,最是耳清目明。聽到羅西南這一句口花花,秀眉一橫,手在空中隨手一揮,羅西南身上還在滴落的水分就被抽離出來,在空中化成了一柄水劍,直指著羅西南的鼻子。
很少玩梗的人突然玩梗會很奇怪,而有的梗是只能玩不好或者不必接的。
羅西南的手指在水劍上一敲,水劍就咕嚕咕嚕的顫抖了幾下,最後變成了一個水球,啪的摔到了羅西南的臉上。羅西南一臉幽怨的看著徐苑,徐苑卻頗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冷聲說道:「上來吧。」
羅西南吐了吐舌頭,小碎步跑到小樓前,然後手指熟練的在門上幾個位置點了幾下,門豁的開了,羅西南又熟練的跑上了樓梯。
二樓的客廳很空曠,除了幾個裝滿了書的等身書櫃,只有中間一張小圓桌,桌上擺著兩杯茶,邊上是兩張椅子。羅西南看了一眼,徐苑坐在一張椅子上,而另一張椅子上,已經有些蒙塵了,顯得和周圍清靜整潔的環境有些不搭。
羅西南走過來很隨意的拍了拍椅子上的灰塵。
羅西南咬了咬嘴唇,他也知道這個凳子的異常,和平日里徐苑的習慣不相符,多半是做給自己看的。徐苑很少做這種小女兒態,這時候這樣做也確實讓羅西南有一點不適應的感覺。
「你怎麼直接把水潑在外面,也不怕行人經過么?」羅西南坐下,如是問道徐苑。
徐苑的目光離開書本,抬頭看了一眼羅西南,她剛剛洗完臉和頭髮,臉上的胭脂,還有一些髮油精油之類的東西都融進了水裡,現在是素麵朝天。雖然剛才凝水劍把羅西南的身體弄乾了,但是一些油漬就留在了衣服上,暈出一個又一個小團。
徐苑上下打量了一番,將書本放在桌上,去了另外一個房間。站起身來的時候帶起來裊裊香風,羅西南忍不住嗅了嗅,奈何今天鼻子不是那麼通暢,聲音稍微大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徐苑聽到了,羅西南胳膊抵住的桌子突然變軟,羅西南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整個人摔到了地上。
女人都是老虎沒錯了。
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徐苑剛好從房間里出來,丟給羅西南一套勁裝,材質很好,手撫上去有種滑膩的感覺,但是質地很厚實。通體玄色,有些紅色的雲紋,讓羅西南心中不禁嘀咕穿這樣的衣服去唐國會不會犯忌諱。
徐苑說道:「先去把身上這身衣服換掉,然後再和我說,去客房換,敢進我卧室我就讓你雙腳離地著出去。」
羅西南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又熟練的溜到客房換好了衣服。衣服有幾個細節之處並不是很合身,羅西南見過徐苑的父親,一個英武的男人,體型比羅西南稍大一些,想必這應該是徐苑父親的衣服。
羅西南的身材頎長,穿上這一身確實顯得很英氣。徐苑家裡紅色的東西很多,即使是客房也是這樣,羅西南從一個角落扯了一截紅帶子,簡單的把頭髮扎了扎,省的一會兒出去,又要被徐苑說什麼。這樣搞了一番之後,看著鏡中和剛才廚房夥計完全不同的自己,羅西南也有些感慨萬千。
羅西南走出門來,徐苑倒也沒有多看幾眼,讓羅西南覺得有些無趣。徐苑問道:「剛才你說什麼來著?」
羅西南也習慣了徐苑的樣子,便毫不介意的說道:「我說你潑水都不用看外面有沒有人的么?」
徐苑再次抬頭看了一眼羅西南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學院里的學生平日里喜歡圍著我轉,但是真正見了我哪個不和耗子見了貓一樣的?敢在我家樓下隨便轉悠的,除了你也沒有別人了。」
羅西南聽到徐苑說「耗子見了貓」的時候,不禁多看了幾眼徐苑,心裡覺得這個女人確實驕傲如貓。
羅西南又問道:「你是怎麼察覺道我在樓下的,你又沒有看我。」
「我是術道系陣法班的,主修的科目是局部環境信息的轉換與處理,你在下面想要用元氣蒸乾衣服,我自然能夠感受到。」徐苑答道。兩個人這麼一問一答卻不顯尷尬,其實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一種難得的默契了:「讓我有些驚訝的是,你的修為現在回到了住境的邊緣。」
羅西南說道:「我當初也算一隻腳入了住境的巔峰,怎麼就不能在成境巔峰徘徊。住境以下,不須溝通天地元氣,只要引元氣入體就好。我雖然魂力系統崩潰,但是這些簡單的操作還是做得到的。」
說道這裡,羅西南看了幾眼徐苑,低聲道:「當然,和你們這種真正住境巔峰的天才沒得比。如果你說這話是為了羞辱我,是不是沒什麼必要?」
徐苑的眉毛一挑,羅西南捏著茶杯的手一抖,險些將茶杯捏破。他這話說的著實無理了些,比起來那些戀愛中的未成熟少女還要無理。不過,他要是不這麼刺激徐苑,恐怕自己修行魔族功法的事情會被徐苑窺見蛛絲馬跡。古時候耕田打獵的事情雖然多是由男人完成,可是對於自己感興趣的事物,任何一個女人都不遜色於最優秀的獵手。
徐苑冷笑一聲,羅西南的身體不由得顫抖了一下。徐苑冷聲道:「哼,羞辱你?羅西南,你是不是忘了你當初剛入學的時候是怎麼羞辱的我了?」
羅西南不是傻子,不是什麼話頭都能接的。當年那件往事,再翻出來提一遍,說不定徐苑真能當場給自己騸了。
羅西南趕忙打斷道:「得了,咱們能不提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了么,我來找你是有正事兒的。」
徐苑的眉眼逐漸的舒緩了下來,聲音也些微輕和的說道:「怎麼,想通了?」
羅西南楞了一下。起初沒反應過來為什麼徐苑的態度轉變如此迅速,態度變得如此溫和,居然讓羅西南有些猝不及防。暗罵了自己幾句賤骨頭,受不得好,再稍微一轉腦子,羅西南就有些頭痛的想到了一件事情。
果不其然,徐苑一招手,一張紙便落到了徐苑的手中。徐苑說道:「我知道,你和那些人不一樣。以前的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想要為人族效力,也並不是只有修鍊一個途徑。我拜託了我父親,你可以去聯軍那裡從一個文書做起,我相信……」
羅西南揮了揮手說道:「不好意思,徐苑,我不是為了這個事兒來的。」
徐苑的手裡還捏著那張印著聯軍字樣的文件,有些獃滯的看著羅西南:「那你是為了什麼?」
羅西南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其實我這次找你來,是為了和你打聽一個人。」
徐苑繼續獃滯的看著羅西南,下意識的問道羅西南:「什麼人?」。
羅西南依舊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答道:「沒什麼,一個姑娘……」
沉默了三秒,伴隨著一聲冰冷的「滾」字,羅西南屁股下面的椅子好像加了火箭助推器一樣,直勾勾的把羅西南彈射到了窗子上。羅西南修行了魔族功法之後,身體的強度是絕對過硬的,直接撞碎了檀木的闌檻,飛到了紅樓之外。
羅西南的屁股落地的時候,聽到了清脆的骨裂聲音——和上次他殺豬的時候,被豬踹到小腿是一樣的聲音。
得,尾巴骨兒鐵定斷了,這些天又只能幹干削土豆這類的活計了……
就在羅西南心裡崩潰,手用力的撐著地準備爬起來的時候,一襲清風從羅西南鼻尖略過。
一個溫柔的聲音在羅西南耳畔響起:「這位學長,你怎麼了?」
羅西南抬頭,看到了一雙攏在白裙中的圓潤光滑的小腿,再往上看,是同樣圓潤光滑的大腿,白皙而緊實,卻又透著些類似嬰兒的豐滿。腦子有些亂的羅西南好像意識進入了另一個熟悉的世界,眼前出現了一個場景,一種過膝的白色長襪,和短的令人高呼聖人教化不再的短裙之間,那種被白襪勒的凸出淺淺的肉的,在襪與裙之間的絕對領域……
在往上看,羅西南看到了一條白色的褻褲……
羅西南的目光定格在了那條褻褲之上,又是約么定格了三秒。原本溫柔的聲音的主人似乎反應了過來,聲音變得十分尖銳,然後就是一隻小巧的腳狠狠的踩在了羅西南的臉上。
在徹底昏厥,失去意識之前,羅西南本著學術的心態認為,這隻腳的主人,絕對是個住境中階以上的修行者。